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假使,我能夠選擇 — 四、廁所裡的珍珠

有谁能为我拾起散落一地的珍珠?

毫无散发光芒的它们,平躺於寂静的地面之上。人来人往的时间里,没有一个目光是聚集在其身上的,即便数目增加,依旧无法唤起人们的注意。

无声的叹息,早已遍布於内心的任何一个角落。

「对不起。」而这句话,却是从我口中说出。

依旧紧抱着对方,我轻轻的说出这三个字。

一句我应该表达的言语。

突然,我放开怀中的她,头也不回的冲出教室,只留下一地的珍珠与背着书包的黑板少女。

急速的奔驰於走廊上,一旁的景象也如同那样的飞快经过着,我完全无法聚焦於任何事物上。不论是真实的花草树木,还是内心里的挣扎,在此时的我,只想躲进一个属於自己的空间之中。

熟悉的厕所。

我毫不犹豫的走进第一间厕所里,像是曾经做过般的没有一丝疑虑。

关上门,一屁股的就坐在地板上,尽管再怎麽潮湿,脑袋里却没有一点想阻止我的意思。

「我为什麽要逃?只不过是抱了某位不认识的同学而已,为何要逃离那间教室?啊,我好像让她生气了呢,不就是面黑板吗?怎麽搞得像重要的东西似的。」我对着马桶自言自语,不时还用拳头攻击着它。

将头埋进双臂,内心的混乱暂未停息。逐渐昏沉的意识,随着湿润的双眼一同逃离此处。

「你确定那样有效?」

「还能怎麽办?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有什麽其他的方法吗?」

「好吧……」那男的走向一处放置不明物体的地方。「或许你是对的。」

模糊的景象不断晃动,我只能够听见这两位人士之间的对话。所有的视线里,没有一处是清晰的,就算再怎麽眯眼也於事无补。

「啊啊啊啊啊!」突然的尖叫声,竟参杂着不远处所传来的敲门声响。

「雨静?是雨静吗?」回到现实,我睁开双眼。然而眼前的视线已不再模糊。「我刚刚听到你的叫声从这间厕所传来,怎麽了吗?」

呆滞的望向前方,我的泪却不停的滴在地板上。无法开口,身体也动弹不得,面对外头的另一人却只能做出无声的回应。

「你在里面吧?快开门啊!霜日她……很担心你啊!」

霜日?难道是……

脑中莫名浮现出她的脸庞,她那张差点掉泪的脸蛋。

今早才弄伤她的自尊心而已,现在竟然会担心起我来?

本来以为无法关上的水龙头,在此时却停止流出液体了。慢慢站起,我打开封闭已久的门扉,那敲门声也消逝在这间厕所当中。

回头一望,满地的珍珠竟消失在我眼前。或许,没人能够为我拾起这些孤单的珍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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