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别光顾着谈恋爱,赶紧把钱付清吧。」阿姨隔着柜台对JK喊话。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阿姨的一番话冲击太大,荒唐到令JK欲哭无泪,他把脸逼近嘉菲,气势骤降的在她耳边说,「我忘记带钱,等一下回公司还你。」
「喔,好。」嘉菲拍拍他手臂示意他拉开距离,JK松手装作一脸没事的往後退开。
结完帐离开餐馆,JK低着头一个劲的拼命往前走,两人的距离逐渐被拉大,嘉菲只好快跑跟上。走了一段路後,JK停下脚步回头往依然落後的嘉菲不耐烦的喊:「大姐你快一点好不好!」响亮的声音,使得路过的人纷纷回头看他。
运动神经不好的嘉菲,使劲全力跟上,好不容易回到YS,她已累得像是刚跑完马拉松上气不接下气。
跟着JK来到三楼,他推开离电梯最近的录音室,里面立刻传出呼声:「站在後面的那位,莫非就是李嘉菲老师!JK你跟人家很熟啊!」一名光头男兴致昂然的往外探看,JK闷着声音回:「没有啦!别乱说!」他拿起遗忘在桌上的皮夹,快步走到等在录音室外的嘉菲面前把钱塞给她,并挥挥手赶小狗似的赶人。
嘉菲冷冷看他一眼,默默把钱收好,正打算道再见走人,手臂却被无预警抓住,光头男不知何时跑出来,他紧抓着嘉菲嘻皮笑脸的说:「那麽快就要走?何不进来坐坐,跟我们说说你是用什麽方式赢得苏大制作的青睐。」光头男不由分说把嘉菲一把拉进录音室,无礼的举动来得太突然,嘉菲不停挣扎并生气的说:「放开我!」
JK见状赶紧走到光头男前方挡住,他脸色很难看紧握住光头男握紧嘉菲的那只手,声音低沉的说:「我警告你赶快放开她。」他的手狠狠使劲,痛得对方连声哀叫:「你这小子不也讨厌她吗!苏派的空降部队,不给她点下马威瞧瞧,还真以为我们YS是随便阿猫阿狗进出的三流场所!」
此时嘉菲无法去理会被抓得疼痛的手腕,那些尖锐的字眼词汇她都听得懂,身体像是瞬间掉进冰冷深海,未曾得到认可的她,在这里是没有资格拥有立足之地的。
「你是我看重的人,请好好珍惜我对你的信任。」
脑海突然想起苏振赫对她说过的话,嘉菲身体冷凉,心底却有一团温热的火焰被点燃,她说:「请相信我,我会证明的。」
录音室另一头传出一阵哈哈大笑,一名耳朵戴有好几个银色耳钉的耳钉男,从沙发上跳起来,不顾JK阻止他伸手把嘉菲拉到身边,轻蔑眼神在嘉菲身上上下游走一圈後,他失声笑道:「苏大制作竟然好这口,不到四十岁眼光已经变得如此差了啊。」
「苏制作不是那种人!请你注意你的言词!」嘉菲自体内发出连她自己都意外的宏亮声音,其他三人睁大眼睛看向她,嘉菲不想示弱,趁此机会用力挣脱掉耳钉男箝制她的手。
「你这死婆娘!」耳钉男气不过,跟光头男一起前後挡住JK和嘉菲。
「我看你们真的疯了!事情闹大对你们半点好处也没有!」JK不敢置信的看着两人,没想到他们对嘉菲的排斥比自己更深更可怕。
光头男作势要去抓JK的衣领,背後的门却在这时被打开,所有人动作静止看向来者,敏哲神色铁青,眼神严肃凛然的走进来说:「适可而止吧你们。」平稳的声音,力道犹如深沉的重拳。
光头男、耳钉男嚣张气焰全消,他们收手退到一旁,低下头丝毫不敢看敏哲一眼。
敏哲见他们不敢再轻举妄动,才转而看向嘉菲、JK说:「朴代表要你们两个跟我上楼找他。」
JK困惑的转头看嘉菲:「大姐你干了什麽好事吗?」
没有半点头绪的嘉菲,摇头并回以同样困惑的目光。
三人一起来到位於五楼占据右方大半面积的朴代表办公室,里面与苏振赫办公室规模大致相同,装潢却清冷许多,没有多余的色彩,只有雪一样的白。俊美的朴代表立在其中的身姿,俨然冰一般的王者。
这是嘉菲第二次见朴代表,尽管嘉菲觉得他的声音相当好听,优雅带刺又遥远,是她对朴代表模糊的形象认知。
朴代表请他们坐下後,眼神立刻刺向距离最近的嘉菲,冷冽目光,看得她不由得绷紧神经,朴代表语气充满利刃的说:「後天是你最後一次机会,当天到场的YS成员只要有超过三分之一投你反对票,YS将立即收回合约,相信当初签约的时候,合约上都有写得一清二楚。」
「是。」嘉菲摆在大腿上的双手忍不住紧握,指尖冰凉,身体一阵寒冷。
「在这里我也要先告诉你,不论那天结果如何,我一点也没从你的歌曲感受到任何魅力,这点是不会改变的。」
「是。」想要坚定自己无所畏惧的直视对方,但嘉菲的心里却被庞大的不安憾动着。看不清的未来,真的好可怕。明明双脚平稳的接触地面,嘉菲却感觉自己跌入无底深渊。
「哼,」朴代表冷笑一声,交握於腹部上的右手食指轻轻敲动,「我们唱片业界和娱乐圈的残酷竞争,可不是学校社团那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这次苏制作推动的金至焕五人企划,我们YS里反对的声浪很大,再加上他忽然大费周章跑到台湾拉了你这个无名作曲人加入,纵使词曲团队里有敏哲、JK在,团队会因为你产生的不良变数谁也无法保证不会发生。」朴代表倏然起身,居高临下的凝视嘉菲,「如果你有自知之明的话,」他转身拿起摆在办公桌上的资料交给嘉菲,「在後天验收成果之前,由你亲自主动提出解约,YS会给予你一笔丰厚资金,并且协助你回台湾创业。」
嘉菲无法相信的望着一脸冷漠的朴代表,她紧握单薄纸张的手,隐隐的有些疼痛。
JK睁大眼睛,本想说什麽却被敏哲给阻挡下来。
「你好好考虑吧,勉强进入团队,中伤的不只你自己,还有金至焕他们和苏制作。」朴代表下完最後通牒,就请他们离开。
「没想到盛元哥会来这招。」走在静谧的长廊,JK忍不住感慨起朴代表的直接。
嘉菲握着解约资料,无神的不停向前,JK和敏哲的对话,她一点也没有听见。
回到四楼,在打开工作室之前,嘉菲一个转身走到金至焕五人的练习室前,五人努力刻苦练习的身影,映在她的眼里刺得心脏剧烈疼痛。
这些孩子煎熬那麽久了,要因为我这个外来者而使他们的出道产生变数吗?
身体里好像有什麽珍贵的宝物流失了……。
嘉菲腿一软,整个人蹲坐在练习室门边,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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