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遺失的青春 — 學生,青春代名詞 4

回到家依旧空荡荡的,一张大大的餐桌只有三张椅子,我已经不记得上次一起吃饭是什麽时候的事情了,不大也不小的客厅,两张没有欢笑的沙发,一台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时才会打开却不去看的电视,我走进转角左边第一间卧室——我的房间,一间没有温度的房间。我的母亲是个标准的现代女性、独立自强、无法突破的距离感以及不曾看过的笑容,我很少看到她,她的工作让她游走於世界各大强国,却也从我和姊姊的童年中抽离,姊姊是我曾经最亲近的人,一个到哪都能混得很开、总是挂着和这个家不搭调的笑容,与其说这是家不如说是间旅馆,妈妈以飞机为家、姊姊以大学宿舍为家,而我家又在哪了呢?

家之於我只是一个名词,回到房间放下沈重的书包,我打开电脑和往常一样的登入脸书,满满的讯息映入眼帘,可我却一个也不感兴趣似的。

一则沛瑜传来的讯息「苡寒~~明天可以陪我吗?」

「OK!几点」面对花花绿绿的网路世界我彷佛是个失语症的病患

「六点半可以吗?」沛瑜不知道是在等我还是刚好看到我传的讯息,而我只是传了一张表示同意的贴图回应沛瑜就下线了

因为和沛瑜的约定我提早一个小时五点半起床,和往常一样以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从床上跳起到梳洗完毕,走到冰箱前我看到一张昨晚刚黏上的纸条

「荷兰9/14~10/2」简单来说我妈这半个月以上都不会在家,坦白说看到这张纸我没有任何情绪,是习惯还是不在意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只是打开冰箱拿了颗蛋丢进平底锅里随便煎一煎吃一吃就匆匆出门了

我家在一个小丘陵上的社区,每天早晨坐着社区巴士到冷清的公车站牌,每天花40分钟到学校我也不愿读一所离家不到10分钟却一个人也不认识的国中,我就是这样的别扭、孤僻

来到学校我看到沛瑜一个人站在校门口手正紧张地揉着白色制服衬衫,清晨的校门除了操场上正在练习的校队没有学生,我们偷偷摸摸地穿过走廊往後栋大楼的方向前进,来到後栋大楼的我有那麽一点期待、一点好奇、一点害怕,我承认我这些日子以来因为嫌後栋大楼太远所以一直没来过,就在我探头探脑的时候沛瑜把我拉进一间教室——篮球队休息室,我很庆幸他们还没进来换下篮球衣要不然肯定会窒息,沛瑜熟练地打开一个柜子,从包包拿出包装好的礼物放到柜子里。

「你为什麽这麽熟悉後栋教室的位置?」站在後栋顶楼我才发现原来我们学校好美

「因为我早就来勘查过地形了!」沛瑜对我露出一抹我无法理解的笑容,或许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吧!

「给你」沛瑜拿着一杯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奶茶碰了一下凝视远方的我

「吓我一跳!」因为冰奶茶碰到脸颊的触感让我吓了一大跳,如果时间可以停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ㄟ罗苡寒起来了!罗苡寒~罗苡寒!」听到早修钟声响起周子霖唤着坐在他旁边熟睡的我

「周子霖不用叫了啦!罗苡寒看起来那麽累而且她上课睡觉也不是第一次了,晨考结束前10分钟再叫她」徐玮看着一脸无奈的看着周子霖说

「在10分钟收卷」老太婆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有可以让我瞬间惊醒的魔力

「靠北!死周子霖你为什麽不叫我!」被老太婆声音惊醒的我咒骂了周子霖一句

「我最好没叫你!」周子霖白了我大大一眼,我想他应该有叫我,只是没叫醒我而已

「从今天开始我会打电话到同学家里,下礼拜开始家庭访问」老太婆说出了一句令除了我以外所有人闻风丧胆、不寒而栗的一句话,我听到我们班阵阵的哀号

「屁啦!我这学期已经旷五节课了,我爸一定打死我」本班路人甲同学A表示

「我国文小考没有及格怎麽办」本班路人乙同学B哀嚎

「罗苡寒你是怎样早修睡成那副德性,还有为什麽你对家庭访问一点感觉也没有?」周子霖一脸嫌弃样的对我说

「我妈出差不在家」我露出一脸得意的笑容

「你妈是不会回来喔?你妈不在你爸呢?」徐玮问了一个我不知道该怎麽回答的问题,我只能选择沈默

「你跟谁住?你住哪里?」沛瑜疑惑的问我,虽然我们真的真的很好,但我从来没有让她知道我那个没有温度的家

「我跟我姐住」只是她不常回家,我没说出後半句,抱歉我真的隐瞒了太多事情

「ㄟㄟ今天怎麽搞的下课教室人少就算了!为什麽连球场也不见人影?」徐玮我真的很想对你说——呆真的不是你的错

「你蠢啊!不知道又是哪班的帅哥生日」我回答了这个明明上礼拜才发生在他身上自己却不知道的烂问题

「谁啊!哪根葱这麽红?」徐玮你这是嫉妒吗?

「十三班的」今天异常沈默的周子霖终於开金口说话了!

「好像是体育班的陈圣榆的样子」沛瑜偷偷看了我一眼又装作若无其事的说着,我知道沛瑜是在跟我说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陈沛⋯⋯」周子霖欲开口说话却被上课钟声硬生生打断了,这个话题也因此而结束,而我又像往常一样课一节一节的上,直到放学自己听进多少也不知道,其实我也不是很在乎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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