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邢景灏想不到身下的可人儿会就这麽睡着,是他的技术太差还是她痛到昏迷……
粗厚的大手抚抚她娟秀长发,她是这样紧紧的依偎着他,食指抚过细密的柳眉、紧闭的眼窝、微翘的小鼻、粉嫩可爱的红唇。
荏儿……
荏儿长大了,不再是成天跟在他身後叽叽喳喳的小荏儿……
邢景灏眼底的眷恋在四下无人时畅快地释放,他骗不了自己。
从小他便默默守护她,喜欢看着她在绿草如茵的山坡上蹦蹦跳跳、开心戏耍;那样无忧无虑、心无城府的荏儿是他心中愉悦的泉源,是他寂寞的寄托,无人能替代。
从小他便寡言,不爱交朋友加上个性阴忱,使得他下课後唯一消磨时光的事便是守在远远的角落看着众人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弟弟和一块长大的荏儿游戏。午後金黄色的阳光洒在他们玩的不亦乐乎的小脸蛋上,悦耳美妙的嘻笑声回荡耳边,传遍纯朴的村庄後山坡。
就算在泥巴堆里玩的全身脏兮兮,灰头土脸,他们依然是世上最可爱的小天使,没有人会不喜欢他们俩,他更是如此,守护他们是他的责任。
只是幸福、欢乐的光阴连天都妒忌……
坐在她腿边的沙发椅,邢景灏靠着椅背闭眼休息,他忘了什麽叫伤痛……就在那年他亲眼目睹人世间的残酷、黑暗的一面,世间上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他再也没有感觉,没有感觉了……
那年被嫁祸的荏儿何其无辜,痛心失去爱子的父亲接受不了爱妻难产生下的独子都离他而去,整整将自己关在书房一年。
这一切、一切活生生在他面前上演,那时的他年仅十四岁,国中尚未毕业连少年都不算的孩子面前。
没有人知道他晓得事情的真相,他很痛苦,他亲爱的弟弟死的不明不白,他无能为力,因为他害怕下一个就是他,为了活命,他什麽也不敢说;他对不起父亲,因为怕父亲惊不起那恐怖的阴谋,他只有默默承受,长大後亲手为弟弟报仇,只是事实真相只能随着时间长埋,连父亲临终前他都没说出来。
不过,幕後真正的主谋仍逍遥法外,他大概想都没想到最後他还是什麽都没有,哈…当年除掉心头大患,却遗漏他这个外人,邵家养子,法律唯一继承人,呵……哈哈哈……
父亲走了,他再也不会姑息他,等着吧!他要看看是谁命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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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荏,你昨晚到底去哪啦?把我吓死了!萱萱说你根本没回家,妈的,我还以为你被掳人强奸,害我胡思乱想,自责的要死,在家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路采荏一踏进露水酒吧,江水茉超大嗓门的炮轰声如洪水崩坍排山倒海而来。
路采荏赶紧冲到江水茉身旁,一手拉她往休息室,一手掩住她滔滔不绝的口,不准她在出声。
「好啦!好啦!对不起,我什麽事也没有,人也好好的,不然你检查。我没有遭人劫财劫色,放心,这样你良心过的去了吗?」她要不阻止茉儿一开口便不知停的轰炸,等下马爷肯定又要出来骂人了。
马爷口头禅:吵什麽吵,生意不要做啦?
江水茉睨她一眼,打量着怪怪的好友。「是不是做了什麽亏心事啊?」
「你胡说什麽!」路采荏赏她一记白眼,眼角余光不安地警戒四周,他带她一块来上班的,一下车她便先冲进店里,就是不愿与他一起进门好撇清关系,大而化之的茉儿应该什麽也没看见吧?
路采荏一想起方才醒来时看见他趴在她脚边睡着的暧昧姿势,小脸蛋不禁恻然,她迅速收拾起慌乱的心思,目光回到茉儿脸上。
「喂,荏你看,是那四个王八羔子……」茉儿的目光穿过路采荏,话到一半,看着口中那四个王八羔子中间夹道的主子,张口吐不出话来。
因为她一不小心想起,那四个虽然是王八羔子,不过却也是小老板身旁的四大保镳,更是贺爷、马爷这些天提心吊胆的『证物』。
海扁那四头猪的事她早说了算她一脚,没理由让采荏担一肩责任。要滚,她会和采荏一起滚,哼!她江水茉岂是贪身怕死之辈。
「你管那麽多,那事有贺爷、马爷顶着,要杀要剐随便他,我们先进去啦!」路采荏不愿转身,她推了推动也不动的江水茉,要她别理那麽多。
其实,能不能过今晚这关,她也很紧张,如果他想赶她走,她绝无第二句话,谁叫她欺人欺到主子头上去,不过现下她只想掩饰心底无来由的心虚,更不想和他对视上。
甫进门,邢景灏利索的视线巡了店内一圈,最後目光不自禁停在路采荏的背影。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