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芯才走进後院,就听到後方传来的凄厉叫声,吓得她身子一缩,心里发毛,不敢多待,拔腿就跑,在看到冯延康的身影,就急忙往他身上靠。
背後有东西靠了上来,让原本低头查看屍体的冯延康身子一僵,偏头,看到是一脸惊吓的砚芯,「害怕还跟来!」脱口说道。
捧着清水的冯四,以为少爷对自己说话,「我不怕啊!少爷!」理直气壮的回道,以前老爷替衙门验屍,他也下去帮过不少回,胆子也练大不少,对少爷这句话,有些不服气。
冯延康看了眼冯四,没多解释,低头继续手中的工作。
砚芯一脸委屈,「我怎知道来这会看见鬼?」她昨天在命案现场也没碰上,谁知道今天来义庄就碰上了,假如不是方才的叫声太恐怖,她也不至於这麽害怕。听她委屈的说着方才所见,但冯延康依旧没给予回应,但也没出声制止她的长篇大论,而是直接将她忽视。
「少爷!你看!」冯四指着屍体背後,「有屍斑!」
屍斑?!冯延康仔细观察,确定那是屍斑,不是瘀伤,「真的是屍斑,看来死者不是上吊死的,而是被勒死的!」说完,走到死者的脚边,动手脱下死者的鞋,仔细观察,发现後脚跟有伤痕,「看来是有人将死者杀害後,帮他穿上鞋,伪装成自杀!」
「而且昨天发现屍体的地方,不是凶案现场,死者是被凶手移动到树林里伪装成上吊自杀的假象!」
冯延康一脸惊讶的看着凑到他身边,还说出一串令他刮目相看的话的砚芯,脸上没有方才被鬼吓到的惊恐委屈,转而成为精明干练的模样,不乱不慌的指出屍体上的疑点。
砚芯没注意到冯延康的表情,继续说着,「死者的脚後跟有明显的伤痕,应该是被勒颈时,挣扎所造成,但昨天树林的地面湿润,应该傍晚时有下雨,如果死者是在那被杀,脚後跟应该会沾上泥,加上我们发现死者时,他的衣服是乾的,所以他应该是雨停之後,才被移到树林的!」话说到这,一脸惊觉的偏头看向冯延康,只见他眼露光芒。
「谁报的官?」
「报案的人!」
两人同时说出心里答案。
冯四被少爷突然这一喊,当下差点打翻手中的水盆,「少爷!你去哪?」见少爷拔腿朝外奔出,大喊着。
「陈捕头!带我到昨日报官的那人家中!何捕头麻烦你准备酒醋!」一到门口,劈头就说,两名捕快虽然摸不着头绪,但也立即照办。
偏头,发现那女鬼站不知何时站在身边看着他,心里有很多问题想问她,话到了嘴边,甩头,将自己的荒唐念头甩开,提醒着自己,她是鬼,两人还是别太多的牵扯比较好。
「喂!你…」开口唤道,谁知他连停顿都没有,就走了,「这人怎麽这麽没礼貌,枉费我刚还开口帮他!」气恼的说。
「你别傻了,能看到鬼的人,一般都不能理会他看见的鬼,因为会被纠缠,要是遇到好打发的,可能几个香烛就能解决,如果遇到恶鬼,搞不好连命都没了!」方才躲在棺材旁的鬼,又走了出来,一边吃供品,一边说,「看你和他的缘分挺深,不如你让他供养你吧!至少不会做个孤魂野鬼!」一般当官的火很旺,没有鬼敢靠近,但这女鬼竟然没事,不是她的生前福泽恩厚,就是他们缘分很深。
这建议让砚芯十分心动,「那要怎做?」开口反问。
「我怎知道?你自己想办法吧!」说完,又溜回去躲着。
本来还想继续追问,但看冯延康已经走远,不敢再多逗留,赶紧追上。
几人来到报案人家中,却不见嫌犯-石生的踪影,询问旁边邻居,才知道那人上山砍柴去了。
「老伯!你昨天可有听见隔壁有争吵声?」陈捕头开口询问,但老伯好像听不见,只回着,「你说什麽?大声点!」
在旁的冯延康见状,开口说「看来老伯有重听,加上房子间隔有点距离,要他听见争吵声,有点困难,我们先到他家里搜寻看看,有无线索。」
点头,看来只能如此了,众人移步到嫌犯家里,「你们几人查看是否有什麽可疑之处?」让随行的捕快分散搜寻线索,自己也仔细勘查周围,看是否有什麽蛛丝马迹。
「少爷,我怎觉得这…这摆设…有点怪?」冯四站在厅中,总觉得摆设有些突兀。
被他这麽一说,冯延康站到门口往内仔细看,终於发现怪异之处。
「桌子!」是啊!这厅不大,一般人都会把桌子放在客厅的中央,以免影响出入,但疑犯家里的桌子却是摆在厨房的出入口,只留个小通道,这怎看都觉得怪异。
「哎呀!这桌子摆这怎走啊!」陈捕头个头比较壮硕,要走进厨房,不像小张那麽容易。
「大人!酒醋来了!」准备酒醋的何捕快这时正好拿着酒醋赶到。
「陈捕头!把桌子挪开!」下达命令。
好不容易挤进厨房的陈捕头,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要去推桌子,却被制止。
「别用推的!」开口制止陈捕头的举动。
「我来帮忙!」张朝从厨房探出头来,示意陈瑞站到一旁,好让他出厨房帮忙。
两人合力将桌子挪到一旁,就见大人蹲在方才被桌子挡住的地方,端详半天後,才回头对着何捕头说,「把酒醋倒在这里!」指着地上的某处,指示道。
众人不明白大人倒酒醋的用意,好奇的看着何弼将酒醋往地上一倒,随即地上出现了红色的痕迹,众人惊呼。
「大人,这是怎麽回事?」何弼一脸惊讶,回头问道。
「今天我验屍时发现死者脚後跟有伤痕,明显是死时挣扎,脚跟磨擦地面造成,我方才看了一下地面,有摩擦的痕迹,如果有血留进地面的话,只要淋上酒醋,血迹就会显示出来!」冯延康向众人解释道。
听他这一说,捕快们全对这新任大人另眼相看,全然忘了他昨日呕吐晕倒的糗事。
「哎呀!是石生!」冯四站在门口,正好看见扛柴回来的疑犯-石生,不禁大喊。
众人冲出门外,这阵仗吓得石生当下把柴一扔,转身拔腿就跑。
「站住!别跑!」捕快们见状,奋起急追,一路追到树林中,「跑哪去了?」众人左右张望,却不见石生身影。
「情况怎样?」冯延康和冯四两人随後赶到,问道。
「大人,让他跑了!」陈瑞气急败坏的说着。
冯延康抬头看天空,「现在天色越来越暗,而下山的路线只有这条,何捕头,你加派人手,守住出口,陈捕头!你带领几个人朝东面搜寻,张捕头!你带人往西面搜寻,王捕头,我们往前搜寻!」现在只希望能在天黑前,将石生抓捕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