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一个男人挽着我的手,告诉我世界最美的是有我的存在。没想到男人话才说没多久,他就消失在有我的世界,连一点尘埃也不留的,走得乾净俐落,走得潇洒,而後我认为他可能真的如他所言,就此堕落在不见天日的境界。
为了纪念他对我的重要性,我也同样陷入其中,只盼梦里能见上他一面。
「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爸……」
拉开夜暮第一场,手心有些忐忑的牵起眼前背着我的男人,他应该变老了,时光流泄的不会只是我的青春,同时也包含了他。可是每一次在我想看清楚爸的容貌,才一转眼,我却扑了空的跌向前头。
没错,我又错过了一次,无形的由指缝穿梭而过,这一逃就是好几年,最近我也慢慢理解了何谓徒劳无功,我也算开始放弃了某些理念,毕竟抬头望即天空,能见的依旧一片漆黑。
可每一回由梦中清醒,除了那一脸又惊又恐的老样子,现在我居然已经渐渐忘却现实中爸爸的样子,这让我崩溃至极,任凭我不停搓揉着眼睛,但被泪水包覆的眼睛,什麽也看不到。
幸好梦境里的画面总是持续不久,在尖叫与乱了失序的情绪下,我由床上几乎是弹了起来,这一切真实的毫无保留,包含了额间的冷汗悄然的滑落,空洞的双瞳,亦或是冰冷的手脚,都让我迟迟脱离不开那梦里的画面。
「小燕,起床了吧!」
阿力的声音使包覆在四周的影象消逝,我也才发觉原来我又回到现实中。
我拖着沈重身体,走进了洗手间,和往常般走进浴室里刷牙洗脸,可这回我只是将双手撑在洗手台看着镜子里的我,一脸惊恐依然能见,有一秒的时间,我被自己给吓着了。
有多久没有处在那样可怕的梦境里,以为伸手能触及的人却消失了。
我依旧思恋着点缀於黑夜中的星星,这个世界太多难关了,总是有办法让美梦变成一场恶梦。应该要勇敢去面对的,就算咬咬牙也得撑过,这样一来爸爸肯定会再次回到我身边的。
经过了好长时间的沉淀,用着挂在一旁的黄毛巾擦拭脸後,装得若无其事地走下了楼,在经过厨房前,听见了阿力在厨房冰着今早刚由市场买回来的东西。
「哇,太丰盛了吧!」我自然的坐下後,便将脚翘了起来,一手便抓着食物往嘴上塞进去。
「女孩子别动不动就翘脚,成何体统。」突然手背硬是被打了一下,妈经过我身边,瞪着我看。
我很识时务的站起来帮忙,然後再装完的三碗饭後,才忽然想起了还有一个人。
我靠在点餐窗口朝里头喊着:「阿力,那个人呢?」
阿力仍旧待在厨房回道:「刚才和我们一同去完市场,大概是流了满身汗,去洗澡了吧。」
「他和你们去市场!为什麽?」我因为太过吃惊而使音量放大好几倍。
「啊?什麽为什麽?」满头大汗的阿力一脸不解我的话。
「我的意思是说他为什麽要跟你们去市场,这人勤奋的太诡异了。」手指轻放在下巴,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阿力咯咯笑着摇摇头道:「哪里诡异啊?我觉得这人挺好挺勤奋的,至少今天帮我和老板娘很多忙,我想老板娘应该接受了。」
「这麽迅速就打好关系?」我一脸狐疑站在原地。
阿力由厨房走了出来,塞了一根油条至我嘴里,温柔的一笑,「怎麽啦?你担心那家伙无法适应我们的生活?还是认为我们太残忍让病人做事!」
「当然没有,我不过随口问问,怎麽说也是我带回来的人,如果他真是好吃懒做的人,不用你们说,我一定会将他赶出门。」
「说的不错,对於那种在家好吃懒做的人,就该赶出家门。」
妈的话突然的让我顿然哑口无言,面对妈的指责,任谁都清楚她分明就是针对着我来。
「我还是去叫他下来吃好了。」退了几步後,我飞快地转身一口气奔向楼上。
还没想到怎麽让妈可以解气前,还有在确定不速之客到底是从哪地方窜出来的,我想我只能尽量别在踩到妈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