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茉芯的长相称不上美艳,但也秀秀气气,看起来清灵柔弱,纤细得让人想搂进怀中疼惜,很对得起她的名字。
呃,只限於看起来。
俗话说为母则强,任谁也想不到现年二十七岁的厉茉芯,竟会是个七岁孩子的妈!
但是,厉茉芯小姐的感情史,只有「空白」两个字可以形容,换言之,她是个未婚妈妈。
而她会有厉泠寒这麽一个甜蜜的负担,肇因於七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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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二十岁的厉茉芯来说,把书读好混个大学文凭,出社会才好找工作就是她这麽一个乡下姑娘北上最主要的目的,至於追求浪漫刺激的夜生活,则是陈漱那个家境小康的半个千金小姐才会有的远大目标。
陈漱对於带坏好姐妹一直都是不遗余力的。
「茉茉⋯⋯好啦好啦!你就去嘛!一直读书头壳会坏去的!」
「不要!我要打工,做家教!」然後回宿舍後要念书,为明天的小考打拼。
「茉茉!你还年轻!不要把大好清春浪费在书本上好不好!」
「我没时间。」行程排得满满满,不输大企业董事长。
「茉茉⋯⋯」
「别说了,我心意已绝。」
厉茉芯抬起一张严肃小脸,用俗烂古装戏里,男主角要壮烈牺牲前,绝对会有的一句精典台词堵住陈漱的嘴。
「厉茉芯,你迟早会老的。」
陈漱以一种朽木不可雕也的语气说,还配上摇摇头以表示她的失望。
然後,她扬起脑袋,一副被负心的模样离开了。
厉茉芯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这时,手机响了。
「喂,我是厉茉芯。」
「蛤?!小宝感冒发烧,今天没办法上课?!」
「好,没关系,我不介意⋯⋯好,再见。」
厉茉芯叹了口气,还来不及哀悼长翅膀飞走的四个小朋友,刚转过身就直接对上陈漱那张笑得很阴险的脸。
「吓!漱漱你干嘛!你不是先走了吗?」
「嘿嘿⋯⋯我不拐回来我会逮到这个好机会吗?」
陈漱笑得好像要把清纯少女推入火坑的老鸨,「茉茉你就认命吧!这是天意!」
天意⋯⋯去他的天意!
这是误交损友的厉茉芯小姐被陈漱硬拖走时唯一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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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麽会坐在这里?
厉茉芯一脸无神地坐在吧台边,不停如此想着。
看看时间,晚上十点,这个时候她应该要坐在书桌前挑灯夜战,再看看自己,脸上化着淡妆,一身怎麽穿都别扭的低胸小礼服和高跟鞋,实在搞不懂陈漱的审美品味。
「一个人吗?」低沈清冽的男声忽然传入她耳中。
厉茉芯一脸茫然地抬头,就看见一张俊美非凡的脸。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杜品墨本人。
要说本人,是因为这张脸实在是太常出现在报纸上了!身为英翔集团总经理却总是好好的财经版不待,跑到影视版去占版面,一下跟某某女星搞暧昧,一下跟某某嫩模传绯闻,风流的情场浪子他当之无愧!
对当时二十岁的厉茉芯来说,这种大人物是拿来意淫的,真的要在现实生活中有所接触就敬谢不敏了,美梦人人有,但不是人人要得起的。
「呃⋯⋯嗯⋯⋯不⋯⋯」她被好姐妹硬拖来的。
杜品墨眸光略闪,唇边的微笑隐隐含着掠夺的意味。
对当时二十五岁的杜品墨来说,他要的女人没有得不到的道理。大鱼大肉吃惯了,眼前这碟清粥小菜越看越顺眼,就是不知道嚐起来滋味如何?
瓜子小脸,胸前起伏不大,但纤腰盈盈,看起来也凹凸有致,裙子长度到大腿一半,下面是两条穠纤合度的腿,小巧的雪白脚丫子踩着黑色高跟鞋,踝上绑着黑色丝带,视觉效果十分可爱。
嗯,偶尔换个口味也不错。
於是,杜品墨不请自来地坐到厉茉芯隔壁。
「想喝什麽?我请客。」他优雅地挥手,招来调酒师。
「⋯⋯呃,果汁⋯⋯」请原谅她实在没出息的酒量。
「来酒吧只喝果汁?」杜品墨失笑,「何不试试这里的招牌?」
他说着接过调酒师递来的酒杯,杯里的液体五彩缤纷,冒着小小的泡泡,在绚烂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梦幻而不真实。
「泡影」,就是它的名字。
一如杜品墨给的情爱,虚幻得像梦幻泡影,一碰就碎,却有不少女人愿意如飞蛾一样扑火,为身体上的满足,更为作祟的虚荣心。
英翔集团总经理夫人,多好听的头衔。
大概知道她们爱的是他的财势而非他的人,杜品墨交不出真心。
女人嘛,玩玩就好。
厉茉芯瞪着那杯调酒,小脸一垮。这酒精浓度不知道多高?
「光看可喝不到哦!」杜品墨微笑,端起酒杯凑到厉茉芯唇边。
「我⋯⋯」厉茉芯一脸迟疑,不知道该怎麽拒绝。
杜品墨向前倾身,两张脸之间只隔了一个酒杯。他勾勾唇角,眼神带着诱惑,温柔的两个字混着炫惑人心的男性气息,「喝吧!」
喝吧!
厉茉芯脑门一热,小口一张含住杯缘,轻啜酒液。
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口中炸开,一股热度随之冲上她的脸颊,烧红了粉嫩香腮。
杜品墨微讶,因为眼前佳人的「好」酒量。
「你叫什麽名字?」他扶住快要摔下椅子的小女人,问道。
「⋯⋯厉⋯⋯厉茉芯⋯⋯」她傻傻把自己闺名卖了。
奇怪,怎麽会有三个杜品墨在前面晃?
想确认是不是自己看错,厉茉芯伸手碰了碰面前俊颜。珍珠般粉润指尖抚过男人面颊,杜品墨立刻像是触电一般颤了一下。
无心的举动,像猫,不经意地挠一下,似有若无的逗弄。
厉茉芯年纪小,不知自己的好本钱,但男人狩猎的直觉却十分准确,杜品墨看出她是璞玉,等着人来雕琢,绽放属於她的美丽。
他想要她。
把不胜酒力的厉茉芯揽进怀里,杜品墨起了身。
「墨少。」调酒师的声音传来,「她不是你以前的那些女人啊!别玩弄人家!」
玩弄?他只是想让她看清楚自己而已。
「我自有分寸。」
夜色,好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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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小茉莉被辣手摧花了。动手的那人还不负责任地扔下一张名片和一张支票,一旁的便条纸上写着他大爷有急事先走了,支票是补偿,有问题打电话找他。
搞虾米东东!这混帐把她当妓女啊!想她厉茉芯活了二十年,一直是优良家庭的模范乖宝宝,竟然一夕之间就让人抢了第一次?!
其实她也不是计较那层膜的存在,只是这种扔支票打发人的做法狠狠打击了她的自尊,让她好不爽。
厉茉芯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注意!不是凌辱,是羞辱!
於是,杜品墨的名片被扔进垃圾桶,支票则被她不知如何处理地塞进包包最底层,眼不见为净。
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两个多月後,她开始嗜睡,闻到海鲜会想吐,被陈漱压着上医院检查,结果出炉,她怀孕了。播种的男人不作第二人想,绝对是杜品墨!
陈漱自知害人不浅,自愿当小家伙的乾妈,提供免费食宿,让被家里赶出来的厉茉芯不至於无家可归,再加上她硬逼着死脑筋的厉茉芯小姐兑现那张支票,日子勉强过得下去。
一晃眼,七年就这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