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安珍有些紧张地在房内绕圈子,她不时踱步不时又抬头看向床头柜的小闹钟,最後她深吸一口气,确定也笃定心中的想法後匆匆开门,当她低着头准备勇往直前时却接上一堵肉墙,痛得她惊呼的同时,还用手覆住被撞疼的鼻尖抬头。
西门恭一边拿着手机一边扶住她的肩膀并低头看她。
他看得出她并没有去他房内洗澡,说明她并不是真的那麽好骗,也代表他接下来可能还要想别的理由将她留下来,而他目前性慾高涨非常不希望利用这点来强迫她。
「西门先生,我――」她才刚开口就遭到他伸手阻止,耳朵听见他用英文在说些什麽,一连串不停断地语速听得她愣了愣。
她在国中毕业後就将KK音标交还给老师了,到现在,一遇到要考英文她都是照着课本死背,原本她想说自己也不可能有钱到出国的地步,但每次有新电影上市,她去听那些英文时就会突然涌现想学的想法,然候又立刻被自己摇头否决。
她有些焦躁,不知道此时是不是好的逃跑时机,但走廊就这麽大,他庞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整个逃跑路线,如果她真的要用钻的方式――
不对,他看起来不像不讲理的男人,他只说计程车很危险,没说不愿意让他的司机送她啊,不管了,她就是要离开这里,她真的不想让他以为,自己是那麽随便就可以带上床的女生!就算她的身体放荡地请求她留下也不行!
西门恭一边和手机另一头的客户谈事,一边注视低着头不知在想什麽的安珍,他的直觉告诉他,她要走了。
果然,在他一个不注意之下,他发现她疾步而来打算要从他的侧边钻出去,所以他伸臂握住她的肩膀阻挡她的动作,同时也看见她抬头的眼中的决心。
不妙,她看起来就是打算要离开他了。
西门恭匆匆挂了电话收起手机,他依然挡在安珍的面前凝视她抬起的面容。
「怎麽了?我以为我们已经谈好了。」他漏了什麽?为何她不如二堂嫂那般乖乖地去洗澡?
「西门先生,我们并没有〝谈〞什麽,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说在告知我,但是,这样是不对的,我并不是你的什麽人,而且,我一直都很有诚意的要赔偿你的鞋子,结果你刚才的说法似乎一点也不在乎那双鞋子如何――」
「我的确不在乎那双鞋如何。」
突来的插话让她硬生生停下後头的长篇大论,当她脑子里冒出他的话後而疑惑问:「什麽?你说你不在乎鞋子如何,那为什麽要我跟你回家?」
他的手还握住她的肩膀,但她太激动全然没注意这个碰触,他看着她,心中还在想该怎麽说才好。
天知道,一向是那些女人自己跟着他进饭店、上床的,从来都不需要开口说任何的理由,但显然,他面前的女孩似乎是真的不懂他的想法,而他认为,把自己的说法直接了当脱口而出显然不是件好事。
等了老半天都没等到一句回答後,费安珍不管不顾地欲要往前遭到他手掌的拒绝时,才发现自己的肩膀上一直放着他的手。
她瞪视了那只好看的手掌一眼,後者将手缩了回去却不打算让路的动作令她皱眉。
她不想当个脾气火爆的人,但她真心觉得,他之所以把她带回他家是有所图谋,偏偏他又不想主动解释究竟带她回他家是为了什麽,这种吞吞吐吐的模式一点也不像这男人给她的第一眼印象!
西门恭在察觉她的不耐烦後开口:「我认为比起我的鞋子你个人更需要转移注意力的事情,所以,我才把你带回我家。」
提到转移注意力,费安珍的表情一瞬间又显得难受。
是的,他说的对,她的确觉得自己没办法一个人过完这一夜,她甚至怀疑自己明天还能不能去上班,但是――
「那麽我谢谢你给了我一个明确的提醒,我的确因为抓到男友偷吃而难过到不想一个人,但不代表我开口求你将我带去别的地方,或许我一开始的愧疚让你以为可以对我如此妄下决定,但我并不是那些随便的女性,认为有帅男人带我回家就可以用性来报答之类的,我不是那种人,所以……」
她急忙地说了一长串的话都没遭到他的打断时,忍不住将原先移走的视线又移向他,她因为他聆听的面容而心中感激,但她真的不想再随意将一个陌生人当做自己的救生圈,她不想再纵容自己心中的不在意,她不想再看任何男友偷吃了,她受不了。
在他感觉她可能快崩溃前蹲下来,他伸手抚向她的脸庞时感觉她的退步而停下,直到她没再往後时,才伸手抚摸她的颊畔,他略微粗糙地手背令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不是冷,不是害怕――或许真是害怕也不一定,她害怕他会轻易发现她的不稳定,她害怕他会察觉心中想要和他上床的淫荡想法,她害怕……
他能感受她的颤抖,他知道她不是因为冷,他知道她在害怕,她害怕什麽他不在乎,只要她不是怕他的靠近就好,其余的,都不重要。
他轻抚她的面颊时游移至她的脖颈,他的指节终於碰触到渴望一晚上的雪颈,明明不是第一次碰到女性的肌肤,却让自己此时像个初认识女性身体的青少年,她真是令他惊讶不已!
她皮肤上传来的细致感受,让他很想一摸再摸,他甚至放肆地想用舌头来细嚐她的味道,但她渐渐急促地呼吸提醒了他,她还是处女的事实,而且是位拒绝很多男生坚持己见的处女,他不能把她当做那些随手可得的倒追而来的女性。
「我知道你不是随便的女性,所以,我没有在车上占有你的身体。」他感受到她因自己的话而吓了一跳,但她没有因此逃离的勇气令他浅笑。
「我不是那种看见女人,就想把她压在身下的人渣或强奸犯,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在此时此刻强迫你交出自己的身体。我带你回家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我想多和你相处,要说对你没有任何慾望是骗人的谎话,而我最讨厌骗人也讨厌被人骗,所以,现在请你告诉我,如果我让司机送你回家,你睡得着吗?」
「我……」才刚发出一个字就无法好好讲完,费安珍觉得自己像极了被驯服的小兽,因为他的手在揉她的脖颈;因为他身上的麝香味充斥她整个鼻腔,她不知自己怎麽了,但她认为自己是喜欢这样的感觉。
她的身体不再那麽紧绷,她原先警戒的神情也已全然褪去後,他扶着她的肩膀起身温柔地对她说:「先去洗个澡好吗?这麽晚了,你也该累了,早点洗好早点睡觉。」
她任由他扶着自己走向他的浴室,当他放任她一个人待在浴室里关上门时,她摀住自己的脸颊,一脸不敢相信地望向镜子里的自己。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快,她有多久没有被一个男性如此体贴地安抚身心了?她都快忘了那种,被当做宝贝般的宠爱是那麽令人向往,她以为除了自己的家人外再也没有人可以给她这种切身感受了……
家人……她离家多年,都快忘了父母的长相,但她依然记得当自己还是他们的女儿时那种被疼惜的宠爱,但是……那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好久了……
费安珍滑坐在磁砖上无声地哭泣,闭着眼任由眼泪滑下。
十五分钟後――
当西门恭觉得时间太久,皆没听见任何的开门声时离开了书桌,他用着轻盈又从容不迫的脚步缓缓接近房门,里头漆黑一片,唯一的声响来自浴室的水声。
他走过去小心推开门,瞥见安珍缩在磁砖上动也不动时,他几乎屏住了呼吸,身体像被埋在水泥里完全动弹不得,理智告诉他、催促他赶快将她抱起,但身体就像中了梅杜莎魔法变成了石头,直到那小小的起伏跃入他专注寻找的视线内。
他立刻蹲下身检查她是怎麽回事,拜西门葵所赐,几个堂兄弟们都有基本的医学知识,所以他立刻知道,怀中的小女人是睡着而不是发生任何病痛。
几乎下一刻就跌坐在地,他感觉地在动随後才明白是自己在颤抖,他张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直至感觉缺氧的大脑彻底醒了过来。
水声提醒了他,怀里的小女人依然穿着衣服,仔细查看还发现她的眼角泪痕。
他瞪视泪痕脑中晃过无数的问号与冲动――把她唤醒问她为什麽而哭――但他还是决定执行另一项令身体兴奋的想法,替她洗澡。
他知道,自己一旦这麽做就无法回头,更无法短时间得到她的原谅,更甚者,她可能在知道事实真相後立刻逃离他的公寓,但他脑中窜起的疯狂想法更加令他觉得可行,尽管那卑鄙恶劣的行径一向是他个人最为不耻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