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下决定後,墨熙便直直地奔向教师室。
他虽然没有力量,但他可以去找外援。
墨熙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无力、弱小,若是他就这样介入那场面,恐怕救人不能,反跟着一起挨皮肉痛。虽然他过去常常感受到那样的疼痛,但他不希望苏染和苏冉再次地体会。
他第一次跑得这麽快,即使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跟自己抗议、叫嚣着,但他不停下,不会停的!
况且他今天身体并不是说很舒适,原本头就感到晕眩了,这麽一跑,头痛欲裂。
一把打开教师室那紧掩的门扉,全然不顾里面的老师是在休息还是忙碌,他第一次用了全力地大声喊出他的焦虑,「老师,出事了!」
所有的教师们都吓呆了。
难以置信,一向与世隔绝、不食人间烟火(?)的那名男孩会露出这麽慌张的神情,星星班的老师一认出是自己的学生就起身靠近,「墨熙,发生什麽事了?」
「有……有人在、在闹事!」墨熙气喘如牛,但还是将他要说的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
「什麽?!」星星班老师一听,可不认为是什麽小孩子的小打小闹,毕竟这名平时给人安静印象的学生都如此慌忙地来通知自己了,连忙回过头叫上月亮班的老师,随即蹲下来轻声地对墨熙说:「墨熙,你可以带我们去找那些人吗?」
墨熙喘到没法应了,胡乱点了点头便小跑步地跑了起来,领着两名大人前去营救。
见快要到了以後,墨熙回过头大喊:「老师,快点!他们在星星班闹事!」
两名老师此时已经不不需要墨熙地带领了,看清楚发生了什麽事後,沉下一张脸,走进了教室。
看到此景後,墨熙总算松了一口气,旋即他看见了苏染和苏冉那又惊又喜的视线,却来不及上前去问问他们有没有受伤,眼前却陷入了黑暗──
墨熙最後感觉到的是自己正在往旁边倒去……
*
滴答。
滴答。
滴答。
那是水滴的声音。
瞬间,墨熙赫然睁开了黑眸,但眼前却是灰蒙蒙得一片,彷佛世界被一层薄纱所覆盖般,雾气使得墨熙跟本无法看清周围,只能害怕地左瞧右看,深怕会有什麽妖魔鬼怪从雾中冲出。
他刚刚不是还在幼稚园的吗?
墨熙眨了眨眼,对眼前的一切感的不解与惊疑。
苏染和苏冉不知道有没有受伤;一刻的肚子不知道有没有事……
想起自己的友人,墨熙不禁担忧了起来,也许正因为他们对他释出善意、愿意和他成为朋友,所以墨熙视他们比自己还要重要。
怀着不安的心情,他迟疑许久後踏出了第一步,忽然间,雾竟是全都散去了,吓得墨熙又缩回了脚。
就算他再怎麽得处变不惊,他也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子,一个还在上幼稚园的小孩,遇到这样的事,又有谁不会心慌?
浓雾散去後,墨熙方能看清楚他所身处的地方。
这里的视线很暗,他似乎身处在一个洞穴里,不知从何而来的微光勉强能让他看的到四周的轮廓,远处也传来了滴答滴答的水声。
就在墨熙打量着这个诡异的洞窟时,有一抹身影缓缓的、悠悠的,洞窟深处漫步出来。
墨熙一看,像是看到最後的希望般地奔了过去,那是一个大人,无论认不认识,只要有人的存在就足以让他感到安心。
随着距离越近,那人的身影也越发越清晰。
那是一个青年,一头银白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後,身上穿了件奇怪的衣服,至少墨熙从未见过那样的服装。
「……等、等等!」见那个人转过身,似是要离开,墨熙一个紧张大声呼喊,希望可以使对方停下来,只少也告诉他这里是哪里,要走往哪里才可以回去。
那个人停了。
见状,墨熙松了一口气,但更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深怕对方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不见。
「别再靠近了。」那抹好听的嗓音像是拥有力量般,使墨熙蓦然顿住脚步,他的双脚就像是被钉子钉在地上似的,动弹不得。
银白发色的青年转过了身,那略长的浏海微微遮住了他的眼睛和大半的面孔。抬起头,是一张漂亮的面孔,宛若陶瓷娃娃般的精致,那双金色的眼瞳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你再过来的话,『封印』会松脱得更严重的。」
墨熙听了却是不能理解,他狐疑地问:「……什麽意思?」
「或许是因汝与大人的两名子女同时存於现世,所以吾才能恢复的这麽快吧。」青年喃喃地道,并没有要为墨熙解释的意思。
他勾起了一抹笑,墨熙觉得那个笑容,跟母亲好相似,但却又不同,母亲的笑容是温柔的,但眼前的青年却是温柔中带着歉意、甚至有点哀伤的感觉。
「你是谁?」墨熙看着他,不知为何心中原先的那股惧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对眼前男人的好奇。
青年笑着伸出手指着墨熙,「吾曾是汝,而汝、也曾是吾。即使吾等在当年因『封印』一分为二,但事实的确是如此。若说汝是光,那吾便为汝之影。」
墨熙可以说是有听没有懂,完全不能理解青年的意思,而且他的用词字句,要让一名五岁小童理解,实在是不可能的事。
於是墨熙换了一个问题,「我叫做墨熙,你的名字呢?」
「吾之名为……」
「皊。」
墨熙不自觉地打断了青年的话,不知为何他就是知道青年的名字,彷佛是烙印在脑中,他应该要知道一般,「你叫做皊,对吗?」
青年愣了一下,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点了点头,旋即却像是想起了什麽,那双金眼涌上了深深的歉意,「吾愿汝能平安度过此生,毕竟吾早已该放下了。但……吾、吾可以请求你完成吾千年前的遗愿,保护大人、保护大人的丈夫、子女吗?为此,吾可以把力量借给你,让你拥有自保的能力。即使吾只是……一只麒麟。」
「麒麟?」墨熙偏了偏头,模仿了那两个音节疑惑地问。他虽然看过很多书,但却从来没有看过、听过这个名词。
「嗯,吾为最终的麒。」皊露出了落寞的神情,说完後却摇了摇头,反驳自己的话:「这样说也不对,吾已经不存在了。」
墨熙更不懂了,皊一直说自己不存在,那站在自己眼前的他又不像平时在路上见到的那些鬼、幽灵,皊给人的感觉很「真实」。
「皊……先生,这里是哪里?」墨熙有点紧张,他前一刻明明还在幼稚园,怎麽现在自己会出现在这里。
「无妨,直称吾之名吧。」皊笑着道,「此地……此地为吾等的梦。」
「梦?」
「嗯,没错。然而,现在,梦将清醒了。」皊先是在空气里比划了什麽,似是文字、似是图腾,但墨熙似乎听见了上锁的声音,「这样我想封印就加强了。」
说着奇怪的话,皊忽然走向前,停在墨熙的面前,牵起了他的手,「『对吾说,汝愿意。』」
那悦耳的声音像是拥有魔力一般,等墨熙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早就照着皊的话说了,「我愿意。」
霎时间,彼此抓握住的双手间绽出了白光……
那亮眼的白,眨眼间照亮了整个空间,吞噬了洞窟的黑暗。
「这股力量,为汝所用。在关键时刻,必能派上用场……」
*
这一篇讲了蛮多的事情,也终於让据前稍稍前进了一小步(?
呜呜呜,这样大家知道为什麽这个书名叫「祈临」了吧wwww
「祈临」,这个名字是我取的最有深意的阿──不仅代表了麒麟,也有祈祷和来临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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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3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