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莫名其妙。
我既不是唐双的女朋友,也和贾菲没有任何不正常关系。两边都不沾,怎麽有种爬墙头怕被人抓到的感觉。
我这人天生做不了坏事,还没做呢就这麽没种了。
贾菲熄了火,绕过来帮我开车门。我垂着眼帘,看视线里那沈稳潇洒的步履,那笔直修长的腿,那灵活纤细的手指。
无论他之前是什麽样子的,至少现在看来,他是无可挑剔的。
蒋漠不是我,他又怎麽知道什麽适合我,什麽不适合我。一种逆反的心理开始偷偷作祟。
突然想起我对唐双也说过类似的话,有点儿後悔。我又怎麽知道什麽适合他,什麽不适合他。感情的事情,外人果真是不能讲太多。
贾菲一路沈默的帮我开门,帮我按电梯。肩并肩站在密闭的空间里,我几乎可以捕捉到他每一次的呼吸。我一直没敢擡头,心跳的有些混乱,思维也有些乱。
看来要好好睡一觉才行。
电梯停在九楼,贾菲用手挡住门。
「甜甜?」
「嗯?」我回头,视线撞进他温柔的目光里。
「早点儿睡,好好休息。」
「嗯。」
「记得要刷牙。」
「嗯。」
他还是没有放手,我正在琢磨他还要说什麽,他却一步跨了出来,伸手揽过我的头,迅速并准确地,温存并轻柔的在我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晚安。」
我在电梯快要关上的刹那才回过神,喃喃地说:「嗯,晚安。」
这好像是我有生以来第二次得到异性的吻,飞吻除外。而且,两次都是在我有点儿发呆的时候被偷袭。
你说我是应该提高点儿警惕,还是应该在男人面前多发点儿呆。
在下面看到了妖精的车,我理所当然地认为他还在我家混,只希望刚才那一幕他没有看见。
我做好了心理准备,慢慢地打开家门。钥匙插进去,小心翼翼的拧,耳朵竖起来,准备着一旦听到什麽不入耳的声音,转身就走。
没听到人声,我倒是被脚边狂吠的小崽子吓了一跳。低头,眼熟,就是唐双从饭馆门口勾搭回家的那只。没想到他还真养起来了。
我有点担心他的三分钟热度,最後估计会成为我另一个累赘。
我用脚尖轻轻推开想要啃我鞋尖磨牙的小家夥,在被原子弹轰炸过的家里寻摸了一圈,没发现屹立在角落等着吓人的男鬼,也没发现有酒醉横屍的妖精。这麽晚了还不在家,估计又出去哈皮去了。
我不想对一个不拘小节的大男人加一只随地大小便的狗对我家的摧残多做描述,多看一眼我都头疼,全是毒蜘蛛的盘丝洞都比这可人。
等唐双回来收拾是不可能的事。唐妈从小就给这家夥灌输了真男人不能做家务的封建思想,於是他便可以肆无忌惮的发懒。他倒是好命,总有女孩无怨无悔的做他的田螺姑娘。例如我。
不过我暂时没心情也没体力收拾,我推开卧室的门,只想睡觉。
还好卧室关着门,否则这只刚被圈养的野狗入侵,後果不堪设想。
不过被妖精盘踞过,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打开窗子散去一室的烟味,把床头柜上的空啤酒罐子一个一个压扁丢进塑料袋。收到一半,我发现一只花形发饰,金属基托,镶满水钻,闪闪发光。
闪闪发光的东西我喜欢,很漂亮,但不是我的。
我拿起来看看,上面还卡着一根头发,纯黑,离子烫过,很长。
我拎着半袋子啤酒罐子,站在自己的床边发了一会儿呆,然後打开衣橱翻寝具。
揭了床单,换上新的,枕套也换了,全部塞进洗衣机。我躺在床上,听着洗衣机在安静的深夜发出规律的嗡嗡声,看着天花板挺屍。
这麽一折腾,又不困了。
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对我告白了,又能怎样。
有人追挺正常的,我应该再虚荣点儿。神仙一样的人物对我有意思,我承认心里挺美的,但我兴奋不起来。
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自己,你做好准备了麽?人家喜欢你什麽,别因为人家一句话,就真的觉的自己美貌与头脑兼备了。看不清弄不懂的男人你敢要麽。会不会和以前一样无疾而终呢。
你得原谅我的担心。我都28了,不成功便成剩下的了。人到了一定年岁就免不了思前想後,进之前先想怎麽退。而我本来就是个看不到100%成功率,打死也不想迈步的人。否则不会等到现在都没和唐双开口谈过感情。
说实话,我挺喜欢跟贾菲在一起的感觉的。好不容易多一个朋友,而且是跟唐双无关的朋友,我挺怕失去的。
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听见自己小声地说:「睡吧。」
睡醒了再思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