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不准上楼。」林承泽压抑怒气,一字一字地强调。
我只能拚命掩饰做贼心虚,理直气壮回:「又没什麽秘密!干麻还怕别人看?」
「东西放回去。」
我愣了几秒才意识到他是指我手上拿的相片,忍不住好奇心,指着那两位女孩。「这谁?」
林承泽这次是真的火了,咬着牙,又重覆一次。「放回去。」
「……放就放。」我放下相框时不小心推倒一旁的小飞机模型,本想替他立好,不想林承泽却阻止我。
「出去。」
我不甘心。「奇怪!这麽乾净的房间为什麽不能看?还用白布遮。」
「我叫你出去!」
林承泽的咆哮声吓到我,害得我全身大抖一下。
「干!凶屁凶!出去就出去!」我愤怒地加重脚步,每踩一阶就巴不得最好可以踩碎木头,以泄我心头之恨。
林承泽在我身後拉上布帘,一起下楼。
真的是好心被雷劈!都不晓得我是天上派下来的仙女,准备拯救他,他难道不会好好接受别人的心意,非得要把人推开?还凶我!有没有搞错!
我停在楼梯口,以为他会给我一个交代,结果林承泽直接无视我,走到客厅桌旁,收拾早上拿的那几本课本和习作。
他将我带来的英文课本塞进我的登山包里,动作之快,彷佛只花半秒。
他快步到我跟前,打开门後把包包推给我。「离开。」
我瞠目,不懂他到底在气什麽。「我不要。」
「走。」
「为什麽?我又没有破坏你的房间,不过就是看一眼,一眼而已!你就气成这样?」
「我说过了,敢上楼,你就要下山。」
他将我推出门外,幸好我反应及时,像上次对付贵妇那样,脚卡在门边,手推门,硬是不让他关上。
「你真的很不识货!我是在帮你欸!」
林承泽冷然。「帮我?你凭什麽?」
我语塞。「凭……凭……凭我的梦想是帮助人啊!」
「我不需要,轮不到你干涉我的人生。」
「谁干涉了?看一眼房间就叫干涉人生?」
「你窥探别人的隐私,这就叫干涉,放手。」
「不要!我湿掉的衣服还在里面!」
林承泽默几秒,杀气外漏,态度十分坚持。
「不放?」
「不放!」
「砰!」「干!」
他也不是省油的灯,见我不放手就猛力推,夹得我反射动作缩回脚,顺利关上门,我还听见锁门的声音。
「好啊!走就走!你以为我稀罕?帮你是你的荣幸!我要不是看不过去,你以为我会跑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老天爷彷佛听到我用生命呐喊,轰一声,骤然下起滂沱大雨。
「难怪你和那个死贵妇是家人!全都一个样!活该!活该!活该──」我眼角余光瞥见昨天晚上被我藏在花盆後的那块木板,拿起来就往门上砸,重重的叩一声後坠地。
我气到混身发抖,老娘这辈子从来没受过这种屈辱!
好心帮忙还被人拒於门外,理由是什麽?是我进了他房间!
就看一眼那间房也值得送我走?
要是别人早就感动得流泪、流口水,恨不得快点扑倒我了,林承泽竟敢赶我走?
我就偏不走!
我跺脚坐到阶梯上,抱着包包,等待林承泽出来道歉。
「喀啦。」果不其然,林承泽没多久就打开门。
我暗自窃笑,故意不回头,看他怎麽样向我低声下气,结果没等到他出声,就又听见门锁上的喀啦声。
我发觉不对劲,猛然回头,看见我换下来的白色T恤和水蓝色短裙躺在地上,全沾上恶心的泥沙,火大到肚子里的尿都滚了。
「干!你的邻居一定是受不了你,你们才会搬家!」我还以为林承泽是好人,一定有什麽不得已的内幕才想帮他,没料到他是个怪胎,最後只落得被赶出来的下场。
那天,我衣服拿着立刻离开小木屋,大雨打在身上真他妈不是普通的痛,再加上木栈道上的青笞,我摔了好几跤才「滑」到山下,狼狈得跟流浪汉没两样。
可能气急攻心,也可能是山上雨势太猛烈又太冷,回到家时我生了一场大病,整整发烧一个礼拜,开学第一天我逼不得已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