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玉还当殁影记仇,前一次皇甫清使计用上迷药让他软弱,依他贪闹不正经的性子,肯定有许多胡闹手段要报复回来。
又或,他已被刺杀皇甫清的主谋买通,决定先行处理他夏侯玉?
思及此,背後能感冷汗浸湿一片,相较於殁影兴致盎然的表情,夏侯玉显得慌张,又因中计,更显混乱。
「别紧张,我不杀你。」捧起发冠,替人重新绑妥,语气里没有半点敌意。
「那又为何对我使出迷药?」他绝不相信殁影如此简单,肯定还有什麽诡计在其中。
多年下来,他虽不至於大恶,却也小恶不断,近几日更是肆无忌惮,他怎相信他不会更坏?
殁影靠得极进,有股淡香环绕彼此。
芬芳入鼻带香甜,夏侯玉拧眉不解:「堂堂男儿,竟学姑娘家胭脂涂抹?」第一次与殁影这麽近接触,未曾想过,一名男子身上,也会有近似於穆芊柔身上曾有的芬芳。
「谁道这是胭脂味儿?」殁影笑容轻盈,听进耳里竟让人产生戏谑的错觉。
他手指探向颈侧,夏侯玉反射地向後退开,却被殁影顺势推倒一把,跌坐老床。
老床不稳,发出诡异哀鸣。
而殁影动作不停,顺势欺上、跨坐,两人姿态暧昧无比。
双手两边滑开夏侯玉蔽体的衣襟,露一节锁骨轻抚,他喃:「这药,寻欢楼里多了,护卫大人不知道麽?」
夏侯玉吞咽困难,胸口咚咚不停,震耳欲聋,有股乾渴焚烧:「你这是……」声哑。
并未察觉,自己唇喉间乾涩,即是动情难灭的徵兆。
话方落,便见殁影眼底闪过一蹴光芒,竟让他产生凄凉的错觉。
夏侯玉一瞬愣神,等回神,骇然惊觉殁影正解开彼此的系腰,双手贪婪於胸口袒露的肌肤上游走。
「你到底在做什麽!」这回,就连夏侯玉都察觉自己声音中的沙哑,抿唇错愕,腹下有股激昂焚烧。
双眼微眯,语气难掩愤怒:「你不止对我下迷药?」
「当然,我方才不是说了?这香味,在寻欢楼里常见。」埋首颈项,在媚药催化下贪婪吸取属於夏侯玉的芬芳;眼里浓浓疯狂,视死如归那般彻底:「叫媚药。」
「我查过了,护卫夫人也对你用了这药,对吧?」见夏侯玉面色从讶异转而难看,殁影笑容古怪:「我还道你夏侯玉假清心,说讨厌穆王爷倒能与穆二千金在床上厮磨,原来也是给人下了药。」
「你……闭嘴!」咬牙切齿。
夫妻之事,夏侯玉本还想能拖一天是一天,穆芊柔几个柔情软语就让他有了慾望,他还痛恨自己身为男人禁不起诱惑,原来是这媚香误事。
而更让他难堪的事实,则是竟从另外一名男子身上听得,更再身上用了一回。
屈辱。
重重的屈辱。
「我说……男人的滋味你嚐过没有?」
「什麽?」
面对夏侯玉的错愕,殁影退开两步,转身。
夏侯玉不明白殁影如此行径,只见他手贴上脸,几个动作,竟撕下一张面皮。
天色已晚,在夏侯玉夜如盲的弱点下,殁影大胆露出原本夏侯晶的那张本貌。
转身靠近时,夏侯玉错愕惊讶的表情让他一阵心旷神怡。
让殁影笑容,更有几分戏谑、乾涩、癫狂、蛊惑;复杂万分。
他是贪心了。
用真面目示人不怕被察觉。
为的便是此时此刻顺势发展下去,夏侯玉记忆里不是陌生的面庞,而是自己真实的脸、那个夏侯晶。
「如何?像不像?」若是夏侯玉此时心平气稳,便能察觉,他呼吸间的沉重与压抑,但,夏侯玉已然震惊,迷药混浊、媚香误事,他无法思考其中奥妙;又或,全部心神,早已被殁影炯炯双眼深深吸引。
化声丸药力还在,因此声与脸是完全不相干。
夏侯玉久久不能自己,脑袋难以运作、一片茫雾干扰,自然也没能细想,面皮之下,是否还能有张面皮;抑或,换面是否得以如此快捷。
殁影又贴上,指尖挑逗氛围浓厚。
点过胸膛,一路向上滑过不住吞咽移动的喉结,再上至双唇。
隔着手指的距离,双唇几乎相贴,殁影眼光闪闪,浅声呢喃:「你对夏侯晶……可曾抱持过非分之想?」
瞬间。
他能感受夏侯玉虎驱狠狠一震,眼底闪过受伤光泽。
他不理解这代表有或没有,但他不打算放心上,只是氛围所致,让他不由自主想这麽问,就这麽问出了口。
「有没有,都没关系……」解开漆黑衣领,他主动贴上,感受彼此体温,舌尖舔过耳骨,他在夏侯玉耳边柔语:「我要让你,这辈子再不敢正视夏侯晶。」
呵出的气息温暖,缓缓滑过耳瓣刺激着夏侯玉。
顺着药力发作,腹下顿时就有了反应。
殁影正跨坐腿上,自然明显感受。
用着夏侯晶的面庞,他勾出一抹媚笑,舌尖舔过唇瓣,伸手探下,抚触夏侯玉炙热奔腾的那处。
「……住手……」夏侯玉闭眼,压抑不住体内慾火,神智还在,他缓声:「别这麽做……」
「这麽耐着,难受啊……都是男人,我懂。」内心还因他拥抱穆芊柔而淌血,伤口未癒,他岂会放过给自己一些甜头的机会?
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渴望夏侯玉渴望了多少岁月,这根本不是他人得以明白。
是。
他清楚明白自己疯到了天顶、惊世骇俗。
但,又如何?
他只是贪心的,想在夏侯玉心里留下一块影。
他不要夏侯晶在夏侯玉的人生里,一辈子都只能是单纯的弟弟。
本是不想这样,但渐渐地,他无法收敛疯狂的意念,他想占有、想拥有,想在夏侯玉的内心里埋下一个种子,让它日益壮大、最好远远大过他在乎的夏侯府、夏侯氏、穆芊柔,或是更多。
他至始至终,注定不可以夏侯晶身份永存於世,那麽,至少让夏侯玉心底的夏侯晶,被殁影取代也好。
收不住、停不了,他贪婪地还要更多。
明知不该让夏侯晶在他内心变得更为特别,却禁不住深层渴望,想用各种诱惑来试探,试探夏侯玉最後,究竟会比较在乎谁?纵使两个都是他。
手指探入亵裤,握上炙热温度,同为男子,他明白如何能取悦夏侯玉。
断袖之情虽不与人道,但也不是未曾有过。
细述此道的书册他可是摸了不少回来,每每看得面红耳赤,小翻一页便让他难以入睡,倒也花了许多时间一一消化、联想翩翩。
两男交媾之事,步骤一一还难不倒他,就缺实践罢了。
感受指尖滑润黏稠,殁影眼底暗闪激昂,取一只黑色瓷瓶,咬开瓶封,望入夏侯玉那双漆黑的眼瞳。
两人面颊又靠得极近,只是殁影拔高身姿几寸,俯视夏侯玉的神情并未有任何高傲,反倒更显脆弱柔软,深深诱惑视线,无法移开。
夏侯玉未曾接触亦未曾体悟,对於断袖之情可说全然不知,感受身下一片黏浊,他还莫名、不解,但因药力催化,脑内轰然、无法运转,只能盯着殁影连串蛊惑,任由上下其手。
欢愉也煎熬,额上渗出点点汗水,动情更觉殁影身上麝香诱惑。
张口,贪婪,不由自主想品嚐眼前起伏的寸寸肌肤,纵使碍於衣料覆盖未能见其全貌,也能透过汗水沾黏,隐约可见轮廓清晰。
可他最终,都秉靠一丝理智,强压冲动。
然,理智与慾火缠斗,夏侯玉深知这些都是药效所趋,强迫自己把心思放在屋外瀑雨景色之中,藉以麻痹殁影接踵而来。
只是眼前视觉、嗅觉、触觉,一再魅惑,让他每每失神、内心天人交战。
喘息渐重,他不清楚殁影究竟在做什麽,只知道他就这麽半悬着腰身,手指却不曾停下逗弄、挑逗。
「住……」张口还想抗拒,却有某种兽慾被疯狂点燃,喉间发出不满足的溢喊,瞬间让夏侯玉把後话全吞入腹中。
「呵……你就好好感受……好好看我……看夏侯晶……」舌,舔过喉结、舔过下颚,殁影声音也异常沙哑。
重新调换一个姿势,指尖扶住灼热,缓缓地、缓缓地沉身,将其贪婪吞没。
两人同时抽气,脸上都有难以抑制的痛苦。
夏侯玉是压抑痛苦,紧致包覆让他理智仅悬一线,快要崩断。
而殁影则是不如想像,从未体验自然高看自己能耐,总觉前事努力全是白费。
直到属於夏侯玉的雄伟全数进入体内,殁影胸口被各种情绪淹没,相连的那处彷佛有火燃烧。
满足、不满足、疯狂、渴求,莫名的贪婪瞬间崩坏了理智。
纠结的眉心尚未舒展、交合的那处还火辣刺痛,但他便迫不及待摆动,脑海里各种羞窘画面不断反覆,以求取幻想中曾异梦的旖旎。
没有书中所论欢愉,没有想像中快活,却给他无尽满足,却又有莫名空虚啃食,他贪求解决,耐下体内抽痛,缓缓律动。
「……停……下……」夏侯玉闷哼几声,面色时不时有纠结;一度沉沦、一度煎熬,眼里火光分不出是沉沦还是愤怒,但能辨读双眼中,所映便是夏侯晶那张脸。
夏侯玉亦是透过殁影那双深邃眼瞳,看见自己倒影;他昂首,重重喘息,相连那处带来的激昂远比行使夫妻之实时还有更多的癫狂,夏侯玉理智不断呐喊、抗拒,却仍被迫全盘承受殁影带来的次次陶醉
「我绝对会杀了你……绝对……」他低吼,分不清语气里愤怒的真实与否,随着低咆,理智断。
空气中飘有麝香、亦有迷香,还能察觉浅浅血腥,但都不能阻止已然兽性的彼此。
炙热熨烫着那处,交媾着彼此,意乱情迷,欢愉焚烧,极致而又惊心动魄。
顿时,某种防线也化作虚无,更添催化慾望驱使,彼此眼底熊熊燃烧情慾,两人皆是面潮红润、情慾高涨。
殁影眉心完全舒展,再没有进退艰涩带来的疼痛,一股陌生快意贯穿神智,不住逼他轻轻呻吟。
贪婪地,让炙热更深探索,律动着疯狂,几乎攀上未知巅峰。
殁影咬上手背,压抑吟哦,额上汗水滑落,衬托夏侯晶那张面庞妩媚脆弱,唇因而水润,面颊因而潮红,更多是有神双眼此时无尽春潮,眼中仅有夏侯玉。
面对殁影极其压抑,夏侯玉却不轻易妥协,心中某种声音督促他、使他渴望听到更多、看到更多。
他主动倾身,更贴彼此,感受越渐炙热的体温熨烫,舌尖滑过水润唇瓣,顺着含舔手背侧弯,将修长指节含入口中,缓缓带离那张压抑的双唇。
腾空那手揽上软腰,腰下更趁此时,律动如狂,刺激彼此感受更多,加深紧凑、探求。
废弃屋宅内氤氲氛围,两人不需言语、徒留喘息交杂,多有老木摇曳声响,划破夜深人静。
偶有难拒呻吟却极其压抑、或掺杂低咆宣泄极其癫狂。
屋外暴雨不停,屋内春潮漫漫,人影交叠,趁月下,行春事,冲动兽性,再无停歇。
而後激烈、而後荒唐,论一切世俗不放眼中。
两人失了理智,仅是顺从本能、依循内心渴望,一阵疯癫直达顶稍,同时低吟。
彼此腹下、体内,皆是一片混乱,更多难耐还顺其中翻腾。
殁影余韵未退,虚软依靠,能感夏侯玉一身炙热熨烫,体内亦是获得些许满足。
夏侯玉药效诱惑,还未能平息兽火,柔软覆体,又勾心神荡漾,趁着殁影失神,贪婪再求,又一次与之陶醉沉沦。
药力缓退,激情过後,两人纷纷喘息难平、更有些许脱力之感。
是夏侯玉失焦的双眼先有了光泽,猛然回神,他声还有几分沙哑,骇然无言。
他从未想过,殁影竟以身诱惑,以两男之间激情交媾:「荒唐……你太过荒唐!」此时所见面容,是他多年呵护有加的胞弟,要他以後怎麽面对夏侯晶。
「哈……哈哈哈……」殁影笑声沙哑,说不出的沧桑,眼底混浊,没有以往所见半点光彩,望着夏侯玉,唇边的弧度勾不起快乐,只读得出几许伤痛:「这次,是你输了。」他倦极,缓缓穿上情动中扯下的裳。
笑容又摆邪佞,不顾夏侯玉一身狼狈,他又弯身跨坐人腰上,动作轻柔替人将歪斜的发冠重新摆正,更将敞开衣领置回。
抽刀崁入夏侯玉身旁老墙三分:「刀子在这,你自个儿松绑。」他并未忘记,夏侯玉尚有一手仍被迫缚於梁上。
确认一时半刻夏侯玉无法取出短刀,殁影缓缓起身,轻哼着未知曲调,饶有兴致欣赏夏侯玉此时狼狈,等体内激昂平静、体力稍回,才转身跃入瀑雨之中。
形似影已难察觉,此时更因风雨乱目,待夏侯玉迷药全退、松开绑缚,殁影早已没了踪迹。
夏侯玉怒视着屋外乱雨,彷佛能从中看见殁影猖狂的身影。
力气又归,他迅速将短刀抽出削绳。
短刃狠甩,霎时利刃笔直入土,可见力道之大。
再一次、再一次地被人戏弄,夏侯玉深深感到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