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時空的盡頭 — Chapter6:沒有我的小曖昧(4)

「结果哩?结果哩?你整到人了吗?邵宛怡有没有很丢脸?还是你整到的是郑熇风?然後呢?你用哪招?郑熇风知道了吗?你告白了没?」

电话打通後,我才说了句我跟踪回来了,连最重要的重点都还来不及讲,小丽就劈哩啪啦的抛了一堆问题出来。

「我、我……」大概我自己也不想回忆早起当跟踪狂,还被狗追的狼狈过程,所以我停顿了很久,但最後还是说了。

「你也太逊了吧?庄舒瑀,狗有什麽好怕的?我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可是一个打十个,把那些来找我碴的屁孩一个个处理的落花流水,你忘了喔?」小丽诉说往事的声音相当兴奋,彷佛在叙述一桩风光伟业那样。

可惜,那一点也不风光,一点也不伟业,因为跟那群臭男生打架的关系,我还被老师罚写了一整学期份量的课文,说有多悲催,就有多悲催。

那时我们小学五年级,她刚从乡下转学过来,戴了一把很像老太婆在戴的老花眼镜,系在脑後的两条麻花辫更显村姑模样,还没长大的男生屁孩们就很喜欢趁着午休时间,她把眼镜拔下来,睡了一觉後,让她跟眼镜玩捉迷藏,不然就是带着轻佻与玩闹的态度拉扯着她那两条麻花辫。

正义如我,你想,我怎麽会置之不理?只是罚写课文这代价还真是大啊!

「狗跟人不一样,重点不是那个好吗?重点是我跟丢了,我放任他们去约会了。」我叹了口气,不晓得接下来该说什麽。

「欸,你别这麽想嘛,郑熇风只说了他跟人有约,而你也没有听到他亲口说跟他约的人是邵宛怡对吧?说不定不是我们想的这样啊,别自己吓自己啦,你这样是在长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难得小丽居然认真励志了起来。

听完她说的话之後,我也觉得很有道理,所以我又生龙活虎了起来,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挑战,管他是邵宛怡还是红唇女,反正郑熇风会再次爱上我的。

会吧……

应该会吧……

隔着两个人的距离,郑熇风的声音虽然不小,但听着就是很模糊,邵宛怡嗲嗲的声音更是刺耳。

现在是体育课的下课时间,除了郑熇风和邵宛怡之外,我旁边还坐了一个范弘鑫,我们四个正坐在场外的休息区聊天,但严格来说,聊天的不包括我,我只是静静听着。

至於小丽这个说过会陪我一起奋战的女人,现在压根不管了,跑到篮球场边当学长们三对三斗牛比赛的啦啦队去了。

唉,损友一个。

「要不要喝点水?我有替你准备。」刚打完球,才坐下来没多久,满头大汗不说,只怕自己口渴都来不及了的郑熇风,居然递了一瓶水给从上课到现在就一直坐在这里,操也没做、步也没跑的邵宛怡,还贴心的帮忙旋开瓶盖。

「谢谢你。」接着邵宛怡不客气地喝了,我真的很想请问她为什麽有资格喝这水,明明像只懒虫一样动也没动。

但我没心情,因为郑熇风喝了她只喝过一口,再还回去给他的那瓶水,大口大口的,随着颈部起伏的喉结流入他身体里。

我不禁打了个颤。

「唉呦,你们两个什麽时候进展到这种程度了?邵宛怡同学,看来阿风很喜欢你喔。」范弘鑫的口吻虽然揶揄,但藏不住的是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弘鑫哥不要乱说,人家还是很喜欢你的。」虽然邵宛怡是红着脸看着范弘鑫说的,但怎麽听都觉得很假。

「舒瑀你呢?刚刚跑了六圈操场累不累?」范弘鑫转过头来问,我笑着对他摇摇头。

其实很累很喘腿超酸,我最讨厌的运动就是跑步了。

「给你,把汗擦一擦吧。」邵宛怡给了郑熇风一条粉色的手帕,她的腼腆真的跟以前的泼妇样差很大。

但本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灯,你以为喝喝水、擦擦汗我就会举白旗认输投降吗?

NONONO,当然没那麽容易。

我站起身,走到郑熇风身边坐下,之後叫了他:「喂,郑熇风。」

他没应声,但挑眉告诉我他的疑问。

「你对我哪里不爽就直说,像以前那样,爱怎麽骂就怎麽骂,只限今天,骂得在难听我都无所谓,真的。」带着半开玩笑的口吻我说。

其实还满难过的,差不多一个月了吧,我可以允许他骂我,孟姜女什麽的随便,他高兴就好,但我不能接受像现在这样把我当空气,还跟邵宛怡这麽暧昧。

「没有。」他答。

「什麽没有?」我不大懂他的意思,而且他什麽时候这麽省话了?

「下一场球赛要开始了,我先走人,弘鑫你这场要下吗?」他直接忽略我的问题,拿起跟邵宛怡共饮过的开水站起身。

「不了,刚刚扭到脚,你们加油!」范弘鑫也站起来,举起右手的拳头朝他的肩膀槌了下。

待学长们比完赛散场後,郑熇风就与班上其他也要打球的同学进入场内。

「我去看一下。」没过多久,邵宛怡也追上他,打算加入啦啦队的行列。

目送两人离开,再看看旁边两个空出来的位置,突然有一种无助感油然而生,似乎我也束手无策了。

「脚回去一到两天内先冰敷,两天後改为热敷,每次不要超过三十分钟,如果情况没有改善记得去看医生。」望着范弘鑫的脚我叮嘱着,希望他没看穿我现在心里正乌云密布。

「哈,这没什麽啦,小伤而已,不过我还真是弱耶,打个篮球而已也会扭到脚。」他自我解嘲,接着讲了几个冷笑话给我听。

虽然不好笑,但我还是很捧场地笑了。

直到下课钟响,我和范弘鑫都坐在原地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我心不在焉,我承认,早在六十四年前我的心就系在现在正从敌队手中抢下球,准备投篮的郑熇风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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