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少爷!」冯四对着躺在担架上的冯延康喊着。
府内的仆人见到少爷被人用担架送回来,全跑出来一探究竟。
「哎呀!小四啊!这是怎麽回事?」冯四的爹,也是冯家的老管家,冯福慌张的问道。
冯四派了仆人到镇上请大夫後,才回说:「不清楚,到郊外查案,查到一半,少爷就突然晕过去!喂!小心!别撞到床头!」看到捕快粗手粗脚的把少爷抬上床,急忙出声要他们小心点。
「哎哟!该不会被邪气煞到,不行!不行!得赶快上香请观音大士保佑!」冯福急忙走出房外,朝佛堂走去。
相较於房内闹哄哄的,程砚芯显得惬意多了,在府内四处走动打量着,悠逛了一圈後,走入凉亭内,稍作休息。
「这冯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布置的倒也挺典雅精致!」赞许的点头,对於以後的住所十分满意。
抬眼看向那男子住的房间,眉头微蹙,有些担心,「他不知道有没有事?」
这时,房内帮忙将冯大人抗回房的捕快,陆续走出房外,朝凉亭的地方走来。
全累的坐在椅上,其中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壮汉,压低声音,说道:「喂!我看这县大人不靠谱啊!」
原本想说新的大人来到兴嘉县,可以为他们镇上带来新的气象,谁知道才上任没多久就发生命案,虽然哪个地方没死人,天天都有人自杀,但今天那屍体怎看都不是自杀死的,他当捕快多年,也见过不少屍体,若不是娘亲老迈需要人照顾,他也不会离开金陵,回来兴嘉县,之前钱大人和丁师爷两人的办案手法他就不能苟同,但碍於官阶不同,加上也不是什麽杀人案件,他也就当没事,不去理会,但这新任县大人也太离谱,才看到屍体就吐,现在还夸张到晕倒,要他指望这样的县大人,他还不如转行卖猪肉去。
「陈大哥,话可别这麽说,大人嘛!你以为像我们这些捕快,人家是寒窗苦读,看的都是书,拿的都是笔,哪有看到死人的时候!」拍了拍一旁不说话张朝,「你看看小张,当捕快第一天,看到野狗咬的稀巴烂的猪,还不是吐到不行!」
张朝点头,「是啊!第一次碰到这状况,吐或晕倒都难免,我觉得冯大人很好,对我们这些捕快客气,镇上的乡亲也挺喜欢他,比起之前的钱大人,他好太多了!」
说起钱大人,几个捕快开始数落他的不是,接着连那狐假虎威的丁师爷也骂进去,程砚芯在旁听的痛快,听到激动处,也开口骂了几句。
「你们这些人是不用工作吗?全在这里偷懒!」丁师爷突然冒出来,对着凉亭里的捕快一阵痛骂。
几人见师爷出现,也不在多待,一哄而散。
「喂!你们怎麽全走了?我还没听够呢!」开口挽留,可惜他们全都听不见,斜眼怒瞪着丁师爷。
丁耀庆抚着长须,一脸得意,「敢在背後嚼舌根,当心我一个个把你们舌头全拔了!」偏头看向大人住的厢房,「哼!冯定远的儿子,也不过如此!」说完,拂袖而去。
程砚芯看着丁师爷的背影,气的牙发痒,如果能像电影一样,伸长舌头吓唬人的话,她第一个要吓得就是他。
「大夫!你快点啊!」仆人急得急催促。
老迈的大夫也赶的气喘嘘嘘,「别…别催了!」他一把年纪了,走成这样算快了。
眼看大夫来了,程砚芯也跟着进入屋内,好奇的看了看大夫打开来的药箱,里头瓶瓶罐罐的药不少,试图伸手拿起其中一瓶,但是试了半天,也没成功。
「怪了!那刚才为什麽可以触碰那个人?」偏头望向躺在床上的男子,一脸狐疑,好奇心催动下,她走到床边,伸手碰了碰男子的胳膊。
哎呀!竟然能成!惊喜之下,就忘形的把男子的胳膊一抬。
「哎呀!我的脸啊!」大夫才一靠近,正想诊脉,脸就被抬起的手臂打个正着。
砚芯急忙手一放,手臂落放在床,满脸歉意的直向平白无故挨打的大夫道歉,但大夫也听不到。
「大夫!你还好吧?」冯四也被突来的状况给懵了,因为少爷压根还没醒啊!怎会手臂自己抬起来,想到这,心里一毛,该不会是有什麽不乾净的东西跟着少爷不成。
「算了!没事!」大夫手一挥,自认倒楣,诊脉完後,确认只是感染风寒,说喝几帖药,休息几天就能康复後,就急忙走了。
冯四一人陪在少爷身边,眼光却四处飘移,不知道是他的错觉吗?怎觉得房里突然变冷了,打个哆嗦,不敢多想,见少爷睡的沉,就回房歇息去了。
程砚芯坐在地上,身子靠着床,手掌贴上那摊开的手上,有些感慨,以前从来不知道可以触碰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
「你千万不要有事,我能依靠的只有你了,如果你死了,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碰上一个可以看到我,听见我说话,还能让我碰触到的人了!」想到这,斗大的泪珠滑落,低落在冯延康的手掌中。
她哭了,感觉到手掌中的湿润。
其实他在手臂打到大夫时就醒了,但如果当时睁开眼的话,又不知道该怎麽向大夫解释,只好继续假装昏迷,但也将程砚芯愧疚道歉的话听进耳里,她的嗓音软软的,带点慵懒,听起来挺舒服,在她触碰他的掌心时,只觉得一阵酥麻,也让他红了耳根,听着她说自己是她唯一的依靠,内心有异样的感觉,细细的听着她说,将她的话听进心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