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永夜 — 第五章 伊雷

「咦?难不成你就是大师说的徒弟?」

「啥?对、对,我就是他的徒弟……」

欧米加以为会引起激烈的战斗,想不到巴奈特的反应出乎意料,竟误会他是链金术师的徒弟,灵机一动,索性继续假冒下去。

「大师说之後都由他的徒弟过来帮忙,你怎麽不早说?差点误会你了。」

「呵呵……顺便看你们防备的程度如何啊?」

欧米加乾笑几声,心想真是有惊无险,差点露了马脚。

提恩向狼犬招手示意後,狼犬意识到欧米加不是敌人,不再对他吠叫。

巴奈特说:「欧米加先生,请继续刚才的指导,顺便也让提恩学学吧。」

欧米加装模作样的说:「教是可以啦,不过这只是基础,听说人族还有更厉害的『三字经』、『五字经』之类的,要是碰上人族可就吃亏了。」

巴奈特跟提恩都面露吃惊,「是吗?难怪人族这麽厉害!」

狼犬原本坐下在旁休息,突然嗅到陌生的气息,起身对着某一方向的阴暗处吠叫,引起三个注意。

「是赛德里克吗?」欧米加心想,终於可以开始发动攻击了。

暗处黑影沉默一会,才冷冷说出一句:「被发现了啊?」

随即走出一位穿着铠甲、手拿利剑的褐发人族士兵,「我,希望之都剑士,伊雷,奉命来剿灭作乱的割错布一族!」

「咦!怎麽不是赛德里克?」欧米加在心里惊叫,援军是来了,却不是赛德里克,那赛德里克人呢?

「可恶的人族!你以为还有活命出去的机会吗?杀了他!」

巴奈特一声令下,狼犬率先冲上去张口就咬,伊雷左手举盾挡下,右手利剑顺势一挥,狼犬当场毙命。

「旺财!」提恩看到心爱的狼犬死於非命,痛呼失声,气得挥舞斧头冲上前,愤怒咆啸:「我要为旺财报仇!」

巴奈特也运起法术,朝伊雷丢掷火球过去,受到两面夹攻,直接正面应付会吃亏,伊雷举盾抵挡,同时不停移动位置,闪躲巴奈特与提恩的攻击,伺机找反击的时刻。

「欧米加先生,你还愣着干什麽?快出手消灭他!」巴奈特见到欧米加没有出手,大声呼叫。

「啊?喔。」突然开打,欧米加愣在原地,听到巴奈特的呼声才回神。

第一次实际战斗,欧米加傻住,不知该如何处理,既然这个剑士伊雷是从希望之都过来消灭割错布的,那应该跟赛德里克的目的一样。

欧米加移动脚步,手握护身刃,趁着巴奈特专注在攻击伊雷,突然从後面抱住巴奈特,刀刃抵着脖子,大声呼叫:「快消灭他!」

「你──」巴奈特没料到欧米加是内奸,气得拼命挣扎,「叛徒!我看你根本就不是大师的徒弟,而是人族派来的间谍!」

欧米加突忽其来的窝里反,让伊雷有喘息的机会,全力反击提恩。

「喝!」伊雷大声一呼,盾牌用力击向提恩,提恩只顾着朝伊雷挥舞斧头,一时不察,被盾击中头部,当场眼冒金星、天旋地转。

「呜啊啊……我好像看到我死去的阿母在飞……」

提恩一时失去神智,伊雷把握时机,手中利剑连连击刺,猛往提恩的要害砍去,当提恩因剧痛清醒,身体已经染红,胸膛不断冒出鲜血。

提恩伤重跪地,他明白自己必死无疑,脸上充满愧疚与愤怒,「旺财,我对不起你啊……不但连一餐饱饭都没让你吃过,还没办法帮你报仇,我对不起你啊!旺财……」

「旺你老母!」

伊雷边骂边挥剑砍下提恩的头颅,头断身倒,断颈喷出艳红泉流。

「提恩!」巴奈特眼见伙伴惨死,还一开口就提别人的老母,愤怒之余让他瞬间使出蛮力挣脱,回头就是朝欧米加丢掷火球。

「去死吧!该死的间谍!」

欧米加来不及反应躲开,胸膛被火球击中,当场昏去。

等欧米加清醒过来时,战斗已经结束。

「唔……我……」欧米加想坐起身,却发现自己被绳索绑住,双手还被反绑,费好大的劲才坐起来,「我怎麽会被绑住?」

欧米加朝四周望去,看到伊雷已经处理完伤口,只是受点皮肉轻伤,伊雷见欧米加醒来,拿着盾牌与利剑朝他走来,冷冷的说:「劝你还是乖乖配合,你是巴奈特的同党,我要把你带回希望之都审问。」

「什麽同党?我是跟安蒂亚斯村的赛德里克过来要消灭割错布的!」

欧米加极力解释,同时也对四周安静无声感到怀疑,而且只看到提恩的残躯,没看到巴奈特,「还有,巴奈特跟他的手下呢?」

「我已经消灭了,他化成灰烬,他的手下看到他失败就一哄而散,我想应该不会再回来作乱了。」

「消灭了?好厉害……」

欧米加想起伊雷是剑士,也就是人族一转职业,等同於咏夜族的咒术师跟链金术师等级,消灭巴奈特对剑士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

不像他,被火球一击就昏去了。

「废话少说,起来,我要把你带回希望之都。」伊雷抓住绳索用力拉起,欧米加跟着站起身,嘴里嚷着他不是同党。

伊雷不理会欧米加,拉着他迳自向前走,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脚步,皱眉说:「惨了……出去的路我忘了。」

「什麽?你是路痴吗?」

欧米加立刻吐嘈,伊雷脸颊有些微红,转开头羞愧的说:「我、我只顾着跟进来,忘了记出去的方向……」

「受不了你!要消灭敌人还忘了记回去的路,跟我来!」欧米加向前带路,拐了好几个弯,终於走到洞口。

「我看你真的是同党吧?不然怎麽认得路?」伊雷狐疑地望着欧米加说。

欧米加听了气得马上回嘴:「就说我不是同党了,我只是刚才进来的时候记路,别看我一脸呆样,其实我方向感还算不错!从没迷路过!」

「是吗?」伊雷摸摸下巴,眉头上扬,仍然怀疑欧米加。

「是啦!咦?前面是……」欧米加远望看到洞口聚集一堆人族士兵,其中一位便是赛德里克,高兴地快步上前,呼喊着:「赛德里克!」

赛德里克脸上充满担忧焦急,看到欧米加走出来,高兴的说:「太好了!你消灭巴奈特了吗?我还以为你遭遇不测了。」

「你怎麽会在这?」

面对欧米加的劈头质问,赛德里克不好意思的说:「我、我跟丢了……怕待在里面会打草惊蛇,所以只好退出来……」

「可恶!我差点死耶!」欧米加难得露出愤怒,「还被这个人族剑士误会我是同党,你快跟他解释清楚!」

「剑士?」赛德里克发觉欧米加被綑住双手,後头跟来一个褐发的年轻剑士。

一阵询问後,误会终於解除,伊雷砍断绳索释放欧米加,赛德里克也因此得知希望之都派来援军帮助,正要赶往安蒂亚斯村时,遇见潜入的欧米加,索性跟在後头,也才能及时解除危机。

「能消灭割错布真是太好了,请伊雷剑士跟我们回安蒂亚斯村一趟,我要向杜克村长报告这件事,也顺便酬谢一番。」

伊雷想了想,点头答应,「也好。」

众人回到安蒂亚斯村凯旋告捷,村人听到割错布被消灭,都欢欣鼓舞,大开宴会庆祝。

「能消灭割错布真是太好了,请接受本村的谢礼。」

杜克村长拿出一只布包,递到伊雷面前,伊雷摇手婉拒,「不必谢礼,我只是奉命前来,希望之都帮助安蒂亚斯村是应该的。」

「是吗?那就代我向殿下致谢吧。」

杜克村长将布包改递向欧米加,向他道歉,「真是对不起,误会了你,这是谢礼。」

说着,杜克另一手拿出一只皮袋,「这是酬金,我代表安蒂亚斯村向你致歉,也感谢你协助消灭割错布。」

「太好了!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欧米加看到酬金,眼睛为之一亮,马上就接过。

伊雷转身就走,欧米加看了急忙叫住,「等等,你是不是要回希望之都?」

伊雷回头瞧一眼,冷冷回应,「嗯。」

「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听到欧米加的呼声,伊雷的身躯震了一下,斩钉截铁拒绝:「不要。」

「为什麽不要?我认不得路,跟你一块走又没差……」

欧米加快步追上伊雷,伊雷也脚步加快要甩掉欧米加,两人越跑越快,就这样消失在村人面前。

杜克村长看得有点无言,心里想着──

「离开不会说句道别的话再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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