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永夜 — 第四章 堅石洞窟

晨星之路上,偏远的一方,有座深邃洞窟,洞口两旁驻守着两个割错布守卫,手拿着小刀盯紧四周,提防有任何可疑人物接近。

割错布一族是个身材矮小的种族,双眼像铜铃,却没有瞳孔,在黑暗中像是灯笼般隐约发光,长得牙尖嘴裂、耳朵尖长、鼻孔朝天,身材瘦小头却很大,若以人类的眼光来看,长得非常畸形古怪,不禁令人联想到深海的鮟鱇鱼。

割错布守卫瞧四周都没动静,打个呵欠坐下,靠着山壁一副慵懒,才轮班交接没多久,就开始打混摸鱼。

突然,眼前出现一道高大的黑色身影,逐步走来,原本打算偷懒小睡一下的守卫,惊觉不对劲,马上跳起身,持着小刀喊:「站住!」

待黑色身影走近,高瘦的身形和矮小的割错布形成强烈对比,来者穿着一袭黑色连帽斗篷,遮掩容貌,割错布守卫抬头往上望,只看得露出的嘴、鼻半脸,而肤色,更让割错布守卫大吃一惊。

「带我见巴奈特‧芭乐。」

「大、大师!」

割错布守卫吓得惊呼出声,没想到之前帮助他们、行踪飘乎不定的咏夜族链金术师,突然会来到坚石洞窟!

「大师,快请进,正好大王有事要找大师!」割错布守卫在前领路,往洞窟深处走去,完全忘了要留一个看守洞口。

──进来了啊!

欧米加紧张地在内心呼叫,他照着指示乔装成链金术师,跟着割错布前往他们的首领所在处。刚毕业就要乔装深入敌营,这样的重责大任让他备感压力,做得是战战兢兢,深怕一个不小心就露出马脚,导致计划失败。

欧米加努力按下紧张的情绪,装得自己面无表情,跟着割错布守卫走着,才走入没多久,洞内弥漫着一丝血腥味,不禁让欧米加皱起眉头。

欧米加想起席德描述割错布的事,割错布一族身材矮小,脑袋简单,性情偷懒,动作又笨拙,本身就构不成威胁,但会变得这般棘手,除了咏夜族的链金术师帮助,也获得奇蹟海岸的兽人族帮助。

魔兽军团的首领诺邦斯将军,受割错布的首领巴奈特‧芭乐所托,派遣兽人战士提恩‧血爪来帮助训练割错布一族,增加割错布的战力。

不过兽人也跟割错布一样智商低,只要不是太大的出错,应该能安全到达巴奈特的所在地。

唯一要小心的是兽人饲养的狼犬极度嗜血,嗅觉灵敏,若是遇上狼犬,被闻出味道不同,就很可能事迹败露。

洞内弥漫的血腥味,说不定就是狼犬猎杀晨星之路的野吉姆,拖进洞内啃食所造成的。

想到这,欧米加内心祈祷千万别让他遇到狼犬!

──赛德里克应该有跟上吧?

欧米加思索着,他担心援军没跟上,要是被识破他可要死在这了,到时还会连累咏夜镇,期盼计划能顺利完成!

欧米加跟着守卫在洞窟内左转右弯的,跟到最後他都快分不清方向、快记不得路,他自认自己虽笨,学什麽都慢,但方向感不错,既然连他都快迷失方向,难怪席德上次闯入无功而返。

况且洞内通风不佳,照明又靠火把,不只视线不良,连带氧气也较少,对擅长挖地洞的割错布来说,在地洞生活毫无困难,但对其他种族来说,待久了会受不了,走没多久,欧米加觉得有点喘了。

欧米加在洞窟内见到不少割错布族人,有些是菜鸟新兵,身上带着一堆没用的东西,脸上充满多余的忧虑,有的还觉得带不够,再多塞些东西在背包里,明明塞不下还硬塞,最後塞得背包破掉,还高兴地以为放进去,背起破洞的背包走着,东西边走边掉还浑然不知。

看到那副滑稽样,差点让欧米加喷笑出来,他已经被族人说是笨蛋了,想不到还有比他更笨的。

前方站着一位穿蓝衣的割错布,双手插腰挡在路中央,一脸得意地哼笑说:「嘿嘿……你们的行踪被我发现了!」

「大密探!」

两个守卫高兴地呼喊冲上前,眼神流露出崇拜,「你好厉害!马上就发现我们了,我们都没发现到你,真不愧是大密探!」

割错布大密探仰起下巴,鼻孔哼气,骄傲得意的说:「哼哼,当然,身为一个大密探,就是在暗处侦察敌人的一举一动,这是你们这些小兵还无法做到的事,要是被你们先发现了,我还能叫大密探吗?」

「呜噢!真的好厉害喔!」

见到此景,欧米加憋笑得快忍不住,赶紧用手拧自己的腿,阻止自己失态发笑。

──不能笑、不能笑啊!

欧米加陷入憋笑的痛苦,努力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的模样,明明那个大密探笨笨的站在路中央,他远远就看到,早就曝露行踪,带领他的两个守卫更呆,竟然走到距离一公尺才发现,讲的恭维话分明就是睁眼说瞎话啊!

天啊,怎麽会有这麽笨又好笑的种族啊?我快笑死了……救命啊……

欧米加在内心痛苦万分,搞不好还没见到巴奈特,自己就先憋笑憋死了。

欧米加跟着守卫向洞窟深处走去,一路走来十分顺利,其他割错布看到他都以为是链金术师,有时也会遇到兽人,但幸好没带狼犬,也没被发现身份,虚惊一场。

走了一会,终於走到一处较开阔的洞穴,光看穿着不同又飘浮於空,欧米加料想前方这位应该就是首领巴奈特‧芭乐了。

「大王,大师正好来了。」

「做得好,退下吧。」巴奈特也没察觉欧米加的身份,飘到欧米加面前,满脸期待的说:「大师远道而来,是又有什麽要教的吗?」

「嗯……」欧米加开始在内心叫惨,他不会链金术,若是赛德里克还没过来,他要怎麽办?拿什麽教?

虽然割错布是一群笨蛋,但看巴奈特能飘在空中,又穿着充满沙漠风情的服装,打起来应该也不是什麽小货色,他一个人有办法应付吗?

「那太好了,大师特地过来,是要教什麽厉害的链金术?」

欧米加已经急得像在热锅上狂跳了,身後还是没出现赛德里克的人马,眼下只能唬一步、算一步了!

「嗯……我要教你一个很厉害的招术。」

「是什麽?请快让我开开眼界。」

欧米加冷汗狂流,是要教什麽?

「嗯……但这不是链金术。」

「不是链金术?那是什麽?」巴奈特大为吃惊,欧米加焦急得想破头,得赶快弄个什麽东西唬住这颗芭乐啊!

「是……一个能用语言、声音就能气死别人的厉害招术。」

欧米加胡乱回答,他临时想起当初在流星高地念错的咒语,後来才想到那是骂人的话。

「用话就能气死别人?果然厉害!」巴奈特惊呼,连忙说:「请大师教我。」

欧米加努力装模作样,其实内心已经吓得快石化,「这招术不是出自咏夜族,而是从人族流传过来的,咒语是……」

「你老母大西瓜,你老爸鼻孔大,你阿嬷讨契兄,你阿公冇懒趴……」

欧米加念没几句,巴奈特表情大变,「唔?我怎麽听着觉得有莫名的火大?」

欧米加停下,回应说:「知道这咒语的厉害了吧?要是不停地反覆念,没几下就能让敌人气得暴跳如雷,再多念几遍,就能让人气得口吐白沫、吐血昏倒,甚至导致翻白眼休克、大小便失禁……」

嘴巴滔滔不绝的说着,其实内心不停地暗骂自己在讲什麽啊?这样乱讲一定会被察觉的。

「原来如此,果然厉害!大师竟然愿意教我这麽厉害的东西,割错布一族会永远感激大师的恩德!」

靠!真的是阿呆啊……

欧米加还以为会露出马脚,想不到巴奈特也是笨得愚蠢!

「巴奈特,我有事找你,那些新兵……唉!」

身後传来一到低沉的嗓音,语气很是无奈,巴奈特向他招手,「提恩,你来得正好,大师他在教我很厉害的招术……」

「呜……汪!汪!」

欧米加听到狗吠叫声,惊觉不妙,提恩‧血爪竟然带只狼犬过来!

听到狼犬充满敌意的吠叫,提恩跟巴奈特察觉到不对劲,马上退开距离,巴奈特指着欧米加喊:「你不是大师,你是什麽人?」

身份被识破,欧米加也不再伪装,扯下黑斗篷露出真面目。

「我是咏夜族,欧米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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