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Teaching Feeling~同人 — 《第四篇 自我與介紹》

五天後,测了体温确认希尔薇身体完全恢复後,如同答应好的,安德履行约定要带希尔薇一同前往希尔薇期盼已久的咖啡厅。

为何会说是期盼已久呢,因为在这五天内,不管安德做什麽事情,希尔薇都以火热的视线注视着安德,就算没有正面看到也能够感受到视线正刺着自己,因此根本不可能忘记和希尔薇的约定。

就连摸希尔薇的头时,她的眼神也毫不避开地直视着安德,像是要灌输什麽事情一般地强烈,火热过头反倒让安德变得害羞的那一方。

对安德来说,希尔薇因为期待而双眼发出光辉的模样也是非常可爱,如果要比喻的话,希尔薇就像狗儿一样露出水汪汪大眼、摇着毛茸茸尾巴令人忍不住想要多摸一下她。

出门的时间是在太阳刚升起的不久,两个人前往的第一个目的地是和咖啡厅方向相反的市场。

和先前去的市场不同,这次打算去的是专卖新鲜食材的市场。

到了生鲜市场,希尔薇明显地露出困惑的表情,甚至还有些慌张地来用眼神来回确认安德的目的地是否就是这里。

解读出希尔薇的不安,安德马上做出回应:

「没错,今天就是要来这里喔!」

安德有力地回答道。

喀锵!重重的打击声自希尔薇的心中传来,整个人在得知事实之後变得非常沮丧。

看希尔薇陷入阴暗的气氛中,安德赶紧解释道:

「由於这次要买的食材必须要趁新鲜买才会好吃,所以早上是先来这边将食材买齐,下午的时候才会去咖啡厅吃点心。」

光是「去咖啡厅吃点心」这几个字就让希尔薇恢复了原来的精神。再次期待的眼神完全不输太阳的闪亮。

「等一下市场里面人会很多,希尔薇小心不要走散了。」

「好、好的。」

和第一次出门相同,一旦进入人多的地方希尔薇就会变得紧张呢。安德知道口头上的提醒并没有太大的意义,於是开始思考有什麽办法可以避免走散又可以让希尔薇安心。

最简单的,应该就是这个方法了。想到的时候安德也将想法付诸行动。

安德不想要惊动希尔薇,於是以最小的幅度伸出手,把距离自己不远的小手牵了起来。希尔薇的体温直接自手掌传到了身体内。

注意到的希尔薇先是看了一下被牵起来的手後才看向安德的双眼。

「主人,这个是什麽?」

说着的同时还稍稍带起了牵着的两只手。

安德对於希尔薇的提问没有意外,因为是跟当初摸希尔薇的头一样的疑问。

「这样子就不会走散了。」

好似在细细体会一般,希尔薇看着牵住的手几秒後,从她那传来了变强的力道。

「我知道了主人,请让我保持这个样子。」

希尔薇的神情透露出了「请务必让我这麽做」的坚持。

是答应没错,不过比起第一次摸她的头,好像有点太过於积极了。安德把疑问归结到自己的错觉,不打算太在意。

果不其然,大清早的生鲜市场挤满了人潮,彷佛全村庄的人都涌出来一样,不只是希尔薇,就连安德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穿梭在车水马龙间,安德注意摊贩所卖的食材是否有自己需要的同时还得要随时确定自己正牵着希尔薇的手。说实在的并不轻松。不过为了让晚餐有着落,安德绷紧了精神注意每个要在意的地方。

携手希尔薇来到的第一个,是贩卖各式海鲜的简易摊贩。

虽然有尝试过不少种类的晚餐,但仔细思考後安德想到晚餐还没有煮过跟海鲜有关的菜色,因此才会来到这里。

一名挂着早已湿透的围兜的中年男子发出市场内常听见的高声吆喝:

「唉呀,医生这麽早就来了啊。」

「因为最近想要吃点海鲜,所以就早点过来了,再晚一点来就被挑光了。」

「是啊是啊,哈哈。摊上摆的都是今天早上刚捞起来的,请随意挑,保证都是好货。」

海鲜就是要新鲜才好吃,这也是为什麽需要一大早就出门买菜的缘故。

放眼看去摊贩,安德没办法立刻下定主意,视线游移了好一段时间。或许是看出了安德的困难,身为店长的中年男子抓起一条中型的鱼到安德面前。

「如果医生没法拿定主意,我很推荐这条鱼喔,正值他们大出的时节,油脂丰满、肉质结实,非常美味。买这样一条的大小就足够一个人吃了。」

对於店长的说词安德觉得很吸引人。下决定前,安德将视线移到靠在自己身旁的希尔薇身上。

「如何?希尔薇想吃吗?」

没有发出声音,希尔薇只是望向鱼的方向皱着眉间摇摇头。由於位置重叠,安德没办法知道希尔薇想要表达的是不想吃这条鱼还是在害怕嗓门不小的店长。

正打算在询问之际,店长好似发现什麽事地大声地吼了起来:

「医、医生!」指着靠在安德身边的希尔薇说着,「你什麽时候结婚而且还生了一个女儿!?太惊讶了!这种双喜临门的事情怎麽不告知一下村里面的大家!太见外了!」

音量几乎足够传遍整个生鲜市场。店长的巨吼吓得希尔薇已经完全躲到了安德身後。

「不、不是这样的。」

连解释都来不及,店长继续惊讶地抢着说道:

「难不成是妹妹!?」

「没有人哥哥跟妹妹差这麽多岁的啦!」

「所以我才会这麽惊讶啊!」

「难道店长你听不出来前一句话有带着否定的意涵在吗!?」

店长突然靠安德靠得很近,貌似想逃避什麽地以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音量悄悄说着:

「医生啊,虽然我也不是赞成这麽做,不过如果是医生的话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不会说出去的,请放心。」

「什麽东西?做什麽事情?」

店长看了一下希尔薇後视线再次回到安德身上:

「不是诱拐吗?」

「当然不是啊店长到底在想什麽东西啊!?不要再猜测了请听我解释!」

这次换成安德喊得比店长大声,身边不少路人的视线聚集而来。

「好可爱的女孩子呢。」

「真的耶,而且还待在医生的旁边。」

「医生不是单身吗?竟然带别人一起来逛市场了,真稀奇。」

「在哪里?我也要看一眼。」

意外地,刚刚和店长一番的对话竟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安德是村庄内唯一的医生,而人又不可能不生病,就算自己不生病也会有身边的人生病,因此村民们几乎都认识安德,可以说是一位名人。而对於大家都认识的一个人,他的事情自然会引起多数人的关注,就和公众人物没两样。

安德并没有排斥被大家如此看待,因为说实话这也只是和村民的一种相处。

但现在情况是大家在讨论希尔薇,还没办法适应人群的希尔薇,突然面临一群人的指指点点,想必是一种想要让人逃跑的巨大压力。

担心起希尔薇的安德,想要保护她地将她拉紧在自己身旁。

不一会儿,身边聚集起了许多人,一瞬间周遭变得很吵杂。

完全没有料到事情会变得这样的安德也不知道此刻该如何是好。

「小妹妹,今年几岁啊?」

「叫什麽名字呢?」

「平时有没有吃饱啊?」

诸如此类的话题不停袭来,眼看希尔薇紧抓着自己的衣服非常不安的模样,安德涌现起了赶快逃离现场的念头。

正准备要踏出逃跑的步伐时,一股强烈的直觉制止了身体的移动。直觉立刻化为了思考出现在脑中。

虽然刚刚店长是跟我开玩笑地说着,但是的确,在一般人眼中假如看到一名男子带着从未见过的女孩,再加上希尔薇身上的伤痕,即使不是第一个想法但也有一部份会认为是犯罪。

假若没有任何说明就此逃开,那看上去不就跟畏罪逃跑一样吗?如果真的变成那个下场,先不管我会被怎麽看待,可能接下来的日子里我都不可能像现在一样带着希尔薇到街上了。

脑中的回忆被呼唤,希尔薇的笑容浮现出来,每次提到咖啡厅就会露出开心笑容的她,一想到那样的笑容会因为此刻的逃跑而消失,心头便感到一阵刺痛。

但是同时,内心也变得轻松起来。

因为知道了要怎麽做的话,就不会觉得不安而会变得踏实。既然踏实,那就没什麽好害怕的了。

安德放眼望去,眼前的这群村民不像是不友善地来找麻烦,是非常亲切的问候,也就是说现在是个非常好的说明机会。

绝对不能,让事情那样子发展!

「各位,请听我说!」

安德的声音有力地贯穿了吵杂的周遭,大家瞬间变得安静。

看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原先严肃着脸的安德放松了表情,露出了简单的微笑。

「一次有太多个问题了我没办法回答,请大家不要这麽激动,我先来做个简单的介绍。」

看向身後的希尔薇,安德担心惊扰到她,用细小的音量说着:

「希尔薇,稍微来到大家前面可以吗?」

从希尔薇抓着自己衣服的力道可以得知她一定非常紧张,双手还微微地颤抖。要一个小女孩承受这麽多人的视线,压力一定不小。

安德在心中已经做好了「假如希尔薇拒绝就简单地解释後离开」的预想。

而希尔薇带着不安的神情,仍然点了点头,答应了安德。

把希尔薇轻轻地带到自己前面,双手像是在给予勇气一般地扶在她的肩榜上。

面前所有的人全看向了娇小的希尔薇身上。

虽说脑中对於即将要说出来的事情有其他疑虑存在,但安德认为不加修饰的实话才是最能够保证往後生活的。

「她的名字叫做希尔薇,是我收养下来的女孩子,有些内向所以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希尔薇接在安德的话之後说着:

「大、大家好。」

脸上浮现起明显的润红,可以看出希尔薇是费尽一番心力才挤出这段简单的话,对於她这般努力,安德感到很开心。

已经足以算是克服了。

围过来的大家也开始慢慢地恢复原本的吵闹。

「啊──是叫希尔薇啊。」

「还请多多指教呢,以後走在路上看到大姐姐要跟我问好喔。」

「既然是医生收养的,那就不得不多多照顾啦。」

「以後有需要可以来找我,大哥哥都会帮你的喔。」

由别先前一拥而上的压力,大家的情绪明显变得缓和许多,而热情依然丝毫不减。

安德身为医生,替村庄内的不少人医过病,也和大家都有交流,自己知道大家都是善良热情的人,不过真正看到大家能够如此欢迎希尔薇的这一刻,内心还是忍不住松了很大一口气。

除此之外,很不可思议地,最令安德安下心来的,是大家在安德介绍完希尔薇後没有任何其他的提问。

「从哪里收养来的」这个疑问,是安德最不知道该如何和大家说明的,毕竟再次提起希尔薇的过往,就像当众揭开希尔薇的伤疤一般,无疑对希尔薇是一种伤害。

对此,安德在心中非常感谢大家。

在大家争夺发问之间,希尔薇虽然只用着简单的回答回应面前的大家,不过在安德的眼中已经是相当的努力了。

几十分钟简单的交流结束,道别之後,人潮也渐渐退去。希尔薇的神情总算放松下来,肩膀垂下呼出囤积在胸口的空气。

安德蹲下让自己能够平视希尔薇的双眼。

「如何,还好吗?」

「还、还没能习惯,心脏还是跳得很大力,有点喘不过气……。」

看着希尔薇没办法顺利安心下来的样子,安德唯一能想到的安慰,就是平时最习惯的动作。

摸了摸希尔薇暗调的紫色头发,希望能够让希尔薇平静一些。回应了安德的摸头,希尔薇在不安之後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不过……总觉得很开心。」

希尔薇现在的笑容,就和花苞正绽放到一半一样令人动心。

「虽然心跳得很快,但是不会难受,有一种……很想要把话说出来、想要和大家说话的感觉。大家也都很亲切地和我聊天,感觉……。」

双手放到胸口前,想必是想要深刻地体会那股澎派的心跳吧。

「感觉被大家接受了一样,成为了这个村庄的一份子。」

希尔薇的话语,如春风一般令人开心平静。

或许,在其他人眼中,被别人认同已经是家常便饭,家人、朋友甚至是工作上的同事,大家都为了生活而努力地和大家交流。

但希尔薇不同,再来到这里之前,她都过着没办法被称呼上是正常人生活的奴隶生活。在刚刚说出被认同的瞬间,大概,也是她这一生以来的第一次。

没有家人、朋友的希尔薇,第一次被认同并且有了属於她的「身份」。

安德自己很清楚,现在脸上的笑容已经笑的比希尔薇还要开心了。

「辛苦了,克服了很大的困难了呢。为了奖励你,等一下可以点两份甜点喔!」

「真、真的吗?谢、谢谢主人。」

其实只要能够看到你的笑颜,要点几份都可以。安德在心中如此盘算着。

身後传来了中年男子的开朗声音。

「哈哈、医生不愧是医生很仁慈呢,竟然收养一个小女孩,不论如何都很不容易啊。来,这条鱼就当作和希尔薇的见面礼吧,不用钱的。」

将刚刚推荐的鲜鱼装入塑胶袋内递到希尔薇面前。

「谢、谢谢。」

赶紧有礼貌地点了点头并双手接过袋子。

趁希尔薇还在打量着袋子中的鱼,店长用手钩着安德的脖子把他拉到自己身旁。

「可得让她吃饱一点啊!她现在实在是太瘦弱了。」

「我知道,我可是很努力再掌握她的健康状况。那个鱼,谢了,直接送我真的好吗?」

「哈哈,别担心,我老婆那边我自己会想办法。不过话说回来,让小女孩叫自己主人果然还是有点奇怪呢,姑且问一下,这是医生的兴趣吗?」

「不是、拜托千万别这麽想、那不是我自愿的、要解释也很麻烦、想改也没那麽容易、总之、就当作是一种称呼就好了、没有特别的意义。」

就这样,在店长还打算继续追问下去前,安德赶紧和希尔薇一同和店长道别後,继续向着下一个摊贩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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