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晚的顶楼天台,打亮医院招牌的探照灯孤立在寂沉的漆黑世界,深蓝色天幕没有一丝星子,诡谲的气氛垄罩世界。
「邢景灏,看来今天我们势必只有一个能走出去,你说,会是谁呢?」声音先到人未到,一排黑衣人墙堵住顶楼出口唰地一声左右站开,让出一条宽敞大路。
「听声音就知道娘娘腔到了。」都大祸临头了史塔照常开这种不要命的玩笑。
「好厉害史塔,不只娘们儿你有办法,半男半女你都行!小心你的屁眼啊!」憨厚亨利可是认真奉劝。
「呸,我的屁眼可不是是人都可以用的,搞清楚,大爷我还是有挑的。」史塔啐了口痰,不屑地撇过脸去。
「看他走路像娘儿们,你不心痒?看那像针细的眉毛,哇靠!真他妈比女人还骚,还好你不喜欢,不然真要兄弟相残了。」吉姆也答起腔来,耻笑地朝邵晁一抛媚眼。
「操,这里轮的到你们三个狗腿子乱吠吗?」
「等等。」邵晁一拦住身旁的手下,不准他们太冲动,现在还不是时候。
「好久不见啊!景灏哥。」他向前踏出ㄧ步,阴柔险騺的笑洒在寂静阒黑的夜晚令人有种毛骨悚然的寒意。
「不用客套,你父亲呢?」他并未将邵晁一看在眼里,虽然这小孩已经长大。
「怎麽!难道我不足以为我父亲出面解决你这个杂种,寄人篱下的孤儿吗?」邵晁一掸掸两手袖口,讪笑着,眼皮底下隐收去那一丝颤动。
「哈……哈……」邢景灏忍俊不住,发自心中的大笑出来。比阴险或许他比不上邵晁一,相同的邵晁一却也畏惧他的凶残。
没想到这麽多年後自己还是怕他,邵晁一咬牙隐忍,两眼揪炽着千万怒火瞪着那放肆的狂笑。
忍耐总是有个限度,时间因人而异,对邵晁一这种凡事顺心顺意的少爷而言,忍耐度大约3分钟。
「你闭嘴,闭嘴,笑什麽笑,我不准你笑……」有人恼羞成怒失态大吼。他不明白他为什麽总喜欢笑话他,为什麽?
邵晁一无法控制内心发狂的嘶吼,他没有一样输邢景灏,没有一样输邵承一,为什麽他总是被丢在後头,当他们的陪衬,做他们的附带一提。
从小邵晁一就身体不好,长年被父亲关在房间里喝药吃补;邢景灏和邵承一刚好相反,他们是邵氏骄傲的聚焦点,亲戚朋友口中未来必成大器的将材。
两兄弟虽无血缘关系,却有着几乎相同的性格特质;脾气温文,个性谦恭,天资聪颖、礼貌懂事,没有一样不讨人喜欢。仆人们也喜欢拿他们三人比较,但他的结论永远是可怜的药罐子、病少爷,还可能是个短命鬼。
这些话大家说不腻,他听都腻了,每天重复在他耳边叮咛、预告……他不要,他抗拒,闇晦双眼燃出无尽的痛苦,他们都错了,活着的是他,他仍然活着。
曾经他发过誓,活着人用眼睛看,他邵晁一绝对不会死,他要报复这一切该死的暗地讥笑、该死的怜悯、该死的同情,该死的是邵承一。
「这几年睡的安稳吗?」邢景灏推开吉姆和史塔的护驾,一大步跨向前。
严厉控诉的视线直逼邵晁一,瞬时令他无法招架地向後退了几步,巨大的恐惧由心蔓延。
「你不需要知道。今天我就送你下去一家团圆,好好叙叙旧吧!」为什麽他能一眼看出他的痛苦,就连父亲都不知道的事,邢景灏却轻然问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