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痕,学名机械性紫斑,俗称种草莓,为情人之间的亲密动作,通常一方在另一方的身体的表皮上吸吮,导致皮肤微血管破裂……】
我瞪着手机查询页面,抬头,在看看镜子中的自己,顿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脖子上红红紫紫的这些,说是被虫咬,会有人相信吗?
这叫人家怎麽上学嘛!
我在房间里急得团团转,门外传来晔希的敲门声,弱弱的问我要出门了没,心头火起,我三步并两步走到门口,劈头就吼:「邵晔希你这个大混帐!」
他僵了脸色,闷声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昨天真的不是故意的。」
什麽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乱来?还是不是故意吃乾抹净後溜走?
想到昨天自己一个人被留在客厅,不由又是气愤又是委屈,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眼泪就这麽逼了出来。
晔希顿时慌了手脚,想伸手擦我的眼泪又不敢,一时间手足无措。
我气他笨拙,一点也不知道我的委屈,恨恨推了他一把道:「我今天自己上学,不用你送!」
「江小诗!」晔希拽住我的手,语气也有些恼了,「闹脾气不能解决问题,你到底怎麽样才肯原谅我?」
居然说我在闹脾气?
我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你……」对上我发红的眼睛,他一秒就败阵下来,「别哭了,是我不好,小诗,都是我不好,你别哭了……」
「当然是你不好!」不知怎麽,他愈哄,我愈觉得委屈,「明明是你不好,可你刚刚居然还凶我!」
「好好好,对不起,你不要哭了,再哭下去没办法去学校了……」
「去不了就去不了,反正我也不想去!」不说还好,一说我哭得更大声,「脖子上都是、都是那个……那个机械性紫斑!让我怎麽见人啦!」
「什麽紫斑?」晔希脸色一变,「你受伤了?」
「不是啦,是、是……」
实在难以启齿,我又羞又气,乾脆让他自己看个清楚。
头发撩起,白皙的脖子上红红紫紫痕吻痕分外明显,从颈後一路侧面往下,连衣领处也隐约可见。
晔希脸瞬间涨得通红,匆匆别开脸。
见他一幅不敢直视的模样,我的脸颊不由也热了起来,结结巴巴道:「看、看到了吧?都是你不好!」
「抱歉,我不知道会那样……」晔希看起来也受到不小冲击,精神未定的喃喃道:「我有吻那麽用力吗?」
咳咳咳咳咳!
「我、我的意思是说,我没想到会这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慌慌张张,「现在怎麽办?头发遮得了吗?啊!要不围围巾吧?」
我抿了抿唇,也只能这样了。
我平常没有戴围巾的习惯,好不容易从抽屉深处翻出一条,结结实实在脖子上打了个结,才觉得安全感又回来了。
可是…‥
「好热喔。」我哭丧着脸,气象报告可是说今天回温的。
晔希想了想,从房间拿了我送他的藏蓝色围巾,一脸凛然道:「我们一起。」
我有些啼笑皆非,看着他郑重其事地在脖子上围了一圈又一圈,心底得那股气懑在不知不觉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
气象报告果然没有骗人,今天确实回温,到了中午甚至逼近二十五度。
我热得不行,却又不敢把围巾拿下来,只能忍着偷偷搜寻「吻痕多久会消」……
「小诗,你在看什麽?」
润润突地凑过来,我一惊,差点没把手机摔到地上。
「没、没什麽啊。」
「没什麽你这麽紧张做什麽?」她奇怪的睨了我一眼,「你平常不是不戴围巾吗?今天怎麽戴了?」
不愧是八卦小天后,对周遭事情总是这麽敏锐,我一汗,艰难的解释:「呃,我想说偶尔也要拿出来戴一下才不会发霉。」
润润一脸不信,眯起眼睛上下打量我一眼,突然道:「我知道了!」
难道被发现了?我吓得一竦,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却听她接着道:「你是在防晒对不对?」
……啊?
「今天回温,紫外线不容小觑,你一定是怕晒黑才一直围着围巾对不对?」
我无语看着一脸笃定的润润,「……真是什麽都瞒不过你。」
「当然啦,也不想想我是谁?」她得意地扬起下巴。
事情就这麽有惊无险地揭过。
然而对象换成刘裴,却是没那麽好呼咙了。
晚上裴子霆提议要庆祝晔希广告曲圆满成功,请我们在一间美式餐厅吃饭,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录音的事情,刘彻突然问道:
「你们今天戴的是情侣围巾吗?」
我看了一眼,我的围巾是深蓝色,而晔希的是藏蓝色,是有点像。
晔希没想太多,「我这条是小诗送的没错,但她那条是以前就有的。」
「是吗?」刘彻一脸玩味的看着我们俩,「既然不是情侣围巾,那你们两个死命都不肯拿下来是为什麽?难道会冷吗?」
「罗嗦,我是要保护喉咙啦!」晔希心虚,恶声恶气试图掩饰。
「你保护喉咙,那小诗呢?」裴子霆一脸天真无害的追问。
晔希看了我一眼,硬着头皮道:「她也是。」
「哦,原来两个人都要保护『喉咙』啊……」刘彻忍着笑,了然的点点头。
我闹了个大红脸,有心想澄清晔希会戴围巾并不是因为那个什麽什麽……却又怕被他们抓住话柄,只好生生把话又吞了回去。
裴子霆看看晔希,又看看我,笑着问道:「小诗生日什麽时候?我记得是夏天吧。」
见他们换了话题,我松了口气,「对,六月。」
「今年是你十七岁生日吧。」刘彻有些感叹,「十七岁,年纪好小喔,还未成年呢。」
裴子霆笑嘻嘻的复述,「对啊,还未成年耶。」
我一点也没察觉他们两人笑容里的含意,还接了一句:「不会啊,再一年就成年啦,很快。」
这下连刘彻都忍俊不住,大笑了起来,别有深意的看了晔希一眼,「是啊,晔希,再一年而已,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