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時光隧道 — 1-05

「不能一起吃饭?为什麽?」芸琪在电话一头激动的问。

「隔壁新搬来房客,梅姨叫我帮她看着。」

「所以你回家了吗?」

「在等电梯了,不知道新来的房客好不好相处。」内心充满期待。

「我只知道你上一个房客不好相处。」芸琪不屑的说,我则选择沉默。

「不然你处理完,你可以带新房客一起来找我,我请你们吃一顿。」

「前提是要好相处,不说了,我看到他站在门口,再见。」

他带着棒球帽,手提一个深蓝色行李袋,这顶帽子,好像在哪里看过。

「你是新房客吗?」我走到他身後。

他摘下他的帽子,转身看我:「恩。」

我无比的惊喜,会在这里看到他。

「黄河?怎麽是你?」

「店长推荐这里,他说房东太太人很好,房租便宜。」

我点点头,的确梅姨是个好房东,水电费总是去尾数、房租从不催缴、东西坏了二话不说就是换新、逢年过节我一定收到礼。

「满乾净,前房客应该刚搬走不久吧?」进门口,黄河绕了房间一圈。

「前房客就是国伟,你的店长。」他讶异的看着我,想必国伟没有说这件事情。

「既然这边这麽好,他干嘛搬走。」他似乎很满意这里,开始把行李袋打开东西归位。

「因为他犯桃花。」

「不懂。」他疑惑的看着我。

「这间房间不乾净?」他开始猜测一切可能。

「很乾净,不然我怎敢住隔壁。」我否决他的猜测。

他大概感觉到我并没有很想告诉他原因,他识相的闭上嘴巴。

「梅姨交代我要好好照顾你,我带你去买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吧。」

街上的商家门口都有一棵挂满闪亮吊饰灯泡的圣诞树,提醒着自己圣诞节即将到来。

「我去牵车,你到前面的路口等我。」他点点头,我则手甩钥匙边走到停车场。

一走进停车场,边走边觉得奇怪,为什麽每台机车的车轮都扁扁的,过了二十秒後我看到自己的车轮也是一个样,忍不住尖叫一声,天阿,所有停车场的机车的轮胎都被恶意搓破泄气。

我害怕的拉着自己外套下摆,看着空无一人的停车场,到底是谁这麽无聊,这件事情要赶快通知管理员还有警察。

我用着那双颤抖的手,拿出手机准备报警,却听到安静的停车场中有人说话。

「你敢报警就死定!」他拿着一支铁棍,把我手上的手机打掉。

「怎麽是你?」我惊讶眼前的人,我以为国伟搬走一切都会没事。

「你最好叫廖国伟离茵茵远一点,不然我会拿你开刀,就像这些轮胎一样。」

「国伟已经搬离这里,早就跟茵茵没联络,而且关我什麽事情。」我不想理他,所以我回头往上楼的楼梯走去,他却一个箭步把我拉住。

「当然有你的事,你跟黄国伟不是男女朋友吗?抓你就像抓他一样,反而更能威胁到他。」他用手臂勒住我脖子,我死命挣扎,却连喊救命两个字都没办法,该不会要死在这个疯子手上吧!

正当我快要没气准备投降时,有人将他一把拉开,好不容易松口气,喉咙却痛到说不出话来,我坐在地上,看着空手没有任何武器的黄河和拿着铁棍的疯子两个对决,看着看着我却忆起了什麽。

「我刚才已经报警也请管理员找人来处理,你最好别再轻举妄动。」黄河态度从容却用威胁口气逼他就范。

「小兄弟我可以放你走,你不要多管闲事。」我还以为他是疯子,没想到也是有理性,但是这个想法只维持两秒钟我就後悔了,因为他丢掉手上的铁棍,从口袋拿出一把折叠刀,将坐在地上的我一把拉到他身旁,用刀子抵住我脖子。

「你放开她!」黄河见状,激动的呐喊。

「黄河,你去找人救我吧,我不会有事的。」疯子应该就是会做出疯狂行为,为了避免伤及无辜,只能用这理由支开他。

「你不是会跆拳道空手道,打趴他!」疯子看了我一眼,我则不发一语。

为什麽他知道我会武力,难道是国伟说的?

黄河露出凶狠的表情,拿起地上铁棍准备干架一场,他认真的脸庞,就像当年的那个他,毛头小子的不知好歹。

疯子意识到黄河的威胁性,反而弃我不顾,拿着刀子奔向黄河,我的身体动的比脑子快,一个飞踢把疯子踢倒在地,他手上的刀也被我丢掉,我被我自己的动作吓到,发愣了五秒,疯子却从口袋又拿出一把折叠刀,划了我的手臂一刀,还把一旁的机车推倒,我来不及闪避被机车压的正着,他朝门口跑去,却遇见一票警察跟管理员,逃不了的他只能投降被制伏。

「你没事吧?」黄河赶紧把机车拉起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我的脚被机车压到没知觉,动不了,手臂上的鲜血也飞溅似的流不停,他有点惊慌跟不知所措,不知道应该先顾我的脚还是手。

「没事,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反而害怕。」我拍拍他肩膀。

「没事没事,每次有事都说没事。」他虽然小声碎念,但我听得一清二楚。

几分钟後救护车也到了,他抱着我上救护车,一路上盯着我看,深怕我跑走。

我躺在病床上,看着医院的天花板,忽然有点心慌。

「你干嘛起来,医生说等点滴打完才能回去。」他到楼下餐厅买了两个便当。

「我不爱医院。」

「没有人喜欢医院吧。」他觉得我的回答很无厘头。

「警察说等你伤势好一点再去警局做笔录,医生说你的脚只是暂时性的麻痹,应该等等就好,手臂的伤不能碰水,要每天换药,等等回家要先吃消炎止痛药。」这句话大概是我认识他这几天来讲最长的一句话。

我没回应他,他也识相的不吵我,替我打开便当,拿着汤匙舀了一口饭菜送到我嘴巴前。

「我自己来就好。」我动了一下右手,忘了手受伤,又默默把手伸回去。

「你要吃吗?手很酸。」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让他一口一口喂我。

吃几口,我就说不吃了,也许是刚才受到惊吓,一点胃口也没有。

看着他整理餐盒的背影,想起刚才的事情。

「为什麽你知道我会跆拳道?」他抬头,却没转身,不发一语。

「为什麽……你会说我每次有事都说没事?」他仍选择沉默。

「为什麽……你要叫我小蔓?」

「为什麽……在你的画中,右下角会写想念两个字?」

为什麽,我看见的不是黄河,而是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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