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布家人有出门「走春」的习俗。以往布霓的妹妹会陪伴爸爸按照每年的吉时方位出门走春。但今年布霓一家人回来了，布霏乾脆将这差事丢给小颖，自己跑出去和男朋友看电影约会。
布爸爸得知这个消息後，一方面大叹「女大不中留」，另一方面倒也乐得和小孙子手牵手去走春。布霓担心爸爸身体不好，便拜托柴序明作陪，以免路上突然发生状况。柴序明自然责无旁贷，连声说好。
「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我要留在厨房里帮忙，和妈妈说话聊天。」她说。
「那好吧。」柴序明点头答应。
送走了所有的男人，布霓转身回到厨房里帮忙处理新鲜菜叶。妈妈从冰箱里端出早就熬好的佛跳墙以及其他鸡鸭鱼肉。不过，无论妈妈从冰箱里拿出多少东西，冰箱看起来还是大爆满的样子。
布霓不禁微微一笑。她有预感，今天午餐应该会一直吃到晚上，然後直接接着晚餐。妈妈的出手就是这麽豪迈。
「你老公个性很不错，对你也很好。」
「嗯。」
「你们以後会常回来吧？」
「我和小颖没问题，序明常出差，很多时候都不在家。」
「男人本来就是事业为重，赚钱不容易啊，你要多体谅。」妈妈甚至瞪了她一眼。
布霓只是笑，没说什麽。凡是和柴序明有关的话题，最好少说少错，不必争论什麽。
客厅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铃响。
「什麽声音？」
「好像是我老公的手机……」布霓连忙起身抓了条布巾擦擦手，然後走向客厅，在沙发茶几上果然发现手机躺在那里。她拿起来一看，发现是袁芷玲来电。大过年的，助理还打电话来，莫非有什麽急事？
她决定先接再说。
「芷玲是我，新年快乐。」
「啊？是小布姐啊，新年快乐。」袁芷玲虽然嘴巴上道贺，口气却不怎麽热情，「请问老板方便接电话吗？」
「他刚刚出门去了，你有什麽事吗？」
「我刚刚接到一个学长的电话，问老板到底要不要接一个案子。这件事老板已经拖很久了，如果他不接，对方还急着找人，所以拜托我确认一下，不要拖到年後。」
「这种事为什麽会拖很久？」布霓满是疑惑。「只不过是一件案子，想接就接，不要就拒绝，有什麽困难的地方吗？」
「是啊，就是说嘛……」袁芷玲发出短促的尖叫哀号。
就是那个南极探险队的事嘛！什麽？小布姐还没听说？就是有个学术团队想找一个资深的随行摄影。大概要待三个月吧。酬劳不算高，但重点是，这明明是老板最喜欢的案子啊。嗯嗯，就算不想去也应该说一声……老板看起来很想去吗？这个嘛，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了。
「小布姐，我只是形容一下你别生气。」袁芷玲有些恶毒的批评：「我觉得老板就像一只关在笼子里的狗，猛盯着笼子外的肉片流口水。可是呢，明明他只要推开笼子的门就可以吃到了，不知道为什麽就是爱耍脾气，不肯乖乖走出来。」
「这样啊。」
「呃，小布姐不要跟老板告状喔。」
「放心好了，我不是那种人。」布霓刻意扬起轻快的声音回道：「我知道了，等你老板回来，我会强迫他立刻打电话给你。过年期间还给你添麻烦，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啦，那就这样罗。」
最後她们互道新年快乐，然後结束通话。
布霓放下手机，随意搁在茶几上，转身回到厨房。待了约莫二十分钟後，便找了个藉口回房间休息。
她翻出包包里的手机，握着它，坐在学生时代念书的书桌前，静静看着桌面上的一景一物。
当年她怀着小颖离开，爸爸妈妈仍然替她维持着原本房间的样貌，走进来，彷佛走进时光隧道里，回到她读大学的最後一年，连当年K过的课本都整整齐齐的排列在书架上。
如果时光能倒退……如果……
算了，想那些一点用处也没有。布霓仰起脸，重重叹了口气。接着，低头按下能够帮她结束这一切的号码。手机响了几声，很快被接起。
「哈罗小布，新年快乐。」
「雅歆，」布霓没有客套的心情，乾脆单刀直入。「还记得你之前说过，等我准备好了，就跟你说一声吗？」在雅歆去医院探望她爸爸那一天，她们曾经短暂聊过这件事。
「嗯……哼？」刘雅歆立刻意会布霓所指何事。「所以呢？」
「我、我准备好了。」布霓沉静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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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终於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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