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亚尔曼挥剑前指,堕落骑士听令上前,揭开冰宫战役的序幕。
毛毛、小花、霸刀不敢大意,立刻冲上前进入战圈,纷纷使出各自技能击杀堕落骑士,而小花驾驭座龙,挥舞长枪直冲突破,目标是在堕落骑士後方的亚尔曼。
伊雷持盾挡在椪柑与欧米加面前,阻挡可能突破三人的堕落骑士攻击。
椪柑高举法杖,魔光闪烁,连连施展各项祝福技能,提升全体战力。
战事已开、战鼓已响,众人各自发挥职业技能应战,而欧米加却表情惊愕、愣在原地,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怎麽可能……」
「嗯?咏夜族?」
面对召唤出的堕落骑士被舞剑士、龙骑士、魔龙幻者连连杀灭,亚尔曼的面容未见有任何一丝情绪,他视线一扫,瞥见在持盾的剑士身後,躲着一位正在发愣的咏夜族。
他记得,咏夜族的咒术师有项令人闻风丧胆的技能──「变形术」,那是能将对手变成毫无招架能力的模样,即使再强的角色,只要中了变形术,就处於任人宰割的状态。亚尔曼原本身为圣殿骑士,又获得闇黑龙息之力,对自己的能力十分有自信,认为自己有足够能力抵挡这群人的攻击,本欲先除掉能补血辅助的神圣祭司,但见到咏夜族,他眉头跳动,暗忖若是中了变形术,就算只有短短几秒,他也必死无疑!
原本伫立未动的亚尔曼,立时迈步冲上前,无视两旁攻来的长枪与利爪,他的目标不是别人,而是躲在盾後面的咏夜族人!
亚尔曼突忽的举动,让率先入战的三人来不及回防,而伊雷见到攻来的不是堕落骑士,竟是亚尔曼本人!心中虽然吃惊,仍是硬着头皮举盾抵挡,等待亚尔曼近身之时伺机挥剑反击。
「什──」欧米加回神,转动手指要凝聚发箭,但已太迟,亚尔曼一个箭步上前,和伊雷各自使出盾击要击晕对方,可伊雷力道太弱,被亚尔曼给击晕倒地,连同压倒後方的欧米加,椪柑虽反应及时,往旁跳开,奈何腿太短,幅度不够,还是被伊雷给压住。
欧米加的小腿被伊雷压住倒地,而在倒地的瞬间,塞在怀里的冰泪石项链摔了出去,落在一旁。
亚尔曼立刻高举宝剑,朝欧米加砍去──
急忙要回防的三人,就算拼了命要赶来,也快不过挥落的利剑。
必死,无疑。
原本欧米加是这样想的。
但就在剑刃要割向咽喉之际,一旁竟散射出一道强烈刺眼的光芒,包括亚尔曼,全部的人都吃惊地停下动作。
亚尔曼往旁望去,赫然发现地上有个熟悉的物品,原本刺眼的光芒转为柔和,散发淡淡的冰蓝色光晕。
「这是──」亚尔曼见到冰泪石项链,双眼睁大,还未得及反应,後方传来一道温柔的呼唤。
「快住手,亚尔曼,别一错再错了!」
亚尔曼吃惊地回头,不敢置信,他竟有再见到她的时候。
「姬、姬儿?你……」
从姬儿冰雕身上浮现出姬儿半透明的灵魂,飘浮在半空中,长发轻扬,美丽的脸庞上双眉微蹙,温柔的眼神带着不舍,亚尔曼见到魂牵梦萦的她,原有的满腔杀意顿时消散全无,抛下本欲斩杀的咏夜族人,朝姬儿蹒跚地上前几步,嘴里不停念着姬儿的名字,他既是欣喜,又是愧疚。
「你、你愿意见我了?你……还恨我吗?」
亚尔曼日日夜夜守护此处,为的就是保护姬儿,请求她宽恕,他细心呵护着冰雕,深怕有一丝脏污沾染,曾情不自禁拥抱了冰雕,又惊觉对姬儿更是失礼,跪地磕头道歉一晚,他这麽做,只求姬儿原谅他,他只想再见姬儿一面。
姬儿先是闭目微微摇头,睁眼回答:「亚尔曼,是那位咏夜族人将冰泪石项链带来,否则我的灵魂将永远禁锢在冰雕内……」说着,伸手指向远处地上的项链。
冰泪石项链,就是姬儿的眼泪。
若说人鱼之泪会变成珍珠,那雪女之泪会变成冰晶。
在姬儿变成冰雪精灵後,她离不开艾尔媲斯山,无法到希望之都寻找心爱的德维特,只能在终年冷风吹拂、荒雪一片的山边远眺希望之都,每当想起相距两地的痛苦,心便抽痛,泪流成珠,而落下的泪,在落到雪地上就凝成冰晶,姬儿都会拾起带在身边,不知不觉,泪越流越多,她将冰泪石串成一个项链戴在身上,每颗冰泪石,都是痛心哀伤的一次。
在一次暴风雪中,她意外发现坠崖的德维特,从此冰雪精灵不再哭泣,也不再有冰泪石形聚。
最後,她为了救被亚尔曼伤害的德维特,将父亲用来复活她的千年冰晶之力包覆在冰泪石项链,只求这份力量能让心爱的德维特复活,就算化成不能说、不能看、不能动的冰雕也好,灵魂永远被囚禁也好,她只希望心爱的人能活下去。
当欧米加带来冰泪石项链,冰晶残存的力量使她的灵魂解放出来,原以为会是德维特到来,却没想到是个陌生的咏夜族人,虽失望了一会,但也衷心期盼德维特没死,只是身体虚弱托人带来而已。
「项链……」亚尔曼朝後方的项链望去,原本他要杀除的对象,竟是完成他心愿的人,说起来,他反倒要感谢那位咏夜族人,否则他永远见不到姬儿一面。
「那麽,姬儿,你……还恨我吗?当时的我,受到恶魔的操控,我无意伤害我的好友德维特,我也期望德维特能活着,就算……你不接受我也好,我只求你的宽恕,求我能有一个守护你的机会……」
亚尔曼的语气十分温柔恳求,和刚才满身杀气的冷酷截然不同,也唯有心爱的姬儿,才能让他变得如此。
不等亚尔曼说完,姬儿已是一个摇头,这让亚尔曼的心猛然抽痛。
「亚尔曼,化成冰雕的我,虽然无法说、无法看、无法动,但我仍感觉得到你对我的爱意与呵护,若不是你,恐怕我早就被贪婪的猎户锯下……」说着,姬儿仰头闭目,要她说出一个残忍的答覆,也是於心不忍。
姬儿睁开眼,望着多日守护她而满身狼狈的亚尔曼,沉默一会,仍决定说出。
「我……很感激你,只是我的心已有了德维特,对你……我只能说声感谢。」
虽早有认知,也不抱持奢望,但此刻听来,仍倍觉刺耳心痛。
亚尔曼低下头,表情难过又带点释怀,抿唇回说:「这我明白,我明白……能这样守护着你,我心已满足……」
现场氛围让众人默然无语、毫无动作,全望着姬儿与亚尔曼,内心祈祷姬儿的出现,能感化亚尔曼,免去一场恶战。听到两人的交谈,才明白亚尔曼并非外传那麽冷酷无情,反而是个痴情至极的人。
「只是今後,你无须守护着我,回去希望之都吧,代我……照顾德维特……」
「什麽意思?」
亚尔曼抬头,他不明白为何姬儿要这样驱赶他?难道连让他守护在旁赎罪的机会都不愿给予吗?
姬儿摇头,解释着:「不,如今的我,已不再是冰雪精灵,只不过是一缕芳魂,当冰泪石项链挂在冰雕身上,我就能摆脱束缚,将前往魂之彼岸等待轮回,你也无须在此守护我了。」
「什麽!」亚尔曼震惊得大呼,这意味着他将永远失去姬儿,连守护姬儿的机会也荡然无存。
这下子,原本感激这群人带来项链使他能见到姬儿的意念,顿时转变为憎恨他们使他失去姬儿的杀意。
亚尔曼的双眼变得阴狠,瞪着身旁这群人,沉声怒道:「既然这样,我就杀光这群人,毁了冰泪石项链,谁也不能将你从我身边夺走!」说完,亚尔曼将宝剑插地,再度召唤出堕落骑士出来。
姬儿没料到亚尔曼竟会对她这麽执着,执着得一错再错,急忙呼声喝止:「亚尔曼,快住手!你这样困住我的灵魂,我会快乐吗?」
「不,姬儿,我爱你,爱得我不愿失去你,如果说爱你的代价就是要背负沉痛的罪孽,那麽,我很乐意将灵魂卖给恶魔!」
亚尔曼再度操控堕落骑士攻击眼前的人们,没想到演变如此,众人只好再度持械与亚尔曼相战,欧米加得知冰泪石项链的重要性,急忙抽出被昏迷的伊雷压住的小腿,起身跑去拾起项链,同时口中吟唱咒语,发射几枚闇黑箭攻击袭来的堕落骑士。
椪柑费了好大的力气终於爬出来,见伊雷还是昏迷,正要施术救醒,却不料已有堕落骑士持剑挥来,霸刀见状立刻冲进中间,用尖长的利爪将堕落骑士撕裂。
一声龙吼,小花的座龙格拉西欧索张嘴吐出大团火焰,立时消灭三位堕落骑士,毛毛也舞动双剑,踏着敏捷的脚步穿梭其中,将堕落骑士一一杀灭。
在亚尔曼动身之际,小花、毛毛、霸刀三位也冲上前与亚尔曼交手,姬儿本想拉住亚尔曼,却因为是魂体碰触不到,眼睁睁看着亚尔曼与众人开战。
在三人利刃即将往亚尔曼身上刺去时,亚尔曼一蹲身,四周出现一道盾甲般的光墙,将三人震退,随即,右手高举,摧动龙形戒指蕴含的闇黑龙力,施展暗黑风暴,要让这群人窒息而亡。
倏忽,一道雷电落下,张开成电网,阻挡暗黑风暴袭向毛毛一行人身上。
「雷电魔法?难道是──」熟悉的法术让亚尔曼错愕惊呼,山洞入口出现一道人影,快步走来,让亚尔曼与姬儿吃惊,异口同声的说出那人的名字。
「德维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