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
孩子一向长得快,瞧着这两个七个月大的孩子,记得前阵子连坐都坐不稳,如今一转眼,别说是坐,爬都爬得飞快,调皮更是不在话下,拿了东西,好奇点就放嘴里咬,爱玩点便丢地上让人捡给他,又丢了再捡把人当旺财玩,邪恶点就拿来砸人!趁你熟睡不备给你脑门来一下……最可恶的是一个偷袭成功後,另一个会欢乐的拍起小手!教你拍手不是用在这里的呀!
这凶残的本事是哪个缺德家伙教的,还是孩子自己领悟的,始终不得而知。
我无奈将言宝宝的尿布换好,便放回床上跟律宝宝玩在一块,一回地盘,言宝宝一个翻身就爬到律宝宝身旁,朝他说着娃娃语:「哒哒……哒哒……」
律宝宝抬头瞧了他一眼,抓起眼前言宝宝白嫩的小手,张嘴就啃,言宝宝毫无危机感的任人鱼肉,还笑得一脸灿烂。
欸,难道言宝宝是天然呆和抖M属性?
「姐姐,王爷唤你到前厅,说是故友来访。」月月一手拿着托盘,一手提着裙摆,姿态曼妙,莲步轻移。
「故友?谁?」
「是梦行的人,历代家族从事商旅,现在的家主梦霜霜,正是姐姐你在中央年少时的闺密。」月月将托盘放在桌上,坐上一旁圆凳,欢快的拿起糕点,待吞下一口糕点,才接着说:「正巧来咱们北方做生意,今日得闲便来探望姐姐。」
「知道了,我这就去,孩子们交给你了。」我起身拍拍压皱的衣袖长裙,打理了仪容,准备到前厅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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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从现代穿来的我能说吗,还是装失忆最狗血也最安全,对他们来说我是忘却前尘,所以许多旧事是月月和小梓负责告知我,自家人也就算了,在他人面前还是保持以往的模样得好,毕竟失忆这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走在回廊上,身旁陪着最能表明我身份的金牌证人,便是与「我」从小一块长大、一同陪嫁过来的心腹小梓,性子单纯又十分忠心,知我失忆也愿意对娘家那边缄默其口,在她写家书时我总在一旁盯着,不该写的绝不让她写,才得以继续维持「我」每个月寄一封家书的习惯。
话说这「写家书」的习惯,还真是危险又凶残,虽说出嫁的女儿时常给独居的老父亲写信报平安,於情於理皆可接受的,但「我」身分特殊,嫁的也非普通人家,这「写家书」就不禁令人猜疑起来,以谦之和傲天高傲的性子定不会去窥探、询问家书内容,但心中不免多疑,却又不肯亲手揭开信纸内容,久而久之,定产生间隙……真不明白「她」把自己推到风浪尖口是为了什麽,我也曾在房中翻箱倒柜找过有无「日记」之类的个人隐私之物,终究是徒劳,半点没有关於「她」心情流露的物品。
小梓打小便与「我」相伴,读书识字也自有她作陪,虽未正式受教育,但耳濡目染间,即使幼时调皮受罚抄写诗经,她亦能出手相助,自然而然,她的字迹与「我」的字迹几乎如出一辙,难以分辨。
知她有这项技能,为了别有任何落下把柄的可能,我立即严令她不许在未经我许可和陪同下写字,甚至识字这件事也不可让他人知晓,她一听,倒欢喜的笑道:「以前小姐也这麽吩咐过呢,小姐放心,小梓都牢记着。」
除此之外,她倒莫名的对傲天很有警戒心和敌意,猜想该是以前的「我」和傲天处得不好吧,毕竟傲天傲娇和鬼畜的那一面很少人受得了,不过根据我对「她」的印象,「她」应该不是受不了,而是故意以此来欺负傲天吧……「她」腹黑的程度貌似跟谦之有得比……反正过去的就算了,重要的是当下,我见故友不能露出破绽。
踏入偌大的前厅,谦之依旧一身胜雪长袍坐於主位上,悠然自若的喝着茶,见我前来,低垂的美眸轻抬起,淡淡的瞥了我一眼,唇角略勾起浅笑,朝我伸出了盈白玉手,我抬手覆上,让他轻牵到他身旁的侧位入座,我向他回以微笑後,转头看向厅内右侧的宾客座,一眼瞧见的,竟是熟识的面孔,只是不同以往的服装打扮。
忽然,我搁在把手的右手背上传来温热感,抬眼看去,覆在其上的手背雪白,五指修长,突然产生去舔的冲动……呃不对!现在想什麽糟糕的东西啊我!太状况外了!
人家谦之亲亲是纯洁的想给我点信心,我怎麽可以这麽糟糕,赶紧扫除脑海中愉悦的YY,抬眼对上谦之的脸,勒命自己不再YY,谦之仅是微眯了满是宠溺的双眸,覆盖在我手背上的手安抚似的轻握了握,後淡笑着递来一杯茶水,我伸手接过,掀开杯盖,清香扑鼻,一入口,味醇回甘,倒有定心安神之效。
谦之的眼神也传递着安抚的意味,似乎是「好好应付过去,便有奖赏」之类的……意思是,事後我可以要求舔你的手?或是其他的地方,例如那白皙的胸肌和美味的腹肌也可以吗?我激动的回握他的手,两眼放光表达着我的想法,不论他是否了解。
谦之愣了一下,似诧异着我会这般兴奋的回应他,但立即明白了什麽似的,淡笑着轻拍了拍我的手背,转头朝着宾客座上的梦霜霜扬声道:「梦家主难得来此,不扰你们相聚,王妃便带她入内院叙旧吧。」
「好。」我开心的再握了握他的手後起身,往旁走到这年少时的闺密却也是现代的好友面前,见她依旧腼腆的笑颜,我笑着牵起她的手,将她轻拉起,亲昵的勾上她的手便往内院带去。
「好霜霜,真的好久不见了,最近都在做什麽呢?」我勾着她走在回廊上,便迫不及待的话家常。
见四下无人,她这才不拘泥的回勾上我的手,笑道:「依旧在外跑商,这次好不容易接到北方生意,便赶紧来见你了。」
「嗯嗯,真有心,不枉我念着你了。」我伸出一指戳了戳她的脸颊,调笑道,两人一同边笑闹边走着,总是清静的内院,今日倒是回荡着我们的嬉笑声,好友相见,肯定热闹。
直到房门前,尚未踏入,傲天正从里面走出来,一照面,我笑着向他打了招呼,他淡淡的撇了我一眼当回应,便抬脚离开……老实说,我还真想跟上去,因为他绝对是去谦之那里闲晃、扯淡、杀时间!
但有爱的孩子……你懂的!那万恶的腹黑一定会趁机无节操的欺负这傲娇!那是多麽美好的场景啊!有碍於好友难得来一次,我只能先放弃这次的机会,虽然可以带她一同蹲墙角,可被发现的机率高得不如直接踏门而入,只好作罢,便携她入房,她倒是一脸还没反应过来的模样,指着门外又指向前厅的位置,颠三倒四的喃喃道:「这、那……他、他怎麽会……」
……看来她真不知「我」当初婚嫁二夫,不过这事确实鲜少人知,连北辰王府有这双生王爷也只有朝中人自个心里清楚,一般平民百姓根本不知晓,不明用意为何,只道北辰家向来作风神秘低调,霜霜既是我闺密,让她知晓想来也无伤大雅,便简单的向她说明:「那是谦王爷的弟弟,也是我夫君,名唤北辰傲天。」
闻言,她一脸不可置信,颠着抖音问道:「你、你嫁两个夫?」
「对。」
「这、这怎麽……」
她这般结巴起来,猜想得到未说出口的话是难以认同的,心下立即想着同她说明或含糊带过……又想既然是多年闺密,还是向她解释清楚,取得她的认同,便将当初刚穿来从邀月转述得知的内幕,娓娓道来:「霜霜啊,你忘记我的身份了吗?虽说我在曜日生养,可我母亲是朔月公主,我自然也继承了朔月公主的身份,朔月是个女权至上的地方,女皇要娶几个皇夫都没问题,公主也是一样的,我便只是少了个专属的公主府迎驸马进门,看似我『嫁』二夫,实则是本公主『娶』了二位驸马呢。」
「确实如此,你嫁二夫,乍听之下便难以接受,我就想这一女怎能侍二夫呢……你这在曜日彷若虚名的公主身份倒是起了效用,有两位驸马爷伺候,好生福气呀。」她听明白後,道出心中所想,也不忘调笑我一番。
「霜霜要是羡慕,也可试试呀,你这梦家大当主小姐想娶夫,定让提亲的青年才俊踩烂了家门门槛,便从中挑选一二,谁敢多言呢。」我轻掐了掐她的脸颊,调笑回去。
语毕,她俏脸立刻羞红,尖声嗔道:「我才没、没羡慕呢,你那傲王爷看来那麽可怕,他还待你那般冷淡。」
「那不叫冷淡,那叫傲娇冰山,我就萌这类型哪。」我一手抚上脸颊,撑在桌面上,脑中自动播放适才那傲娇冰山的惊鸿一瞥,眼角微勾,越发显得风韵十足,又似挑衅着告诉我「本王这就去谦之那儿,尽情的羡慕吧」就像得宠的正室向小妾扬着胜利笑容一样,天呐,怎麽会这麽萌……下意识摸摸鼻间,还好没流鼻血。
「不懂你说什麽……」
事後,我欢喜的挽留她住下几日,畅聊所有趣事,也不时向她打探年少时「我」的个性、习性……等问题,她倒也毫不怀疑的娓娓道来,「我本是这麽善忘的无心人」、「自说自话,奇怪的地方倒没变」……根据她诸如此类的回答,更能确定我所猜想「她」的性格,果然是腹黑,还程度比我高明,貌似还是个「被人看着会很兴奋的类型」,所以才专做些引人注目猜疑的事,如:写家书。
谦之是不清楚,毕竟他也是个万恶的腹黑,很少人整治得了他吧,倒是傲娇的傲天一定遭受毒害许久,光看小梓对他的误解态度就能得知一二了,在小梓看来是自家小姐被傲天狠狠蹂躏了,殊不知,在她心中打抱不平的时候,自家小姐就在一旁暗爽偷笑呢。
可怜的傲天亲亲被欺负了这麽久……但是别担心,我今後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
虽说我的疼爱就等同於S,因为「爱他就要S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