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ny的发烧只是单纯的小症状,并不是任何重大恶疾的前兆,为此我们放心许多;而她也在张颂怀悉心照顾下脸色渐显红润。
怔怔的看着专注於眼前少女的张颂怀,我暗暗思忖,现在的你是带着怎麽样的心情对Sunny呢?有没有……掺进其他的感情?
「你、不,是『你们』……你们就认真的相处一段时间吧。」我轻声的喃喃自语,却又向是对着眼前这两人说。
张颂怀却是有听见的。「怎麽突然这麽说?」
「我好像喜欢你。」并不觉得这属於告白的类别,除了句中的不确定感、还有我并不带一点感情的语气。
「选择太多也是一种错误吗。」他的话尾末并不是问号,所以我也没有回答的必要。
「我怕最後等我确定自己已经爱上你时,你已经是Sunny身边的那个人了,而在那时我更显得格格不入。」五指作梳,我顺过Sunny的长发。「答应我,在我开始爱你之前,别爱上Sunny好吗?」
有点自私,但这时候如果不残忍,之後连说後悔的权力也没有。
我希望在真正开始心理战之前,先预约一份不能被夺取的温存。
「好,我答应你。」
「馥晴姊姊,」说好去附近的冷饮店买些青茶,而发烧初癒的Sunny却异常自告奋勇的自荐,还不忘将我给带上。而在路上她是这麽询问我的:「我可以喜欢颂怀哥哥吗?」
有些讶异这个问题接踵而至的速度。随着一口乾咽下去的唾液我也连带着将『不可以』这三个难以下咽的字像服药般给吞了下去。喉咙有些疼痛我呛着声音回应:「这没有什麽可不可以,但是你得先清楚你自己。」
很朦胧的答案我躲避着问题。不想给她祝福的承诺,因为说不定哪天会让自己陷落、却又不愿意破坏我们之间的维系。
「姊姊可不可以不要和我走同一条路。」前面虽然是有条巷子,但会与前往冷饮店的路错开。我狐疑的瞥了Sunny一眼,捕捉到她嘴角的一丝冷漠。
她是在暗示着我什麽。
──「我觉得,她真的有足够的心机。」
对於Sunny纯真的思维我很清楚,但我从来没见过城府这麽深的她。「怎麽说,这条路并不只属於一个人,太过强烈的占有慾反而会被这段路所嫌弃的,不是吗?」
「你真的这麽坚持不寻找另一条道路?」我注意到她对我的称谓、开始有点陌生。这心,真的太深。
像是在闲话家常我竟然笑了出来。「如果你不装扮回原本的样子,我想最後得去寻觅新旅途的人会是你。」
「这条路上只被允许拥有一个太阳,那我们之中势必有人得成为阴云不住地哭泣。我有把握这个人不会是我,姊、姊。」强调最後两个字她依旧踏着她的步伐,而我却感觉冰冷。
不择手段的太阳太过阴冷,说什麽温暖的都只是表面而已。
「嗯。」对於她的意志强烈我只还送她一个单音。这样的Sunny已经不再被我所熟悉,就算失去这样太阳我想也不足以惋惜。
但她的伪装太过於单纯使人容易误会。而这次出来我们也知道彼此一直都是防范着的。也好,我不是很喜欢秘密。
「老板,三杯四季青茶,半糖少冰。」我朝着店内屈身说着。
小口小口啜饮着,我看着因为大气压力而在吸管中上下不止的青茶。
我们试着开始有默契的扮演着从未发生任何事,有说有笑的姊妹这种身分。但是事情发生过就很难再去抹灭忽视,客厅里的三个人面面相觑没有人开口说什麽。
适才催动着四季青茶的大气压力现在似乎全笼罩在我们顶上,沉重的滞闷压得人难以喘过气。真的很闷、像是你做了个动作,目光稍微飘移甚至呼吸声太过粗重,都会打乱这样的平衡。
即便这样的平衡不算轻快,但这是已臻完美的中继点。只要稍微的逾越一切似乎就会毫无预警地崩塌。
再也支撑不下去,Sunny破坏了支点:「说吧,颂怀哥哥你选谁?」
张颂怀和我对望了一眼,我知道他还没忘记早上的承诺──他『现在』可以选择Sunny,但等我随时准备妥当他依旧可以自某个分岔路段转弯。
「我没打算选谁,因为你们不是物品。」张颂怀肯定的回答。「我能够先跟你们多作相处,但不代表我允诺了什麽,Sunny。」
「对不起。」微鼓起嘴,Sunny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低下头。
「你们都很好,但却同时出现在这个时机点,我也不能说什麽。我相信你们都知道最後会只剩下一个人的。」
「而你,是决定留下谁的那个人。」我逐字的对张颂怀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