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家,有个非常奇怪的地方,那就是,除了一楼的厕所以外,其他地方机几乎,都没有镜子。现在男人在的这间房间,更是找不到任何一面镜子。
男人看着这面不知道是谁,放在自己房内的试衣镜,却迟迟没有任何动作。
过了,不知道多久,男人才缓慢的退去身上的衣物,却是背对着镜子换衣服。
他,有一个秘密。
那就是,他怕镜子。与其说是怕,不如,说是恐惧。
那七年,得病的不只是悠,还有自己。只是,自己从没外露,自己的恐惧而已。
自己,只要没看见那东西,就好。
当男人换好衣服,要准备离去时,他不小心瞄到了镜子。
镜里面的男人身後,出现一个年约13、4岁的少年。
悠......别怕.....
男人看着镜中的少年,轻声呼唤着那人的名字。
男人走向前,来到了镜前,手轻轻抚过镜中之人。
镜中的自己,从男人的样子逐渐缩小,最後幻化成一个年约16、7岁的青少年。
镜中的少年一脸嫌弃和鄙昵的,看着,他眼前的青年。
这如此熟{ㄕㄨˊ;shu,2声}悉的场景,早已,让男人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幻觉。
男人觉得自己渐渐的变成镜中的青年。
×××××
青年,正在穿着高中的制服。
当他把,钮扣一颗颗的扣起时,身後的人啧啧了两声。
「悠....」男人轻声叫着身後的人的名字。身後的人,似乎没听到他说的话。
「谁准你住这间房间?」少年冷冰冰却带点稚嫩的声线,让青年不知所措。
「悠,我.....」青年看见悠鄙视着自己,他就住嘴了。
「我和你很熟嘛?还有,这个家我是家主,你只是个下人而已!凭什麽,那麽亲密的叫着我?!」
「少爷,这里是父.....老爷安排给我睡的地方。」青年低着头,不敢注视着眼前这个人。
他前几个月被人绑架凌虐後,自己和父亲都收到了一片CD,片子是悠被人凌虐的过程。那时,收到CD的自己,想救他出来,可是.....被父亲阻止了。
当自己好不容易,把他救出来送医院。结果,从医院出院的悠,却变了。
明明害怕出房门的悠,却一次次的来到自己面前。
明明之前还是很要好的兄弟,一夕之间,反目成仇。
两人之间,瞬间降到冰点。
悠,不再把他当成哥哥,而是当成仇人。
青年,望着眼前这个,他已经不熟的人。
他看着悠慢慢接近自己,最後悠的手撑住了墙壁,把青年困在自己和墙壁之间。
少年,邪魅一笑,倾身向前,耳语嘲讽道:「你穿这样是要去给谁看?如果让人知道,」少年一颗一颗的解开,青年制服上的扣子,边解边说「你其实是个人妖,真不知道,那些仰慕你的人会不会嫌弃你。」说完,少年很不客气的把他裤子连同内裤一起扒掉。
「不!!!」青年大叫一声,要把裤子拉回来,却被少年阻止了。
「呵,」少年冷笑一声,视线从两腿之间,慢慢往下移到青年臀部之间的缝隙,嫌弃:「明明是男生却有女生的器官,来说说你,」少年的手放到青年的肚子上:「你这里是不是也有子宫,是不是你也能生孩子?」
「……」青年咬紧下唇就是不发一语。
「说话!」少年,不客气的踹了青年一脚,青年痛哼一声。
少年越想越火,凭什麽,你们闯的祸,却要我来承担!少年越想越气,最後用脚往青年身上用力的踹,越踹越用力。他知道不该拿眼前这个人来出气,可是一想到,原本属於自己的东西,全部都被他抢走了。他跟父亲所做的勾当,却要自己来承担,他就很不爽,不想让这人有好日子过。
「我.....我是男生,怎麽可能......会.....会生孩子。」青年忍着疼痛回答问题。
得到回答的少年,嘴角勾勒出讽刺的笑容,少年咄咄逼人的嘲弄:「你确定,你是男生?!」视线往下来到了他的双腿之间,「可是,你看起来根本不像男生,比较像是人妖,不,说人妖,太侮辱那些真正的人妖了,你就只是个怪物。你应该仔细看看自己这副样子,你觉得,你能勾引到谁嘛??」少年边说还边把青年拖在试衣镜前,让他脸完全贴在镜面上他才放手。
少年每说一句话,青年脸色就比上次更惨白,最後,双眼泛红,拼命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
每当青年要逃离试衣镜前时,少年就把他捉回镜前强迫他看镜子。
「哭?!你觉得你有资格哭?!」
「你以为,是我自己想生成这样的吗?!」青年哭怒道,他又不是自愿想生成这样的。为什麽,要拿我的残疾来羞辱我。又不是我选择,要有这种雌雄同体的身子的。为什麽,你也觉得这样的我很恶心对吧?!
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过双颊,滴落在地板上,最後形成一个小水滩。
「哭,哭,哭,马的,哭屁啊!!!该哭的是我吧!因为你们黑吃黑,我被当成报复对象,我一直在想,哥哥还有父亲几时会来救我。可是,不管我怎麽求救,就是没人来救我,我後来失望了,我开始恨你们,我恨你们!!!」
少年失控的大吼着。
「悠......」青年小心翼翼的喊着对方的名字。
「不准你这样叫我,你没资格这样叫我。我哪里亏待你了?为什麽,你要这样对待我?!」青年第一次看见悠这样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悠,我到底该怎麽做,你才能不恨我?我....我好喜欢,好想你也能爱上我。可是,我知道这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话,因为,你已经....可是,至少让我.....让我待在你身边好不好。
「对不起。」青年的道歉让悠愣了,不过那只有几秒的时间,随後悠用力捶了墙壁。
青年看着悠嘴角上扬,勾勒出嗜血的笑容。
「我们来回归正题吧。你说看看你穿这样是要去哪?」
「上....上学......」青年害怕的说着。
「上学,你还想去上学?!」
「我....」
「你想去上学,也不是不行。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
「什麽问题?」
「你是不是有交往对象?」
「没、没有。」
「那喜欢的人?」
「没有,」有,我.....我喜欢你。可是,我......我不能说。
「哦,是嘛?我怎麽听之前的那些下人说你....」
说我??
悠把青年拉起来,耳语嘲讽道「说你喜欢我,」随後放开,继续嘲讽着:「既然,你不喜欢我,那就好。不然,被一个怪物喜欢,真的很恶心。
既然,你不喜欢我那就好,我也拜托你不要喜欢上我。不然,真的很恐怖。
而且,我也只喜欢有大胸部、小蛮腰的女人,而不是,像你这样的人不是人的人。」悠说的话让青年的心就像被人拿着石头一下又一下的磨破皮,然後蹭出血,最後,血流不止。
好过分,为什麽,要这样对待我、说我。我承认是我...可是为什麽,为什麽......
「可以,请你离开吗?孟、宸、悠,小、朋、友。」青年一字一顿的冷声下达逐客令,声线一直介於少女至两性之间的青年,这次声线却是如钢琴般好听的男音。
「方翎,这里是我家!要滚的是你!」
「可是,这里是我的房间。」方翎,冰冷冷的说着,却让人清楚的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请你滚!」无音调的三个字,却让人不寒而栗。
知道在这样下去,方翎真的会反击的孟宸悠,不再恶言相向,反而,转身离去。
待孟宸悠离去以後,方翎把敞开的扣子重新扣上。被退到脚踝上的内裤重新穿好,可这次却是闭上眼睛。他把睡裤踢掉以後,却迟迟没有动作。
你很我....为什麽,只恨我一人?
为什麽,你只.....只恨我.....你根本就不知道,在你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生活时,我过着怎样地狱般的生活,你根本就不知道。
果然,血浓於水,所以你才不恨他。我只是个,外来者。所以,我死了,我受伤,我痛苦,对於你来说,我怎样都没关系对吧!
我一直拼命的保护你,你.....如果能让你好多,我没关系,应该....没关系。
方翎轻叹一口气,他把裤子穿好以後,就去上学。
×××××
镜中画面再次转换,依然是刚刚那个画面的青年和少年。只是,场景变了,变成厨房。
青年,现在在厨房里煮饭,虽然,他已经煮失败N次了,手指也贴了很多个OK绷。可是,他却觉得幸福。能为喜欢的人做菜,看见喜欢的人,吃着自己做的菜真的很幸福。可是,他知道.....这个要求根本就是不可能。
他,还恨着自己,还.....
他说过,他喜欢的是女人,他也说过,像自己这样的人,他一辈子都不可会喜欢的。所以....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就好了。
青年非常愉悦的,边哼着歌曲边做菜。然後,把菜全端到餐桌上。
当少年,下楼梯的时候,看见餐桌上全是他爱吃的菜以後,非常开心的来到了餐桌这里,准备坐下来吃时,他看见某人正在把最後一道菜放在桌上时,他就停下了动作。
「这些都是你自己煮的菜?」少年是很讶异。可是他却没打算领情。
「嗯,我煮的。我想煮给悠吃。」可是当他说完後,红宝石般的眼眸瞬间闪过一丝怀疑还有厌恶和开心。没错,就是开心,不过,一闪而逝,只剩下厌恶。
「你煮的,那我不吃了。」悠说完就准备转身时,被青年捉住了衣角。
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悠.....吃一口.....也....好。」青年恳求道。
「一口,呵。」悠冷哼,嫌弃和怀疑的说:「我连夹都会不想夹,我哪知道,你是不是有下毒或其他药。」
青年原本正在夹菜的手,停顿了一下。
下毒?下药?我....你觉得我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我.....我可以......试吃给你看.....看看有没有被我加料。」
「谁知道,你有没有先吃解药,那菜你自己吃,吃好,帮我叫外卖。」
「我....我真的没加料,我特地去学的,吃一口也好。」青年要夹菜给悠吃,却被悠一手拍掉,菜和筷子都掉到了菜上。
青年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心凉了。还是恨我嘛?!也对。
「就算,你没加料我也不想吃,只要是你碰过的东西,我一个也不想碰。也不知道有没有细菌。」悠的话让青年的脸更为惨白。
少年咬紧下唇,不发一语。
少年咬紧下唇,不发一语,只是拿起筷子埋头吃菜。
好心被雷劈,我承认我有错,你怎麽对待我我都不会多说什麽,可是你一次又一次的伤了我的心。我.....可是....不管发几年的时间,我都会等你原谅我的那时候。
「谁准你吃饭的?!」少年突然怒吼,让青年的手抖了一下,汤洒到了青年的手上,青年烫的把手收回来。
「你让我吃的。」
「全部都拿去倒了!你的食材和烹{ㄆㄥ;pēng}煮用具全是我家里的,我有权利决定是否要倒掉!!!」
「这些全是我自己用自己的钱买的,你放心好了,没有任到家里的钱和东西!」
「呵。你以为你说的我会信!」
「信不信由你,我饿了,我吃好就帮你叫!」为什麽,每次都必须这样针锋相对?!为什麽,不能好好说话。
「方翎!」少年把吃饭的方翎从椅子上拉下来,方翎直接摔倒在地,手上的碗也因为悠的拉扯,而倒在方翎身上,方翎傻住的看着悠。
「悠,为什麽.....只对我一人这样?如果换成哪个人,你就不会这样对吧?!」因为,我是个外人。所以,报复对象是我的话、受伤害的是我、会痛的是我,不管怎样只要是我就没关系是吧?!
对他来说是这样,对你也是这样。
看见方翎快要哭出来的悠,他的心突然像被车辗过的那样疼痛。可是一想到他害自己变成这样他就不能原谅他。
「你只不过是我捡回来的一只流浪犬!」
「......」方翎拼命的把眼泪给逼回去,他不想,因为他的气话而伤心到哭泣。
「悠,一起吃饭吧。」方翎平复情绪後,冷声问道。
「你有看过人狗共食的吗?!万一,得病怎麽办?!」悠的话语再次重伤方翎,方翎不再去理他,而是埋头吃饭。
「你应该去照看看镜子,看看自己下面,到底长了什麽东西!!!吃你煮的东西,万一也跟你一样长那样东西怎麽办?!」
「有必要这样吗?!」
「吃完,记得扔了!我可不想跟你染上一样名叫"怪物"的病!」悠转身离去时,他觉得自己好像看见方翎再哭了。
他哭了,关我什麽事情?!
待,悠离去以後,方翎感觉自己的眼角,扑簌簌的流下了泪水,滴落到了碗里。
他,吃着这餐桌上的所有菜,却食不知味。
每咀嚼一口,他就越难下咽。
最後,他不知道怎麽吃完这些菜的。
悠.....我们之间有必要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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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
下章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