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想刚才撞见她的那一幕,才要细细评估究竟是什麽原因,让一个看起来如此年轻的少女不怕危险的跟陌生男人回家时,面前的女孩突然抓住他的手往车拖去。
「那是来接你的车子吧!你不要一直站在这里,让车子白耗汽油停在路边,现在汽油很贵的,要珍惜一分一毫,有什麽话我们上车再说吧!」
费安珍不顾内心的直觉,硬是厚脸皮地把自己当成主人般,抓着男人的手往车里冲去,这一股作气的气势,连下车打算查看怎麽回事的司机都看傻了眼。
要不是接收到老板阻止的手势,司机很可能会对自家老板不敬的少女动手。
司机重新回到驾驶座,费安珍率先打开车门自己钻了进去,然候是西门恭跟着进门关起车门,沉闷的车中,顿时飘起呕吐的味道令车内的两人都皱了下眉头,西门恭打开车窗後才好些。
坐在轿车里的费安珍直到轿车行驶後,内心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不容许自己有反悔的一刻,就连一秒钟的迟疑都不可以!
她并没有要强迫身边的男人占她的便宜,她只是要抓住这可以疯狂的一刻,不顾一切地去放任自己心中的傻念头,哪怕最後什麽都没发生也算比以往进步了许多。
她厌倦继续当个乖乖牌,好不容易突破自卑感交上的男友,最後还不是屈服上围傲人的女同事。
她不想再当拒绝男性的那个保守女生;她不要再当个被人取笑老处女的发霉女生。
她好不容易存到一笔钱来学怎麽化妆和穿衣,得到的下场就是为时以晚的捉奸场景,既然男人们都那麽注重外表,那她也可以学会打扮自己,就算不为那些男人也要为自己。
她终於发现,所谓穿漂亮衣服的快感与喜悦了,她决定接下来的生活就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为男人不为被追只为自己喜欢!
脚下的湿意令西门恭一直都不停地在移动双脚,眼角瞥见身旁的女孩似乎暗自在心中决定了什麽重大决定,双手握拳还露出兴奋的笑容时,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招惹到一个麻烦精。
尽管他并没有打算要与未成人上床或做什麽。
天晓得,他只是见不得她说哭就哭的变脸,心中甚至早已确定,一个像她如此打扮漂亮的女生会哭成那样,不是被甩就是遇到男友偷吃的场景,那麽,她此时之所以兴奋,他非常期望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样:为了报复而爬上男人的床。
怀抱兴奋之情的费安珍,因为一直都低着头,眼角视线终於瞄到身旁男人还穿在脚上的鞋子,睇见他似乎略微不适地在移动,不禁抬头看向他,结果,一眼就见他淡色的眸子直盯着自己看,旋即一股陌生的情绪充满了她的胸口。
她不懂,为什麽会对身为陌生人的他有这种怪异的感觉?
她甚至无法想出任何词句来形容这种感觉,她只知道身旁的男人不像那些随便强迫女人的坏男人,至於她为什麽知道?她就是知道,没有任何来由。
「那个,」她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我觉得你应该把鞋子和袜子脱掉会舒服一点。」
「所以你不担心我的脚臭?」他审视的目光掠过她的全身扫了一下,略带笑意的眼像放电般看得她突自紧张。
她很紧张,他看得出来,他甚至能发现她不停地变换呼吸的频率,而他不但没有觉得烦燥甚至开心――开心她不是对他无所觉。
无所觉?女性对自己无所觉不是他最希望遇到的好事吗?为何对象是她的时候他却不乐意了?
这个疑问先暂且搁在心中,不等她回答任何话语,他顺从她的建议开始脱鞋脱袜,因为一脚穿鞋一脚没穿显得突兀,所以他乾脆另一只脚也脱好放在一旁,而他在做这些动作时都用眼角注意着她,发现她一直都盯着自己看时心中很乐,然候又懊恼地想起,他最恨自己做任何事被人盯着看,尤其是那些为了钱不顾一切的年轻女孩更麻烦。
想来奇怪,他从和她见面到现在为止,他无法把「为钱上床」的罪名冠到她头上,或许是她小公主式的洋装表达的纯洁,又或许她的眼泪。
总之,他不认为这个同意和自己回家的女孩是想上他的床,那麽,他心中的渴望又是怎麽回事?
西门恭将视线移至车窗外,手指不自觉地敲打门边,放任脑袋的混乱思维占据全心。
直到身旁男人看向外面,费安珍才猛然回过神来。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一直盯着这男人的脚看,但她就是忍不住想知道他的脚长什麽模样,所以她很没礼貌地直盯着,直到他将鞋子放到一旁要直起身时才转移视线,心脏鼓动的声音吓了她自己一跳,她非常希望自己吓人的心跳声不会传到他的耳朵里。
随着她转头而再度展露出的雪颈,令一直在注意她动作的西门恭偷偷地用眼角忘情地细看。
他可以轻易看见那小小的汗息因风吹而晃动,也能发现她的皮肤似乎很薄,这类人只要稍稍大力一些就会留下不小的瘀青或……吻痕。
惊觉自己的想法,他蓦然回神,低垂脑袋却再度因她贴服在座椅上的手指而着迷。
指节分明且修长,一看就没做过家事的嫩白小手不禁令他猜想,这只小手如果放在自己的胸膛时会带给自己多大的欢愉,要是可以放在他的「那里」――
该死!他是最近没碰女人所以落下幻想的後遗症吗?
火气烦燥地窜起,男人扯松领带转过头,感觉手机的震动时接起:「什麽事?」
听见他在讲电话後,费安珍着实松了好大一口气。
她不是没发现他在盯着自己看,他的视线不但没有令她感觉不舒服,相反的,她竟有种渴望他继续看,好像他的目光如同上好的丝绸,滑过她最敏感的肌肤般勾引着她,她能感觉身体传来的阵阵骚动,以及包覆在内衣的乳尖隐隐挺立,更别提她的腿间似乎在抗议什麽,噢……她不应该有这种想法才对,她不是……她不应该是这样的女性。
「什麽叫做我太久没女人?」突来的怒声惊醒她的思绪引得她看去,身旁的男人似乎谈得不甚愉快,整张脸像极在生气一般――
「我一个月没女人关你屁事!」突来的怒吼吓得费安珍直觉跳了一下,而男人摀住脸一会儿再回头对她微笑後挂掉手机。
他停了一会儿才开口:「抱歉吓到你。」该死!他在做什麽屁事?这下好了,她一定以为他天天都需要女人。
「呃……没关系的,男人需要生理需求是很健康的行为,你用不着在意这种小事。」
女孩的话令西门恭错愕看她。这种小事?敢情她很常听见类似的话吗?
「你……你常听见这种话?」他不甚确定的问。
「什麽?」还在懊恼自己为什麽会脱口那麽蠢的话时,听见男人的问话後,她眨了下眼睛点头,「还蛮常的,尤其是我的男友要求和我上床而我又不愿意时,他们总会说他多久没女人之类的。」
「〝他们〞?」他眯起眼不能理解突来的怒气为何。
「噢,」她连忙摇手又脸红的解释,「我不是那种劈腿的女生,我是指每次交过的男友们。」
他饶富兴味地打量她,「喔,看样子你的情史很壮观罗!」
「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他们算不算我的男朋友。我在班上一直都是好学生,就是那种会被人排斥的乖乖牌,偶尔会有男生因为打赌而跑来向我告白,有时候我答应了会被嘲笑有时候会顺势交往,我和他们交往其实都不是自己喜欢他们,只是因为无聊或想看看他们能坚持到什麽地步……」惊觉自己说了一大堆个人隐私,让她非常不好意思看他,「抱歉,我自己也不晓得为什麽和你说那麽多。」
西门恭露出有趣的神情微笑,「不用在意,但我真的想知道後来怎麽了?」
因为无聊;因为想看对方能坚持多久?
这样的女孩说自己是乖乖牌一点也不能说服了他,他反而觉得她只是表面装成乖乖牌的模样,其实私底下是个大胆的女孩。
这个发现令他突然起了兴趣,他忽然想要挖掘她的一切,来看看真正的她是怎麽样的。
她苦笑,「他们都因为我不愿意交出自己的身体而去偷吃,偏偏每一任都习惯偷吃不擦嘴,一下就被我发现或是被偷吃的对方来找我麻烦。其实我应该要习惯的,毕竟不是两情相悦或是有感情当基础,任一方出轨都很顺其自然,只是,这一任的男友是我鼓起勇气也一直喜欢的男生……」愈说声音愈小头也愈低,费安珍低靡的难受令西门恭很快接话。
「没错,明明自己没本事还要怪罪女方的确很不应该。」
「没……本事?」她疑惑地追问。「我刚才已经说他们不是我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