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冬夜漸暖 — 五、尋憶之旅(2)

『鹿艺勳,起来了!』推了推椅把,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唤醒椅上沉睡的鹿艺勳,约几分钟後,见椅子上的人儿未有任何动静,我迳自走近他身旁,准备很狠的赏他颗爆头时。

『小乐乐啊!你这麽凶小心没人要你。』椅上本该熟睡的鹿艺勳缓缓睁眸,带着刚起床时的沙哑嗓音,缓慢而清晰的警告着。

我僵於空中的手呈现打也不是,收也不是的尴尬情况,顿时,我深深的感受到所谓「被抓包」的感觉了。

我连忙手势一转,乾笑了几声;『呵呵‧‧‧‧‧‧我手刚抽筋一下,想说动一动会不会好一点。』

『原来是这样子啊!』鹿艺勳懂似的点头着,随即,伸手拉过我,让我们之间的距离一下缩短了不少,愣住望着眼前被放大的完美脸庞,对方温热的气息,微微喷洒在我敏感的肌肤,回神後,才知道我和他现在是如此的靠近。

『呃!有‧‧‧有事吗?‧』不习惯的热度逐渐加温,含带类似害羞成分的压力,我不禁往後退一步,却被股力量牢牢牵制住,还因反作用力使我跟他更加贴近。

鹿艺勳直视的眸底,倒映出我的神情,令我感到疑惑不安的,是鹿艺勳眼中隐约跳动的火花和我心中不断蔓延的‧‧‧‧‧‧期待?

『放‧‧‧‧‧‧放开啦!』我试图甩开鹿艺勳紧握的手,没想到他却越握越紧,失衡的心跳,敲乱了清晰的思绪;急促的呼吸,加速催化迷乱的氛围。

『小乐乐,你是身体不舒服吗?脸怎麽红成这样。』鹿艺勳担忧的抚上我的额头,冰凉的触感不但没降底那热度,反倒是火上加油般燃的更旺盛,我努力稳住心神,吞了口口水,润下喉咙说;

『你只要把我放开,不要靠我那麽近就好了。』

『可是,小乐乐你的手不是抽筋吗?我还满会按摩的,或许我帮你按按等下就好了。』

鹿艺勳一说完,作势要使力时,趁那空隙我连忙抽出『不,不用了,老毛病,待回就好了。』

我笑着婉拒他的好意,顺带捕捉到那一闪而逝的失落,莫名的,心揪了一下。

我赶紧转身,回避鹿艺勳眸底的失望,恢复以往的情绪,淡淡的说;「时间不早,我先走了。」

『嗯,明天见。』身後传来他平淡的语调,不知怎的,我竟然觉得有点抱歉,晃了晃头,甩去内心的想法,点个头便迈步离去。

想到这,不自觉得叹了口气,连带的些许的遗憾也悄悄到来,要是那时,勇敢点去承认对他的那份感情,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呢?思索着这问题时,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接着,映入眼帘的是,再怀念不过的景象。

「过了这些年,老板的泡茶手艺精进不少呢。」

「呵呵,你这小子的嘴巴是越来越甜罗,去哪学来的啊?」

「无师自通,而且是因为喝了老板的茶会回甘,才变甜的。」

这样显而易见的讨好,从鹿艺勳的嘴里说出总有种说不出的诚恳和轻飘飘的愉悦感,纵然带了点自大、却感觉不到一丝厌恶。

出现在我面前的就是这麽一幕宁静平和画面。

然後我心中的火山再次爆发,方才的怀旧完全不见踪影。

这混蛋!我努力地找书,结果你在这泡茶聊天!到底是谁要找那本书的啊?

「呦,这不是芸悠吗?来来来,好久没见到你了,越长越漂亮啦!难怪这小子前几天总说着要给我惊喜。」

老板的盛情邀约,让我再大的愤怒也只好压下来。

带着不常出现的笑容,我自然的坐在鹿艺勳身旁,带着怀念的语调轻说;「喝过老板的茶後,就算再好的茶,也都没有那麽深刻的感受了。」

轻捧起素雅的陶杯,享受着杯中传来的温热,那是熟悉的炙热酝成岁月的温润。

淡的深刻而细水流长,泛着亮泽的金黄茶水,迷缈的雾气盈满双眸。

浅嚐,入口弥漫的茶香冉冉而升,滑喉润凉的口感回味再三。

「哈哈,你们两的嘴是一个比一个甜!来、小子,你要的书和画。」

「谢谢老板。」

我睁眼看着接过书和画的鹿艺勳,眸中只有三个字:你、耍、我!

鹿艺勳笑着回眼,眸中说着:乖,等等再和你解释。

「啧啧,你们两个,要眉目传情也别在我这孤独老人面前。」老板哀怨的说着,话语中却是打趣的意味。

「什...什麽眉目传情。」我急忙把眼神收回。

「孤独老人?前几天我来时,老板不是疑似和一名女子讲电话讲得很开心吗。」

「喔!老板你诱拐少女喔。」

「呸呸呸!我才没诱拐少女,要也是熟女吧!」

「原来!」我和他同时出声,接着互瞥了一眼、有些尴尬地转移视线。

「哈哈,你们两个这样还说没在一起,我才不信。」

「没有」我们又非常有默契的异口同声。

「小子再加把劲吧,到时喜酒别忘了算我一份!」

「老板,您是清净日子过太久了是吧?等等我就把喜好古董的收藏家们找来,顺便和媒体说声退隐多年的书法大师——严青在这开了间书店,让大家来捧场一下。」

「啧,你这小子!我还想说芸悠在你会对我礼貌点,结果变本加厉还威胁我!」

看着眼前两人的斗嘴,嘴角的弧度越加上扬,当年的景像重叠着,彷佛谁也没变过,还是初时的自己,我深吸口气,像知道接下来会出现怎样的剧情般。

「谁叫老板你......乐芸悠你打我做什麽?」鹿艺勳有些无辜的摸着被我赏了巴掌的头。

「谁叫你对长辈这麽没礼貌的?」

鹿艺勳一听,瞟了严青一眼便转过头去看向窗外。

看吧!一模一样情节,在记忆中如黑白电影般上映着。

严青看到眼前的画面,心想果然还是只有芸悠才压得下这小子,何时才能听到他们的喜讯啊?

「老板,打扰那麽久真不好意思,谢谢你的茶。」我带着歉意起身,拉了拉身旁的鹿艺勳。

「怎麽?」鹿艺勳疑惑地望着我。

「我们不是还有地方要去?走吧。」

「嗯?有这回事?」鹿艺勳装傻道,眸里闪过玩意。

瞪了他一眼警告他,我还没找你算帐、不要给我装。

鹿艺勳叹了口气说;「谢谢好茶,老板下次见。」

「呵呵,有空多来坐坐啊!我这店太安静了,你们两个来多点欢笑也好。」

严青讲到『你们两个』时的语气特别加重,言下之意便是,我只特别欢迎你们两个,其他的闲杂人等可别带来啊!

「一定,冲着老板的茶,再忙也来。」我笑着说。

夕阳下,两人离去的影子融为一体,长至天际。

严青目送他们的背影,心想:唉...年轻真好!真心希望你们两个别再错过彼此了,老天又给了你们一次机会,可要好好把握。

因为,有些机会一旦错过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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