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做了梦。梦里全是白天发生的事。
『我要要点首。』
『居然有花木兰中文版,点这个!』
『漾漾,跟我们合唱!」
『世界名曲啊世界名曲。』
『我们来玩暗黑点歌法好了。现在开始我会乱按点歌码,每个人都要轮流秀一段,唱不出来的要娱乐大家。哎,漾漾那是不是你认识的啊?把他拉进来玩啊!』
『不用了......等等!伊多你别冲动啊箧私要不你也来加入?』
『烦死了啊靠!这是甚麽鬼!』
『你就从了吧!』
『耶!那就从伊多开始吧。』
『我早就从先见之镜看见你们会干这种事情,都准备好了就放马过来吧!』
『......我不会唱台语歌。』
『处罚处罚!』
『好吧,那你们要甚麽处罚?』
『吞剑!』
『那现场作出直径三十公分的沼泽。』
『这个可以。我从星界引了沼泽来。』
『漂亮!』
『谢谢那下一位轮到莱恩先生了。』
『我去洗个手。』
『箧私该你罗!还是说难道你不会唱歌?唉,你长老......』
『我唱!谁说我不会唱!』
『见鬼我不会唱方言啊!』
我很快乐,奉命跟我的箧私到最後的淡淡笑容也让我感到开心。其实一开始决定顺着庚学姊的话把箧私拉进来唱,有我自己的私心。我不希望重柳族就必须没什麽情感,每天都任务任务的,也不希望到最後重柳族对我朋友有偏见。
打了呵欠,我走下楼。
「漾漾你终於醒了,你朋友已经在吃早餐了。还有死小孩,喉咙好了怎不跟你阿爸阿母说?嗯?是不是想重温你阿母的手艺?」阿母大人明显不爽,正死劲扭着我耳朵。
「好痛!妈!」
我阿母使出遗传给老姊却没遗传给我的瞪眼功夫,「哦?想起你还有我这个妈了?」
「唉算了,洗漱後快来吃早餐。你学长和你朋友都在。」阿母再度叹气,无视於我因惊讶而张大的嘴,「为甚麽人家的孩子都让人省心又赏心悦目呢?」
我又掉价了。抛售不易。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似乎吃完早餐就该闪......但照阿母大人现在的表现,我大概跑到一半就会被念回来,附上阿母的竹笋炒肉丝等名菜。
到了餐桌,我看着箧私时不时瞄向我阿母,阿母是失了忆、毫无能力但偏偏流有妖师血脉的普通人,对於他的眼神,我只是不悦的皱眉,不过想到还有其他人譬如眼神狠毒的学长大人,所以那只是一闪而逝。
「漾漾的学长和漾漾的朋友多吃一点啊,阿姨有多做不要客气。」
呜呜呜~~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儿子啊?为甚麽你对学长和想杀你和你亲人的切死这麽好?阿母啊!虽然我最近很常不在家不能为你做年做马,但你变心也变太快了吧?呜呜呜~~为甚麽冥玥不常在家也没看你这麽嫌弃他啊。
「我家漾漾麻烦你们照顾了。」
「不会。」学长进食的动作停了下,优良的家教果然无法让学长在吃的时候说话啊。「不过他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学长阴阴的笑,我想学长应该是想说,他还是有可取之处的,特别是在找死方面。
这点我倒是无法反驳,毕竟我已经找了一次嘛,会不会再来个两三次我的确不知道呢,话说我直接跑去踢了重柳族的馆,在学长眼里是不是也在找死?我就不信昨天大家没看出来切死是重柳族,只是看在他没动手动脚,外加重柳族的武力值,和他是莫名其妙在我身後当背景的,才没怎样。
唉,话说紫袍巡司应该消息灵通吧?会不会他已经知道了,顺便和然通风报信?
「漾漾,你表哥的电话。」
呜呜呜,想人人到也不用这麽灵啊靠!
我战战兢兢放下筷子,到客厅接电话,「然?」
『漾漾,你在想甚麽?你知道我、辛西亚和你姊在七陵得知消息的心情吗?虽然他看起来不会对你动手动脚,但你有想到之後的事吗?漾漾,白陵一支能存活到今日不是没有原因的,我们懂得在不需要我们的时候避世,也明白祖先的事就只是祖先的事,所以不随便出手。但......唉漾漾,你不是不懂反而是太懂了,有时候太懂不是好事。』
我轻叹,像然长篇大论的结尾,很轻很轻。「然,这和白陵家无关,我只是必须做这件事而已。至於箧私,我只是让他看看外面的世界罢了,我不希望......。」不希望他和曾经的我一样,活在既定的空间中,让我误会了让我後悔了。「不过明面上我是要他用他的眼来看,褚冥漾和妖师一族会不会做错事、该不该杀。」
『漾漾!』
「然。放心,他不会杀我的。毕竟是重柳他们负了世人,所以他们才生生世世发誓要铲除有害人物。」笑了笑,我继续说,「然,别担心我也别因为我而改变。嗯,听起来好自恋喔!不过我知道然表哥对我最好了,所以啊,表哥,我褚冥漾即使做了再多愚蠢的事,你也别......好吗?好吗?」
我执意拿着话筒,等着然的回覆。也许很任性,明知然肩上担负着甚麽、明知然在心里最重要的是亲人和女朋友,我还是任性地等着然的回覆。
然後,即使有天他反悔了我也不会伤心的。
现在我只是想听到一句肯定的话。就算是谎言、也无所谓。
悠悠的,从听筒那侧传来叹息声,然好气又好笑的温柔的说,『漾漾,我说过的话是不会改变的。你是漾漾是我们的亲人,从知道自己身为妖师以後,我们妖师都没有怨言。只是希望自己的亲人平安快乐的长大。漾漾你也是一样的。』
闻言。我想起自己前几日干的勾当。
对不起。然。因为你的温柔,我做了错事。但是我不後悔,就跟他一样,从某个角度来看,我能完全信任他并且与他搭档,是因为我和他同样任性。摔破坛子我和他都不会回头。他第一次捡到我的时候就厌恶的啧了声,说捡到了他最讨厌的那种人。
我一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所以其他人怎麽说他我也不以为意。我一直都知道他讨厌自己,不会回头的自己,固执的自己,不过却也很温柔。
闭眼,我握着坠子。喉咙有些乾涩。「嗯,然。然......啊没事了吧,我先挂罗!」
呼!差点就要祸从口出了!
「褚。」吓!学长!学长看我一副受惊的小动物,心情转好不少,「阿姨看你讲电话讲太久,派我来看看。不过,你猜我听到甚麽呢?嗯?」
呵呵呵......
乾笑後,我推着学长回去餐桌,「是吗那我们快回去吃早餐吧学长,哈哈哈!学长你要相信我绝对没那个胆子在你眼皮底下杀人放火作奸犯科我可是优良国民啊!比起你们这些外......呵呵呵!」
学长睨了我一眼,拽着我可怜又脆弱的耳朵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我甩到座位上。在我呼痛期间,我好像看到娘亲对学长竖起大拇指。还看到切死对学长满意的点头。靠!我是惹谁了我!我活到现今真是个伟大的奇蹟啊!
「原来你就是长老大人所说的传说中打不死的小强。」於是心情不错的切死顺手送我一个完美的一枪。
期间学长接了手机,朝我妈微点头就不知跑到哪里讲起来。
垂眼,我不知道我眼底闪现的是甚麽,我只知道我赌对了。有了褚冥漾这个变因,以往的事再也不照着之前的轨迹行走。即使我感到不安,我能做的事就是扛住众人对我的不信任疑惑,并尽己所能走下去。
隐约地,我听到学长的声音。
还有另一头的声音。
抬眼,我朝着切死笑了笑。他却回以不信任的表情。
『褚冥漾,经查证与重柳族在近期有了接触,并使重柳族对其抱持观望态度。』那头声音清冷,却是这听来薄情者对我下了判决,『再加上褚冥漾与技师有过多次接触,公会决定完全限制他的自由、以防出了乱子。』
『他没有做任何错事。』
『冰炎殿下,公会不能徇私。他只要有可能对公会、对世界产生危害,公会就必须将其可能性压到几近於没有。公会不是慈善事业,是为了平衡而存在的。』那头顿了顿,『况且我只是奉命知会你一声,并不是奉命徵求你的意见。』
『他不属於公会。』
『但您属於。』
之後我就听不清楚了。效力结束,我隐去我眼中不该有的茫然。
「箧私,时间到了。」我笑笑的站起,「妈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我真的是有事要先走了。学长讲完电话帮我跟他说一声。箧私,我们走吧。」
***
无论是否会被抛弃,我都必须继续走下去。
我以身为妖师为荣,也将因此而死去。
「呐箧私,你说了吗?」
他回,「说了,但褚冥漾如果让我知道你是为了实行你见不得人的计画,我会把你杀了。」
「即使你家娃娃脸长老不准?」
「他不是娃娃脸长老!别想转移我的目标!即使如此我还是会做的!」
看他认真的样子,我甩下移动阵想短暂丢下他自行先回学校,「真是讨厌,他已经有了觉悟呢。」
回到黑馆,我愉快地钻进被窝准备睡回笼觉来弥补我受伤的心灵。
......
叩叩。
啊啊!才多久时间啊靠!
我嗯了声,烦躁和被窝扭成一团,才甘愿地起床,抓抓头、打开房门,安因对我的糟糕样笑了笑。他没在意、发出邀请。「漾漾,要一起去左商街吗?可以顺便填肚子,还有你最爱的甜食喔!」
你们是不是都喜欢用食物钓人啊?
我挣扎一秒,想到很久没吃的精灵甜点就认命的点头了。先带些必须品在身上,我就跟着安因到黑馆大厅。
「漾漾,这次第二次见面了吧?」戴洛眨眨眼,像个俏皮的大哥哥。完全不突兀。
(嗯,所以後来是谁去的?)
他顿了下才回答,「阿利妥协,不过途中只要阿利不开心,就必须换人。」
噗嗤。摔倒王子碰壁啦!
「漾漾我知道很好笑,不过也别笑的太正大光明呦!」
(安因不是一样?)
安因明明也笑的很开心啊,嘴巴都快咧到眼角去了,他细成一条线的眼睛像是一只慵懒的猫,不过猫是不会取笑人......喔不是和猫很友好的妖精,取笑成这样的吧?等等、猫和妖精会打架吗?就像凤凰和猫的奇妙关系?
在之前我只听说过狗输给了翼族,所以给翼族使唤来使唤去的,完全不见当年被誉为人类最好朋友的风采。虽然与人的关系也算是被使唤啦,但应该不会有人懒到不想走路,所以要狗每天驼他上下班吧?也不会有人要狗帮他煮饭吧(没有把厨房搞砸我就觉得佛祖有保佑了)?更不会有人利用狗打悲情牌、让上司看在狗的面子上放他一马吧?
可是!!在翼族这稀松平常啊!!
问狗说你们没想过争取权利吗,他们还用一副你头脑是烧坏还是没有醒的表情可怜我,然後要他领我走并说要找时间带我去看医生。好像是我不懂的文化观点,总之在他们看来是上述我说的都是友好的象徵,嗯~~或许是我联想错误?
「漾漾走吧!」安因直接使用暴力拖我出去,管我有没有回神。
我杨指,(安因你好急喔,但是左商街又不会跑啊!)
戴洛看了笑笑,「因为那家店风评很好,晚点去就没位置了。」他顿了顿,看安因一眼、露出微微诡异表情後像是甚麽也没发生般恢复正常,短短微秒间我心有点沉。「还是冰炎说你回来,我们才在黑馆等你一起去,不然我们早就去了呢!」
是嘛。是嘛。
不知为何明明应该开心的,我却隐隐间感到嘲讽。
「漾漾怎麽了?」
我停下脚步。被安因硬握的手平举在空中。
生生的,我好像又回到当时的我,孤立无援而又任性的自我决断。我轻轻笑了。我觉得我褚冥漾就是个欠人巴头的混蛋可我却停不下来,呐学长你不要把我很顺手的分屍然後弃屍我就满足了。
不远处,学妹站在那。
现在的我已经明白,学妹不是那个想逼我的那位前任搭档,但终究是意难平、事情难以解决。我很好心的没有揭发,看来那位前任搭档防护措施做得不错。
「漾漾?」
示意戴洛别讲话,我愉快的把司卜之神的孩子放出去。
刚好祂醒了呢。
(安因戴洛,谢谢。但我不想你们为难。)
监视我的袍级已经不只Atlantis的了,公会已违约,我却只能装作不知道,因为时间还不到、还太早太早,早到公会只是惊动我、让我越来越不像是他们期待的褚冥漾。
还不是摊牌时刻。
手腕转了转,轻易从安因慢慢减轻力气的禁锢松脱。公会啊......我眼神暗下,缓缓转身走回黑馆。小小的、不经意的,我听见学妹的笑声还有说话声。
『嘛,学长快回头吧,她是你唯一的归属。』
不知是否为错觉,我觉得学妹好像又再次讲到这句话。就在我思考的时候,某狩人拐我然後拉着安因,哼着歌谣兴冲冲的朝那家据说很夯的店出发。
「漾漾,我说要请你就不是骗人喔!」
安因也回,「是啊漾漾,我们又不是恶鬼,别逃的啦!」
......
吃完饭後,我满足的拍拍肚子。
「漾漾很好吃吧?」
我点点头,然後逛起左商街。因为接下来的赛事,我应该要囤货比较好,毕竟现在算是微妙的腹背受敌,多点保障不为过嘛。
可惜,一声惨烈的尖叫打破了我原先的预想。
转身,看到一只位於中产阶级的鬼族使着只有像安地尔那种贵族才能使用的招式,我就知道完蛋了。安因和戴洛马上冲过去,其实照他们的实力三两下就能摆平,但不知为何一直有东西在干扰,导致他们制肘,以至於拖很久。
我看着连天的烽火,想起古时君王为了宠妃一笑连连点烽火、最後导致灭国的故事,突然觉得我等於宠妃等於变性!!!
啊干!我才没咧!
但是短暂恢复讲话功能的药不能连续打,除非我想提前和久未见面的阿嬷聊天。幸好我有先见之明,去重柳族把他们的圣物骗到手,也交给主神了,所以我算是有保障啦!
唔再拖就来不及了。连忙咬破手指,我跪下画起阵法,周围的人都很识相让出空间给我涂鸦。期间我一直不安的向四周扫视,并不是监视的原因,而是其他我更怕的事。我不知道公会会不会阻止我,可是我的手一直一直在抖、无法靠意志力遏止的颤抖。
「小朋友加油!那两个黑袍是你朋友吧?小朋友不要怕他们一定可以的!」
听到陌生大姊的话,我摇头。
不、不是这种事让我颤抖。我知道黑袍的实力,我不会担心他们打不过区区一名潜进来的鬼族,重点不是这个。
「褚冥漾!!!」
看吧。
听吧。
望着学妹从角落一拐一拐走过来的模样,我努力不撇开我的视线,一直一直盯着他。我落下最後一笔,他发觉後更憎恨的瞪着我。「褚冥漾,你如果这麽做的话,我会说的。我不怕死,我一直都知道喔!知道最後我的结局。」
(收手吧,学妹,到最後你会)
「我说了我不怕!我就是要说!」她开心的笑,像恶作剧的小孩,「你和我一样都是黑暗种族!只有我和他懂你!你不应该待在这里的褚冥漾!就跟跳梁小丑一样可笑,你看你为了他们待在这,他们有感激你吗?跟防狼一样!」
啪!
她因为我画的阵法、受我控制,硬生生掌了自己一嘴。
「你不让我说我偏说!」
啪啪!
(学妹只要你真心交朋友,他们一定不会丢弃你的。只要你没有选错路,种族不是问题的。)
她冷笑,「讲的真好听,反正我只能选这条路了。褚冥漾,再给你一个机会!哎你看,公会袍级来罗!效率真是不错。」
(你会消失的!停止!)
啪!
「又怎样褚冥漾?」她的手越来越透明,见状她更是举到我面前,「学长你看,这就是她会一直追着你和你周围的人的证据喔?有没有後悔啊?」她越笑越剧烈,「学长我不会寂寞,因为我知道另个我会有人陪伴,然後也会有很多人来陪伴我。」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原本的学妹从来没这麽想过,只是因为!只是因为!
「退下褚冥漾,她不是这时间的人。」不知啥时赶到的切死继续加油添醋的捣乱。
(箧私你才退下!她是!她一直都是!)
切死睨了我一眼,「所以你是因为她才畏首畏尾、迟迟无法解决?提醒你一句,越来越多种族围观了,你想被参观我是没意见。但你别忘了,我是来评断的,并不是由你。」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这麽难解释的东西,我要怎麽说啊?靠!时间来不及了!再这样下去,她就要替代她消失、平衡扭曲了!明明她才是现实中真实的生命啊!我不要!
司卜之神的孩子!
快回应我啊!
安因和戴洛已经解决不受学妹控制的鬼族,朝我方赶来。看着乱成一锅粥的情况,他们两个只会让事情更复杂而已。切死发觉她快消失後反而没有动手,就伫立在那叉着腰,等待学妹自然消散。
啊啊啊啊啊!我不是废材啊!
店家和本来在观望的路人,都退到一旁警戒的望着。
我急到快哭了却没有想到能完全解决又快速的方法。司卜之神的孩子已经给她了,时间上是有延迟一点,但她一副就是不怕死的样子,要继续在大庭广众之下放送见不得人的八卦。
咬牙,我只好先走到她那......
「呦?是狩人和天使?你们这麽急干嘛?我想你们都还不知道吧?虽然都已有猜测,却不知道他是造成冰牙族三皇子悲剧的!」她突然被打断,却知道不是我效力有限的阵法。她看着来人,阴冷的笑,「褚学长,你还是输了呦。呵呵!他来只是因为竞技赛,现在则是路过吧?哎,你还是快点回头吧!」
来人先使学妹出不了声,再对暗处的公会袍级点头,如入无人之境把昏迷的学妹扛起来就走了。期间完全没有看我一眼,就像在印证学妹的话一样。
他顺手把司卜之神的孩子丢还回来。
我觉得疲惫至极,虽然知道他的意思,但还是一样。
「褚冥漾,请跟我走一趟。」
浅绿色的袍子,是仲裁官。
揉着太阳穴,我跟着仲裁官一步一步离开左商街,但落在我背脊的视线好像都在说,啊原来你是黑暗种族啊。学妹讲得太明显,脑子智力正常偏高的都会知道我是妖师了吧。
虽然只有一部份听到,也不是所有在场者都能意会到。不过......。
公会已无法把我晾着。
可以整天脑残而显得无忧无虑的褚冥漾,终究不是我。而那个褚冥漾,也在从我身上一点一滴的褪去,露出已经无法轻易做出和当初褚冥漾相同的选择的灵魂。
很孤单很孤单。
我的心明明一直在说话,却早已失去成为咒语的资格。我将资格剔除,血淋淋的放在手上献给了主神,如此,我苟且偷生、找到转机,但仍是匍匐前进、并把褚冥漾的色彩一点一滴洗掉。
对不起,然。
对不起,姐。
对不起、对不起。
没想到今天就要做出伤害你们的事了,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後悔。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