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便过了一个月,我也终於功德圆满,做完了月子,不用再喝十全大补汤了,哇哈哈哈──
美好的午饭时刻──
「这是什麽?」我指向那近得造成威胁的大碗,碗内装着黑得不见底的汤汁。
月月从自己的碗里抬头,看了那碗汤,一双美眸眨呀眨的,无辜纯良,理所当然的笑道:「是姐姐你的补汤呀。」
我一手捂嘴,用着难以置信的夸大表情惊呼:「什麽?不会的!怎麽会是它!我已经斩断了跟它之间的羁绊!身为男人这般痴缠只会更丢脸而已!何况你只是碗汤!都已经说明了,我们之间没有未来……」後凄凉的唱道:「我和他不再属於这个地方,最初的天堂,最终的荒唐……」
月月近来惨遭我的荼毒甚久,已有些抵抗力,不搭理我魔音传脑,坚决的直接打断:「姐姐你身子虚冷得很,到了夜里总手脚冰冷呢,一定得多喝补汤调养。」
闻言,明白荼毒无效,我便一手提袖掩面,擦着实际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一手拉着她的纤纤玉手,哭道:「还是月月最关心我了,这麽清楚姐姐的老毛病……姐姐我真感动啊……」
月月一脸天真的小白花样,回握住我的手,笑得有如花般灿烂:「这是月月应该做的,只要姐姐身体安康,什麽都好。」
听她说得如此真情,明白她已经被我坑了还不自知,我便心底欢喜得很,面上「破涕为笑」道:「好月月!姐姐赏你碗汤喝,你太瘦了得补补,没喝完就是不给姐姐面子,来,一口乾了它!」炮轰她一顿後,连忙拿起那碗大补汤往她手里塞去。
「欸?」邀月直愣着,瞧着手里捧着的大碗,这才反应过来,美好的脸蛋立即不负众望的抽了,弱弱的道:「姐姐,这是您的……」
「姐姐这是疼你,乖,快喝了。」瞬间立场转换,我心里乐得很,拍了拍她的肩头稍作安抚,让她面对现实,後没事人欢快的离开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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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王府今夜设宴,庆祝双生世子的满月之喜,火红的灯笼与耀眼的夜明珠把整个王府点缀得如同白昼,邀请的上宾以东西南王府的三位王爷,和代表央日帝前来祝贺的护国老将军为主,其余皆是与北辰王府来往甚好、熟识的官员商贾们……等近百人齐聚一堂,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我随谦之坐於主席上,我身旁有小梓和邀月随侍,照顾两个孩子,这主桌能入座的仅有东西南王府的三位王爷和项老将军,席间,他们侃侃而谈,相互劝酒,和乐融融。
这项老将军,正是我爹,我失忆的事对他说不得,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说了,他这老油条怎会轻易让我呼弄了去,所以小梓欢喜的告知他也同来祝贺时,我便直觉装病不想见,但无故缺席,更显得可疑,我还有谦之和小梓护航,就吃顿饭的时间,想来他也看不出什麽来……我就当个乖女儿的模样,孝敬一下他老人呗。
待谦之招呼他入座时,我迅速的上下打量,瞧来40来岁,鬓发斑白,但精神奕奕,背杆直挺,他见了我毫无二话,便躬身行礼道:「参见王妃。」
我连忙上前虚扶他起身,话家常道:「爹爹请起,许久不见,近来身子可好?」
「老臣一切安好,谢王妃惦记,深感荣恩。」
听他句句喊的都是王妃,猜想该是恪守本分,奉公守法的良好公民,特别拘泥礼节,就算我开口让他省了这些礼节、称谓,怕也是固执得不肯改口,还会反过来念我一顿君臣之礼洗脑,在这公共场合也不适宜他改口,便也由着他了。
席间,他老人家并不是能言善道之士,无法和谦之或其他人瞎扯,最多陪着敬酒,就没他的事了,我便趁机与之套乎近,殷勤的挟菜挟肉到他碗里,劝他多吃少喝酒,我们搞着小圈圈,旁人听不得,说起话来便无需多礼,自然的如一般父女话家常,过问他身体状况、生活作息、将军府的故人闲事,伴有小梓不时插嘴陪衬,这般闲扯下来,倒也毫无破绽。
扯着扯着,瞧他菜也吃得差不多,认亲也亲过了,便以关心为由劝他早点回府上休息,他也不反对,向诸位行礼请辞,本坐在主位只需嘴上恭送的谦之,倒十分尽孝的毅然起身,与我、小梓相陪着项老将军走出宴席外。
身分高贵又官高一品的谦之,无论在台面上还是私底下,一律尊称他为爹,唤得既尊敬又亲近,不知道的人都得误以为他是项老将军的亲生儿子了,站在项老将军女儿的立场,肯定感激流涕,进而更尽心的侍奉丈夫。
项老将军每次听他唤声爹,总立即躬身回以「老臣恍恐」、「实不敢当」、「王爷请自重」等话,但我看他嘴上虽这麽说,可分明是乐得将脸埋於衣袖下,只瞧他埋不住的通红双耳便能得知,他是十分满意这女婿的。
站到大门前,不忘彼此寒喧一番後,将之送上马车……安全过关!
我乐得转身埋在谦之怀里,双手环抱着他的腰,此番暖玉温香抱满怀,美好得不想放手,冷香中还挟带着醇厚的酒香,这麽闻着,便有些茫然,一抬眼,便对上那满是宠溺的双眸,勾着一抹浅笑的薄唇也显得特别诱人……我着迷的想凑上前去亲,他倒配合的先低头吻了下来,两唇相印,却稍嫌不足,此时情动的想索求更多,彼此默契的深吻一番,舌尖搅缠,直至餍足,才舍得分开。
一吻方休,他与我额头相抵,一双长眸似满足的微眯起来,神情中尽是宠溺,柔声轻道:「回去吧。」
我应了声,便揽着他一只胳膊,一同回宴席内,主桌上自娱自乐的三位王爷,待我们入座,立刻凑着谦之起哄,东日王上前向谦之递了杯酒,笑道:「可让我们好等啊,得罚你一杯,喝!」
适才三人聊得那个欢乐,何来苦等之说,摆明硬是挤出话来,行灌酒之实。
「这会儿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们还耐着性子等你呢,为褒奖我们,你得喝一杯!」西月王也插嘴道,身旁桌席是走了些许人,但也没他加油添醋得多,尽是睁眼说瞎话。
一旁的南星王似看不过眼那二人作为,为谦之声讨道:「哎,你们两个要不要脸?罚酒?怨妇似的……」後递上了杯酒,笑道:「哎谦之,看在我替你说话的份上,你定得喝我这杯!」
……我瞧这三人是打定了主意,无所不用其极,非灌醉谦之不可,虽知谦之自有法子解决,我也不该插足他们的战场,但我仍不舍见谦之孤军奋战,便起身扬声道:「王爷这趟皆为陪妾身相送老父,尽份孝心,不知竟将诸位冷落在此,妾身便自罚一杯,全当赔罪,相信诸位定有容人雅量,就此一笔勾销。」语毕,不待他们反应过来,立即一口饮尽杯中酒水,後将手中空杯示众,让他们毫无辩驳机会。
他们欲整治谦之,却让我摆了一道,倒也不恼,直笑夸我好酒量,没一会儿,三人便转移目标,只要找到可以开唰的人,便一举拿着酒杯上前,将他包围,连番灌酒,直到那人出声求饶或醉倒席间,才满意的改为祸害他人。
基本上现场就属他们三人和谦之的官阶最高,没有人是他们唰不起的,故一路通行无阻,乐此不疲,还回头来邀请谦之参与他们的阵仗,共同祸害众人,甚至扬言「今夜宴席上的人都得醉得一路吐回去,要不一个也别想走!」得知大祸临头的众人,这时想跑都跑不了,开始相互灌酒,皆想着与其被逼着灌,不如先行自醉。
瞧谦之眯起的双眸闪着促狭的精光,大有加入祸害一行之意,我便以不胜酒力和哄睡孩子为由,携同小梓、月月和孩子们先回了内院,让他好好的「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