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說不出口的愛情 — 02 撒旦,天使(四)

「嗯?我说可以原谅你,又没有说要放开你。」徐佳颖停止了大笑,含着饶富深意的微笑注视着我,害我一度以为我脸上有什麽脏东西。

上下打探许久,确定只是撒旦在使坏,看着他散发邪恶气息的眼神,不由得打了哆嗦,看着自己几乎等於零的胜算,我不禁由衷佩服他这样坏心的举动,但与其说是佩服,哀叹或许会更加贴切,真亏他可以做到这麽不要脸、自恋、厚脸皮,然後再加上十分不正经,这样超乎常人表现的境界,简直就名符其实的撒旦,坏到骨子里的坏,不明所以的我突然觉得我好可怜,竟沦落为撒旦的玩具。

「吼,会痛你知道吗?」继上次卖萌战略成功,我嘟起嘴唇想继续采用此不败策略,反正撒旦买帐就好啦,但这次眼神却不受使唤,无法强迫卖萌的情形下,我只好恢复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看着他。「你一直抓紧我的手,不怕我等一下血液不循环,然後必须截肢喔?」

果然矫情不是我的专门,就是说我连待在家里都不曾撒娇,今天怎麽可能一夕之间就维妙维俏?大约都把我自小撒娇的份量给一并消耗殆尽,就说撒旦不是这麽好对付的,依我看卖萌什麽的就算了,我还是做回正牌的自己才是正经。

「哈哈,截肢,亏你想得出来,截肢哪有这麽容易,如果这麽容易的话,你抽血的时候手的细胞早就已经坏死啦,哪里还留得到今天呢?」徐佳颖表情复杂的向我解说,可这时的我却觉得他的表情异常有戏,像是哭笑不得又像是百般无奈,接着他动作轻柔的松开掌心,就像保护心爱收藏的小心翼翼,我的双手终於重返自由。「好啦,不闹你啦,你手真的会痛喔?需要我帮你看看吗?」

感觉到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对比於先前的邪恶,我脑海瞬间闪过一丝他的温柔可能比较另类的念头,手心还残留着他的温度,我的心泛起了一丝温热,他说不定还是关心我的,这样说来他也没这麽坏吧,只是特别喜欢逗我罢了,想到这里我再度望向他的脸,看着他有如阳光的微笑,我的心开始渐渐加速的跳动,不容忽视的动摇着我的世界。

「刚刚有一点点痛。」我想着他的温柔,泛开了浅浅的微笑。「现在不会了,谢谢你。」

我果然很容易被打动,很容易心软,刚刚明明还觉得他是撒旦,现在听到他这样温柔的关心,就开始觉得他是天使了,矛盾,但心里确实感觉很温暖,不管徐佳颖是撒旦抑或天使,我只认定他,如此温暖的他,心软同样也是一体两面,我就是因为心太软才会被欺负、才会被背叛、被伤害,现在想起那段不堪的友谊,依然还是会痛,但我既然决定相信徐佳颖,我就不会中途放手,这是我的执着,却也能算是我的傻。

说真的,曾经的伤害算什麽,不都过去了吗?我若一直执着於那段过去,我才是真正的傻,一个被回忆绑架的人,又有什麽资格要求幸福呢?让一段悲伤綑绑自己,以为这样能够避免伤害,但其实在逃避现实的一开始,就已经狠狠被回忆伤害了,以前的我就是这样,不懂变通,所以我现在只想去认真追寻我现在的快乐,我不想再因为我曾经受过伤就封闭自己,甚至牺牲我现在的快乐,我也想开心的笑着,无忧无虑。

「嗯,笔还你啊!」徐佳颖拉过我的手,我瞬间还以为他反悔,想再次箝制我,正想抱怨他不守信用,但下一刻他却笑着把手心的笔递给我。「谢什麽啦,你真的很有趣欸。」

听着他的话,感觉很安心,或许这就是我一直以来追求的快乐吧,能够互相信任真实的快乐,从前的日子我常常都觉得快乐离我好远好远,总是肉眼可及却又彷佛伸手不及,又或着是飘忽不定存在虚无缥缈的区块,我完全无法真正触及,但我现在发现其实快乐不难,只要自己的心愿意放下、愿意选择忽略那段不堪,快乐就近在眼前,正是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原来它一直都在自己身边,只是被过去蒙蔽了的自己,什麽也看不见,自然看不见身边的美好,一个心中只有痛苦的人,又怎麽会快乐呢?於是我笑了,那是终於想通的释然,而他也笑了,那是不言而喻的默契,不需要多说些什麽的,我们、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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