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的行李并不多,身上的装扮也算是轻便的,但越接近风之国的边界,近乡情怯的感受就更加浓厚,她的脚步也越来越拖沓。
在靠近风之国边界的森林,书香的背脊突然一阵发凉,直觉敌人逼近中,书香用手刀前後架在胸前,展开守备姿势。
一个表情冷酷的男孩从飞砂中现出原体,他双手背在胸前,站在距离书香两公尺外的地方。如果仔细看的话,他的眼神燃烧着熊熊怒火。
「我、我爱罗?」她撇开头,羞怯的叫出了来者的名字。
一回来就遇到我爱罗……一个她思念的两年多的人。不知道我爱罗在这两年会不会偶尔想起自己。
但事实上,我爱罗对书香的想念并非偶尔的想起。他竭尽所能几乎把风之国都翻遍了都还是不见书香。
终於,他的怒气让书香感受到了,她疑惑的看着他青色瞳孔里的不满。
「我爱罗……你怎麽啦?」书香谨慎地走向前。
不对,她所听到我爱罗的消息都是正向的,村民们渐渐地接受了他,为什麽此刻的他看起来这麽愤怒?
两年,我爱罗变了不少,除了身高之外,他有一份专属於领导人的稳重,但也是因为这样,他压抑的怒火才会让书香感到害怕。
「风起书香,你凭什麽出现在这里?」许久,男孩凛然的声音和冷淡的言语敲进了书香的心。
「你……是什麽意思?」她发现喉咙相当的乾涩,连声音都在颤抖。
我爱罗慢慢朝着书香走去,眼神仍不放过书香全身上下的转变。
柔软的茶色头发长及腰系,原本端庄的连身裙已改成弹性网衣和白色短斗篷,以及黑色及膝的裤裙,现在书香的体态和气质透露着忍者的气息。最令我爱罗惊讶的是她的敏锐度。她能够察觉他的靠近并备战。
「你变了很多。」他说。
「我……」
「用了两年半看清你的真面目,原来你仅个贪生怕死之人。」我爱罗残酷地说。
书香蓦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知道风起一族是风之国的战争工具,害怕步上父母的後尘,所以逃离了。」雪上加霜的残忍话语毫不犹豫的射出,在书香的心上留下针孔。
书香咬牙,对这些令她心寒的指控无法反驳。
是,她的确是一声不吭的就走了;是,她的确害怕步上父母的後尘;是,她知道总有一天要背负战争的命运,但这一切都不是因为害怕,她会这麽觉悟的原因只有一个──守护我爱罗。
会被这麽误解,书香无言以对。从来就不奢望我爱罗察觉到自己的这一份情感。既然没有老实说,他又怎麽能感受的到?
但是此刻说出真正的理由,也仅像狼狈的藉口。
我爱罗突然按住额头,难受的蹲下身体。
再次看到风起书香活生生的出现再自己眼前,我爱罗感到晕眩。由於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再加上他这两年多来仍一直思念着书香,如今看到她,精神一时无法支持,自从五岁与被夜叉丸暗杀的那个夜晚之後,他从未再受那麽大的震撼。
他不想再受到这个女人任何影响。
仅仅是这麽想,为何心脏这里,就这麽痛?
「我……我爱罗……」书香看到我爱罗痛苦地闭上双眼,这一幕比听见再多不实的指控还更难受。
书香也跟着蹲下身,想安抚他。
「别碰我。」他冷声。「你敢碰我,就将你碎屍万段。」
多麽抗拒她的警告啊。
看着蜷缩成一团的我爱罗,即使被残酷地拒绝,书香仍无法坐视不管。
我爱罗,你总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原因,就是害怕遭到一次次的背叛对吧?
很抱歉,我无法听从你,我必须告诉你,有时候痛苦并不是自己必须承受的。你的痛因我而起,我必须将你的痛苦全部概括承受。
我爱罗抬起头,为这双柔软的双臂而无措。
书香轻轻环抱住我爱罗的肩膀,将他的脸倚靠再锁骨处,上下轻抚着他已见结实的背。「我爱罗,我这不就在你身边了吗?」
眼泪滴落在脸颊,但这不是我爱罗的眼泪。我爱罗用食指腹轻划过书香的脸颊。
於是他划过的地方都破了皮,流出了鲜红色的朱墨。
「放开我。」他化成了一摊沙子,另一个我爱罗出现在书香的身後。他使出沙鞭,把书香禁锢住。
她瞠大双眼,回头对上那双嗜血且冷漠的眼睛。
「我要你无法再逃离我的身边,书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