闲暇之余,和傲天仔细的谈论起琴技之事,在繁星楼那会儿,他用琴弹出的每首曲犹如天籁,扣人心弦,可他仍不以为意,直说:「无心奏出的音色仅是悦耳动听,习武者弹奏之余若施加内力,即可操纵人心,勾魂摄魄。」
「你也使得?」
「不,琴筝之物使来最耗精力,施加内力更费心神……」後一顿,双眸促狭的微眯起,优美唇角微勾,神色一显狂傲姿态,笑道:「本王没那般闲情逸致,将人毙於鞭下便好,何必多费心神,谦之才有此爱好,你且听他一曲,便知何谓天籁之音,定教你『失魂落魄』。」
……果然古代就是开挂的时代,习武之人都是外挂,武力值决定一切,练得一身绝世武功便能纵横天下,各种「酷帅狂霸拽」,人类已经阻止不了了。
我想谦之那腹黑,曲甚麽的,其实只要听得他一言一语就足以勾魂摄魄了,颜值太高,简直无法直视。
「乃们外挂满满的世界,我不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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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夜轮替,时光飞逝,四月初。
废寝忘食的和傲天亲亲仔细讨论着弹琴吹箫的问题,不知觉间竟已渡船到了曜日国境,待船靠近了码头,一身黑斗篷、银面具遮面的傲天亲亲这才牵起刚穿戴好斗篷的我下船。
向来偏冷的北方领地,不受四季轮替,变更气候,这凌晨时分,下起了蒙蒙细雨,茫茫雾气下隐约可见码头出口旁正候着一辆马车。
傲天领我前去,於马车旁停驻,马车上御马之人身着厚重斗篷,见了我们,露出帽沿下那张清秀,却不苟言笑的脸庞,恭敬的颔首示意,不待我出声问候,他身後布帘已从里掀开一角,冷香袭来,一只莹白玉手探了出来,五指修长,骨质分明,伸到我面前,翻向掌心邀请道。
立刻明了车内人的身份,不疑有他,便抬手覆上那柔软掌心,借力之下上了马车,掀开布帘入内,偌大的车内阻隔了外头的寒风冷雨,锦绣被绸的软榻,温暖舒适,我在里头坐稳了身子,才抬眼瞧上那百般思念之人。
一身银白华服依旧,三千如墨青丝服贴的披散在後,似已长过腰际,肤白胜雪,玉貌仙姿,一双秋水明眸蕴着款款深情,樱唇微勾,盈盈浅笑,仍是初见时的温润柔情。
只瞧他一眼便已迷了心窍,不知如何言语,对他纵有千头万绪,皆隐没於这一时哑然间。
他从容闲适的坐在软榻上,仅眉目含笑的瞧着我,不发一语,我愣得直盯着他瞧,直到傲天也入了车内,傲天进来,只朝他撇了一眼,便在一旁坐下来,闭目养神,我这才暗自收敛心神。
许久未见,只觉他瞧来又多了分温润俊雅,那双眼眸中的宠溺依旧,甚至犹胜当初,待在他身边,便会情不自禁的放松了所有戒备,心安得很。
哪里还质问得出口、哪里还记得起被他整治的事……
怕是被他弄死了也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瑜儿。」
忽然,他柔声轻唤,语调婉转温和,却惊得我不住颤抖,再怎般为他的恬静气息而心神安宁,此刻仍不免有些惧怕,毕竟他可是整治我的罪魁祸首,计划得如此周全,虽未将我往死里整,还百般优待,却仍是怕了。
他处之泰然,毫无愧意的态度,更是令我畏惧,早已没了方才接受他邀请入内的勇气,半天都没敢抬眼瞧他,也没应声。
「呵,是怕你了。」
坐在对面软榻上的傲天幸灾乐祸的说了句,一副看戏的模样,似乎只要能让谦之伤脑筋他就得意,但谦之却不以为意,淡笑置之,从容依旧。
一路上维持着异常凝重的寂静,直到了王府门口,傲天先行下车,我跟上前去,刚伸手扶住马车门栏,便被一温热手掌牵住,腰间也被稳稳扶着,鼻间袭来一股冷香,耳边便传来轻声一句:「小心脚下。」
突来的亲昵,惊得身体瞬间僵硬起来,心底的害怕引起身体本能的抗拒,他倒也不恼,温柔的扶着我下车,下了车仍是牵着我的手,双眉微皱,目光温润无害,樱唇勾起,浅笑道:「许久不见,你对我只有惧怕吗?」
那抹笑意瞧来竟是苦涩孤寂,话中更是带着万般痛楚似的刺痛我心……
立刻被秒杀了啊!
心底再清楚他是罪魁祸首都责怪不下去、也害怕不下去了啊!
根本半点也看不了他难受的模样啊!
一看他这模样,立刻将所有感觉抛之脑後,回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我对这事一知半解,本能的感到惧怕,只要清楚了这事的来龙去脉定不会再对你产生惧意了。」
他这才满意的展颜舒眉,双眸微眯,莫测高深,樱唇一勾,似笑非笑道:「我会告诉你的。」
瞬间有种又入套的感觉,明明被整的是我,为什麽我还得反过来安慰他这个大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