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冤家要在这里画上逗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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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麽回事?!我为什麽要跟她结婚?!而且,你们明明知道我有交往的物件了,我不可能跟这个女人结婚!」
一道气急败坏的怒吼,穿过了八个春秋的时空阻隔,轰进方入梦的商寒波耳里,修长的娇躯翻来覆去,秀眉不自觉扭在一块。
「你们说啊!为什麽?!」见众人默不作声,少年的怒火更炽,暴跳如雷。
梦中人纤俏的小脸一皱,心隐隐作痛,淌着血。
「修彦,别胡闹了。以後你自然会懂。寒波是我们亲自为你挑选的好对象,其他女人并不适合你。」雷文霆沉稳的低嗓响起,沉稳注视着血气方刚、正值叛逆期的儿子。
「懂?我该懂什麽?有什麽好懂?我不是傀儡!不是你们商业利益的筹码!」
少年气不过,扭头看见静立在一旁的十八岁少女,越看越碍眼、越看越火大,咄咄逼人地欺近她,厉声质问:「你呢?你就甘心受摆布?你到底有没有自己的思想,有没有自我啊?!」
成熟得不像只有十八岁的少女,冷眼望着怒发冲冠的少年,讽笑数声:「我的事,还轮不到你过问。」
「你真的打算嫁给我?」少年颜面神经逐根痉挛,死冷地狠瞪着她。
「为了顾全大局,我别无选择。」少女神色一黯,有些狼狈地别开头,不愿任何人发现她的无助。她也是被赶鸭子上架的,亦是有诸多不愿呀……
商寒波恶梦似地盗汗频频,痛苦地呻吟。
「顾全大局?放屁!究其原因你根本是为了自身利益!」少年双瞳燃起一簇怒焰,咬牙恨恨有声道:「怎麽不吭声了?心虚了是吧!你不过才十七岁,城府却如此深,居心叵测啊!说,你答应成为雷家的媳妇,究竟拿了什麽好处?」
少女原想尽可能不愠不火,但他挑衅又不堪入耳的词汇挑起了她潜在不驯的脾气。她光火地收住离去的脚步,转身,昂起小巧的下巴无言冷瞪着他。
「去问令尊呀!他才是出卖你的人,干嘛把所有过错都推给我呢?要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
「修彦!」雷文霆出声制止儿子的口无遮拦,声音中夹着警告与怒意。
「爸,你够了!」少年气得跳脚,不经意被少女倔强的神情激得更恼,直吼道:「我讨厌死你这张势利的嘴脸了!我讨厌你!我讨厌你!要我娶你,去做你的春秋大梦!」
恶梦……恶梦又来缠她了……不、不,走开……
「不!」商寒波凄厉一喊,惺忪睡眼倏然弹开,被无比清晰又显得陌生遥远的往事惊醒。
我、讨、厌、你!
商寒波惊坐起身,大汗淋漓,大口大口喘着气。
又梦到她跟他初识的那一晚了。订婚的日子越来越近,做恶梦的次数也愈频繁。怎麽会这样呢……
风儿轻,月儿圆,星光灿烂,大台北盆地的子夜时分,太静了,静得令人……发慌。
「丫头,你没事吧?」商夫人慌张地冲了进来,只见呼吸急促的女儿小脸紧皱,模样十分痛苦。
「没什麽,只是做恶梦……」商寒波虚弱地拨开汗湿的长发,曲膝环抱。「对不起,把妈也吵醒了。」看了下手表,才两点多。
梦魇连夜骚扰她,她这几天总是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如此反反覆覆,鲜能一觉到天明。夜越深,心越不定、越恐惧。
这孩子怎麽像在十字路口徘徊,近日来总是精神恍惚、形容憔悴,一副不知何去何从的无助样子?有什麽烦恼吗?
商夫人坐在床沿温柔拥着她。「寒波……」
「妈,没事,真的。别担心。」商寒波淡然摇头,吻了下母亲的面颊。「最近有点累,可能是太忙了吧。」不想告诉母亲,她又梦见「他」了……
商夫人细细端详她,察觉到她不经意流露的脆弱。寒波自小接受严格挑剔的英才教育,隐藏情绪是必修科目之一,不能让对手摸透,所以寒波向来压抑自我,保护色浓厚。唉,她看了都心疼了。
「要不要跟妈谈谈?」关怀的语意中含着试探,却不迫人。她的宝贝丫头都二十六岁了,做事自有分寸,过度的关心只会造成反效果。
「不了,谢谢妈。」商寒波欲言又止,仍是摇头婉谢母亲。
「既然没事,那就休息吧。明晚便是婚宴的喜日了,记得吧?别紧张,妈会全程陪你。」商夫人不再追问,温婉地拍拍女儿,藉此给予勇气与祝福。
就是……明晚?商寒波苦笑着低下头,万分无奈。仍是不明白,她要嫁的,究竟是雷修彦,还是雷氏财阀?
勉强振作精神,商寒波不自然地笑看面露忧色的母亲。「我知道。妈,你也去休息吧。睡眠不足是女性的天敌哦,别到时候又要用美容圣品进补了。」
「你这孩子!净会说这些!」商夫人挥着手绢,佯愠嗔她,「妈最後再碎念一次就好了,把注意力多放些在自己的健康上。你看你,越来越瘦,好像风一吹就倒……你明天也别去上班,养足精神,才有体力应付明晚的客人。公司就暂时交由你弟弟指挥坐镇,反正这小子一毕业就要上任,早晚都要面对那票难缠的元老团的。」
手绢又轻轻挥了一次,东摸摸、西瞧瞧漂亮的女儿,舍不得放开,笑骂一阵後,才心满意足、眉开眼笑地踩着小碎步离去。
初秋的这一夜,商寒波了无睡意,呆望着夜空,小脸一僵又轻轻放柔,想起了两人第一次打照面的那一晚。
那晚如同这晚一般,皓月凌空,风清气爽。
记忆的齿轮不知不觉追溯回八年前,回到那个初次邂逅、充满火药味的那一夜。不知不觉,她沉浸在往事中,未曾阖眼,直至晨曦初绽……
那年,叛逆的他十九岁。
而倔强的她,小他一岁,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