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强手法熟捻的取下虚假脸皮,我下意识伸手摸着自己的脸,朝光滑的镜面照了照,确定没留痕迹、红斑等副作用,才回头笑看那在我身後不断抬头探脑的少年。
一双猫儿眼圆睁,小嘴微张,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姐姐……真、真好看。」
对他的反应我不以为意,因为我向来很有孩子缘,秒杀小朋友是很平常的事儿了,所以我只是敷衍得回:「哎呀,嘴真甜,小朋友你几岁了呀?叫什麽名字?」
他立即欢快得回:「这月底刚满十五,名字、名字是……」
见他面带犹豫,支支吾吾,朝大强投去询问的目光,细想来我还是别多问得好,真名假名没那麽重要,彼此也不是熟识到交友的和美关系,便扬声道:「我给你起个小名,就叫小强,和你哥哥一样,一听便知是兄弟,我知道很好听,不用谢了。」
「……」
======
哎,本打算我安分的任他领我出城,总比被不醒人事,迷迷糊糊的给运出去得好,出城後在路上,寻机偷袭他,再逃出来便是,双脚健全要怎麽跑都不成问题,怎知他竟领我到港口搭船,再怎麽懂水性,也游不过茫茫大海啊浑蛋!
在这海上就别想着落跑了,寻求他人帮助神马的都是浮云,与陌生人相比,大小强收钱办事,有义务负责我人身安全和三餐伙食,还可以提提在容许范围内的要求,再傻也知道这时落跑是多危险又没保障的事儿。
更何况还提供可爱的小强弟弟给调戏,闲来无事,观察他们兄弟俩各种互动……兄友弟恭神马的最有爱了!
再者,我在悠哉间也敲侧旁听着各国间来往的路程,方便将来更有效力的盘算落跑计划,得知曜日到朔月:陆地两个月半,海路一个月半;朔月到灿星:陆地两个月,半海路一个月半;曜日至灿星:陆地五个月,海路三个月。
至於咱们三人掩饰身分的问题,我立即强势的提出只允许两种身分,一是姐弟,他俩全当我弟弟,二是母子,反正我早已习惯为人母的身分,多两个现成的儿子也没什麽,他们百般犹豫下选了一,猜想是扮成母子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天雷滚滚,难以接受。
私底下的称谓也是个小问题,我也顺道提了出来,小强唤我姐姐自然没有问题,但大强老拘谨的姑娘、姑娘的喊,倒是深深雷到了我,虽然计较起来挺复杂,但我确实是个当妈的人了,和姑娘这词相隔甚远,若许了他这样称呼,大有装嫩嫌疑。
可姐姐这词他面有难色,犹豫了好半天都说不出口,最终只能随他去了,有些事是勉强不来,主要是看他欲言又止、伤透脑筋的模样,小小愉悦了我的抖S。
这舱房内附两张床,我独睡一张,大小强同睡一张,每晚临睡前我总嘴边一抹猥琐弧度,两眼放光猛盯着他们,盯得他们瑟瑟发抖,久而久之,临睡前大强定先灭了烛火,让我无法视X他们……其实我也没想做什麽嘛,只是期待他们夜里有没有激情的活动,要是有手电筒,我肯定爬上他们的床就近观察之类的。
无奈一来我没有手电筒,二来不行,那样太变态了,他们会被我吓死的,就算真有做运动,也肯定被我吓软了,我还是安份点好,别给人家制造心理阴影,以免将来要做床第之事时,都会想起我拿着手电筒搁下巴往上照的脸……想来还挺惊悚的。
平日我只能待在舱房由小强相伴,深夜里无人时则由大强陪伴才可出房外看海透气,大半时间都有小强供调戏供荼毒,日子过得还不算枯味乏躁,外加他天然呆属性,经常自爆猛料,缺心眼得很。
「小强弟弟,你这张脸可是真货?」我喝了口茶水後问道,趁机吃嫩豆腐,伸手轻捏了几下脸颊又戳了戳浅浅酒窝,乐得停不了手。
被我欺负了几下,他连忙双手捂着脸颊闪躲,一双水雾盈盈的猫儿眼眨呀眨的,小嘴一噘,弱弱的道:「是真的,我不喜欢戴假脸皮,几次拒绝後,哥哥也不勉强我戴了。」
「嗯嗯,不戴得好,这麽可爱的样貌藏起来多可惜……」
小强弟弟一张清秀可人的娃娃脸,想来大强的样貌肯定不差,不禁小小好奇起那张平庸无奇的假脸皮下是何等相貌……面貌平庸的男人伸手朝脸上一抹,变成英俊潇洒的脸,抬手揉着少年的头顶,目光满是宠溺,少年眉目含笑,颊边笑窝浅浅,实在讨喜动人,这幅景象美得闪瞎狗眼。
若换作是夜里激情的对话无非是「哥哥不要啊」、「弟弟你最乖了」、「哥哥好厉害」、「弟弟的菊花由我来守护」……以下(哔──)省略无数的YY糟糕物。
桌旁女子两眼有着异常狂热的情绪,唇边一抹诡异的笑容,吓得小强连连起身後退,躲到大强身後,一双猫儿眼含着水雾,颤抖着声音:「哥哥,瑜、瑜姐姐她又、又……」
大强看那桌旁女子似忍不住笑意,发出特别诡异的笑声,连日来已听过不少,却仍感毛骨悚然,不禁抽了抽眉角,朝弟弟安慰道:「记得离这样的瑜姑娘远点。」
======
转眼间,已到了朔月国境,下了船後,不用避东躲西的,我连假脸皮也不需要戴了,大强依旧熟门熟路的领我们进城里,找了间客栈将我安顿好,说是为了安全起见,点了我的哑穴才交由小强弟弟看管,便去打探城内各间花楼,早日安排我进去游历。
我安份的坐在床榻上,因无法言语,只能和小强弟弟大眼瞪小眼,随意的盘算着现在处境,虽已到地面上,可我身无分文,想立刻偷跑搭船回去简直异想天开,还得先搞到钱才行,细想来这花楼真得进一趟了。
依大强之前清楚交代的雇主吩咐,我也算占尽便宜,进了花楼能横着走,有得是人给我护航,我只要乖乖的在花楼里陪笑陪酒,混着日子过,总有天他那雇主满意了,就会送我回家。
所以,其实我不用费尽心思的落跑,是对方抓错人,我倒楣顶替了,但最终还是会送我回去的,领我到他雇主面前讨赏神马的,便知是掳错了人,其雇主身分怀疑是东南西三位王爷,我表明身分後,想来他们也不愿因此得罪了同等身份的镇北王,还不立即毕恭毕敬的将我送走,我就当来游历他国,暂宿花楼赚旅费和伙食费吧。
傍晚,大强回来了,吃了晚饭後,向我提了好几间他物色好的花楼,问我想去哪间,我立即选了间不起眼、快倒闭的花楼,因为有名气有名望的花楼就算我有人护航,也容不得我摆布横行,何况我条件和本钱太差,琴棋书画样样不通,无法卖艺又不卖身,只有当花瓶供着的份,再怎麽财大气粗的花楼也不愿花那点钱养闲人,越是高级的,规矩更是严苛。
选了个快关门大吉的才是好,大强的雇主护航,给了一笔可观的银两投资花楼用,让我当大股东,在那呼风唤雨当花瓶也没人管得着,没指望我学艺卖艺,只要我陪笑陪酒即可。
=========
夜里正经店家早已熄火关门,只余灯火通明的花街巷,熙熙壤壤,客源不绝,多名穿着暴露的女子在花楼前招揽客人,众女子莺声燕语,巧笑倩兮,姿态曼妙,让过往宾客无不神魂颠倒,纷纷倾倒在石榴裙下。
与车水马龙,门庭若市的花羽楼相比,对街的花仙楼更显得人烟罕至,客源寥寥无几,和几位姑娘站在外头招揽客人的老鸨,华贵夫人也不禁再次低声哀叹今日的生意又给对面的抢光了。
忽然眼前走来了人,也不管不顾的,直领着姑娘们上前围住,娇声道:「哎大爷,里面请啊,咱们的姑娘都好着呢,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
不待她说完,领头的人无动於衷,扭头便往里头走,身後两人也跟着绕过姑娘们走去,老鸨这才瞧仔细那领头的虽一块薄纱遮脸,但那身形却是个女子,还带着人来,怕是来寻夫闹事的,连忙赶上前去要喊……
却见那女子走到花楼门前,踏进门槛,站定双脚,扬声喊道:「通通不许动!现在是抢劫!人可以走,但菊花要留下──」
「……」
老鸨和众位姑娘、恩客们在一阵冷风中凌乱,不约而同的扭曲了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