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幕再度被掀开,我从商店走出,抬头面对着这片漆黑的天,透着仅剩一丝隙缝的眼睛扫描了四处,眼里除了疲倦什麽人也没有看见。
我四处寻找,还记得某人约着吃饭的事。经过的路人盯着我那张倦怠脸庞,不免多分惊恐。
「还说要一起吃饭,连人影都没见到。」我无力的转身离开,却发现许永杰不知什麽时候已经站在我背後,我被吓了一跳,立即退了几步,「天啊!魂都没了……」
「我想你是在找我吧!」他一手提着刚换洗的东西,一手则自在的插在口袋里。
「谁在找你,只是准备要回家而已。」我立刻快步的绕过他,很不安。
他很快就追上,走到我前面看着我问:「晚餐要去哪里吃?」
「你自己去吃,我不饿。」话才刚说完,肚皮立马不争气的响起了一片鼓动。
「它们好像在抗议。」许永杰低头望了眼扁平的肚子,憋笑的唇颤动着。
「不准笑!」我恼羞成怒的由牙缝中隐忍住最後一刻的羞愧。
「好吧。」他这麽说,却微微的在嘴角拉开了向上弧度。「我们就去吃那间新开的火锅店,怎样?」
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像是一家新开没多久的店,外观看来挺华丽的,只是人看起来并不多。
虽然说是新开的,但这店的凝固在安静气氛,跟热闹的街头也太不搭配了吧。
「我们很幸运,像是被我们包场的感觉。」许永杰一直保持乐观开朗一面。
「看样子我们比较像是这家店最後一个客人。」我冷眼的观望四下的宁静,气氛真是诡异到不行。
「李恩惠,你可不可不要用严肃去看待吃饭这事……」
他说着,我没有听,眼神分心的朝着外面看去,然後就像红外线般,两眼突然间定格在一堆人群之中的其中一个身影。
虽然我唐突行为肯定会吓到许永杰,但在我理智去想这事之前,我人却已经推开门向外冲去,只为了寻找一个在无数缠绵在梦里的人。
「林贤......」我站在大街中呐喊着他的名字,一便又一便,任凭人来人往异样的眼神,我踉跄的差些倒在人群之中。
「你怎麽回事?」许永杰追了出来,他强制用手紧紧地撑起我瘫软的身体,并快速将我由人群中拉出。
在这之前,我明明很努力去摆脱林贤这个人的存在,但心中却贪婪起他能施舍我一点,就像曾经的他拉起窝在角落的我走向阳光一样,说我不切实际也好,因为要我怎麽去忘了那道温暖气息,就连小草都贪恋的阳光,我何尝不是?
许永杰弯下腰,注视着身体颤抖不停的我,惊讶的问:「你哭了?」
「不关你的事。」甩开了许永杰,我选择了用最快速的脚程走离这里。
沿路上我的眼泪就像失控的水龙头一样,擦掉了又流下来,我不在乎旁人是怎麽看待我这样失控壮举,因为我哭是一种发泄,疲惫的生活偶尔也该狠狠地哭一场,这一点也没有什麽。
我本来也真的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说,直到最後快到住宿处,顿足了一下,我旋身朝许永杰一瞪:「你有事吗?」
他跟在我身後,穿梭了好几条街道,我一直感觉到他的存在,但现在我不想要在任何人去表露现下情绪,当然也包含了一无所知的许永杰。
「啊?」他倒是一脸错愕样。
我举起手指着他道:「你、你从刚才到现在一直跟踪我,到底是存什麽心!」
「因为……」
我不打算给他台阶下,开口就是让他觉悟,「因为什麽?我可告诉你,就算是老同学也要懂得适度给人空间,如果你只是想要探听八卦,请闪边。」
「我是想闪边,但偏偏却又和你是同一边。」许永杰泰然自若地绕过我的身边,并朝我无奈的一笑
「什麽!」没错,我怎麽没想到住在同一栋大楼的他。
「所以该让开的人是你吧……」许永杰手往旁一指,示意要我别挡路。
最後,我不得不放下高姿态,如同奴婢恭送少爷般,等待他扬起笑意的朝我挥手离去。
「可恶!」躺在床上整整十分钟了,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只是这一回出现在梦里的不是恶梦,而是许永杰露出得意的笑容。
根本不该是这样发展的,许永杰分明看清楚了我狼狈一面,但他一脸的波澜不惊,连一句话也没问我,又是怎麽一回事?
於是,我又翻来覆去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