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拨的电话目前无法接听,请稍候再拨...」已经不晓得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总是无法和他联系上,大概是自从唐宛回来之後吧!
向来不爱聚会场合的他只要听到她会出席,他就会以护花使者的姿态出现,不是他们没来约自己,是她去过一次,亲眼看见他眼底盈满的温柔和呵护亲昵的言行举止,她是真不晓得自己该如何反应,倒不如眼不见为净。
『季华,你对我真够狠心...』喃喃说完,艳娇自嘲的勾起嘴角,神情黯然的将电话放下。能怪谁呢,她是一直晓得的,季华这个人没有心,他的所有温柔和眷恋都给了唐宛,认识他们18年,看着他们你追我跑的情感纠葛18年,她亦守着他18年,想来她是越活越没用了,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也能等到薛平贵回来接她,她等到的却是季华的远离。
她不是没想过要离开,但是十八年的缱卷爱恋怎麽让她甘心就此放弃。思及此,艳娇从沙发上ㄧ跃而起,抄起桌上的钥匙快步走出门,既然季华不找她,那就她去找他吧!
瞄了眼手表,晚上十一点了,这时间他应该还没睡,并没有直接去他家,反而走了一条和他家相反方向的路,她知道他最爱吃这附近的一间鱼粥,但是离他家远,所以向来都是她买过去给他吃的。
车子拐进一栋高级住宅大楼,和保全人员打个招呼驾轻就熟的将车子停到自己专属的车位,两个人没有住在一起但是为了方便她便买了一个车位。将车子停好後拿着鱼粥下了车,一边走向电梯一边掏出手机打电话给他,「您拨的电话目前未开机,请稍候再拨...」揣着不安的心情搭乘电梯到十二楼,她不晓得他为什麽都不接电话,也不晓得他看到她时会有什麽反应,可是这些不确定都比不上看不见他的思念。
站在门口,她掏出钥匙开门,入眼的玄关处有一双高跟鞋,她倒抽一口气,有些什麽不好的想法涌入她的脑中。
对话的声音从书房传出来,屋里的人似乎没有发现她,艳娇将粥随意放在玄关旁的柜子上,慢慢的走到书房门口,长久以来的特警训练下,让她习惯走路不发出一点声音。
隔着门板她听见里面的对话,「季华,你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吗?艳娇要怎麽办?她陪着你那麽多年,跟她分开你难道就都无所谓吗?就算你无所谓,但我无法,我无法像你那麽狠心!」她认得这声音,是唐宛的声音,曾经和她吱吱渣渣的聊八卦聊未来陪伴她整个童年的声音,她怎麽会认不出来,即使两个人之间夹着季华,但是她们都不愿意伤害对方,听见唐宛为她说话,艳娇心里百感交集,但还是很感动於她的行为,脸上不禁露出一抹微笑。
「我狠心?你们对我才狠心吧!我爱的人丢下我一声不响的离开,还把我推给另一个女人,她算什麽,自始至终我爱的都只有你一个,你知道我跟她在一起时有多痛苦吗?看见她我就会想起你,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是她逼你离开的,这样的女人叫我怎麽去喜欢,我根本没有爱过她!」
脸上的笑容僵住,她用手紧紧的摀住自己的嘴,『离开!赶快离开!』脑海中只有这个念头,她转身加快脚步的走向大门离开这里,一直到上了车她才把手放下,用力的喘了几口气双手拉扯自己的衣领,她觉得自己好像喘不过气了,心脏揪的发疼,明明很痛,可是她却哭不出来,愣了几秒,不晓得想到了什麽,艳娇快速的将车子驶离。
「我根本没爱过她!」书房内一名男子向对面的女子吼着,「啪!」一个巴掌让场面冷静下来,女子大口的喘着气,声音颤抖着说「什麽叫做是她逼我走?你在说什麽鬼话!你不爱艳娇那也就算了,但是,少给她冠上莫须有的罪名!季华,我唐宛绝不允许任何人让艳娇受委屈!」
季华大手握紧唐宛的手腕将她拉近自己,「谁胡说了!你离开的前夕她不是去找你吗!你们两个在房间里谈了一夜最後你哭着说你要离开这里叫她不要再逼你了,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
唐宛听见他所说的话,不禁愣了一下,「所以你就认为艳娇是去逼我离开的?既然如此,你又为什麽要跟她在一起?...难道...」像是想到了什麽,唐宛惊愕的睁大双眼「没错!就是为了折磨她!她不是把你赶走了吗?我就要让她这辈子别想得到幸福!得不到我的爱也别想得到什麽幸福,她不配!」看唐宛想通了,季华乾脆把话说明白,他要让唐宛知道艳娇根本无法阻扰他们在一起,也不值得唐宛为了她放弃自己。只是看见唐宛低头像是受到打击的样子,他心里也不好受。
「宛宛..你不要为那种人难过...如果你真的那麽在意的话,我想办法让她离开这里,只要你...」「你这个疯子!」唐宛抬起头愤怒的对他骂着,「从头到尾根本是你自己误会了!」用力一挥,将他的手甩开,被气红的双眼,发颤的身躯,都在说明她的愤怒,看见这样的唐宛,季华抿着嘴不晓得她哪里来的怒火。
「我误会了什麽?我亲耳听到的事实,能有什麽误会!」「截头去尾的算什麽事实!我告诉你,那一天晚上艳娇是为了你来求我不要离开的!她说自从你知道我要离开後把自己糟蹋的一塌糊涂,整日喝酒,有一天她还看见你哭了,她心里不忍,所以来求我不要离开!你能想像吗?那个骄傲又自信的艳娇竟然跪着求我?看见那样的她,我能不哭吗?能不伤心吗?!」
听见唐宛所说的话,季华愣住了,「...既然是这样,那麽你当初又为什麽要离开?」「因为我怀孕了!所以去找孩子的爹!」唐宛不顾一切的将真相吼了出来,她真的觉得要疯了,现在她顾不得季华的感受,比起艳娇这些年受到的不公平对待,季华受一点打击又算得了什麽。
季华听到真相後,不晓得该说什麽,好不容易消化了她所说的话,他表情涩然的看着唐宛,「...他们呢?...你们...结婚了?」唐宛没有想到季华会先问这个,愣了一下低着头回答「孩子在祖父母家,至於孩子的爸...我们还没结婚,但是...应该快了,他身体不好这几年都在接受治疗,他说他不想耽误我,所以一直不愿意用婚姻绑住我,但是他有答应我如果他手术成功就会娶我...他下个月就要动手术了,医生说成功机率大概百分之六十,我相信一定会成功的!就算没有成功...」
说到这里,唐宛抬头眼神坚定的看着季华「就算没有成功,我这辈子也只会入他家的坟,做他家的鬼。」他从来没见过唐宛露出这样的眼神,充满坚定和不悔。他痛苦的闭上眼,身旁的双手紧紧握拳,许久,他吐了一口气,松开了双手,重新看向唐宛「我知道了,宛宛,我...祝福你们!」
刚刚的疯狂和愤怒已经从他身上不见踪影了,唐宛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看见那熟悉的温柔的神情,唐宛想起艳娇,她记得有次她们两个在家喝了点酒,艳娇在酒醉之际跟她说「季华他这个人没有心,他不懂得爱,他以为爱一个人就只要温柔的小心对待,可是并不是这样的,若真爱一个人宁愿两个人一起摔了疼了,也不会愿意让另一个人孤单的在原地等着。」
她不知道季华为什麽喜欢自己,可是她晓得季华喜欢的只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宛宛,他只是执着的想要给过去那个带着遗憾的季华一个交代而已,至於她自己,是真的没有喜欢过他,否则当初也不会那麽坚决的离开,只是三个人之中最无辜的大概还是艳娇吧!想到艳娇,唐宛不禁叹了口气,眼神充满怨念的瞪着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