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国佑介最近常做一个恶梦。
对他而言完全无法理解的恶梦,梦里面的自己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身边的女人、女孩一个接着一个遭到炮击而死去,这群女人、女孩他完全没见过,但他却觉得……很熟悉。
她们望向佑介的眼神充满着绝对的失望以及被背叛感,彷佛这些炮击是由他命令发出而攻击她们的。
一个、又一个,身边的女性都浴血倒下了。
不、还有一个短发的女孩站着,不过看起来也随时要倒下了,因为她的脸上也早已被鲜血给染红了。
即使如此,她还是微微张开自己的双唇,用接近气音的声音吐出了一句对佑介来说意义不明的话:「……为、为什麽,提……督?」
梦中的佑介突然喉头一紧,这是第一次,第一次他把这个梦做到了这个地方,之前都是身边的女性倒下後,现实中的他便迅速的起床了。
接着他说出了他自己也不熟悉、像是被别人操控而说出的话:「对不起,吹……ㄒ……」
於是,现实中的吉国佑介醒来。
「……呼,又是这个怪梦,这到底代表什麽……明明应该是从没见过那麽多的女人才对……怎麽突然就全部死在我旁边了,啊──要是这是个春梦就好了啊。」今年20岁的大学生,吉国佑介如此抱怨。
话说回来,提督是什麽意思啊?听起来简直就像什麽将军似的,「我知道了!」吉国佑介头上的电灯泡似乎亮起来了呢,「我的祖先肯定是哪个幕府将军,那些人一定是为了他而战死的士兵……等等,这听起来更毛了啊,又不是我下令他们战死的,而且哪国的士兵会只有女生啊!」佑介狠狠的吐槽了自己。
「一大早的吵死人了佑介!给我闭嘴!」不满的男声从旁边传来,是佑介的室友,还没睡饱就被大喊大叫的室友给打断睡眠,真的会让人很不满呢。
「抱歉。」自知理亏的佑介乖乖地认错道歉,话说自己最近真的被这个梦折腾得不轻,该去看医生了吧?要不每天做这种死一堆可爱女生的恶梦还不得神经病啊?
不,真要说的话,光是做这种梦,精神上就有一定的问题了吧?佑介即使不说话,也在心中狠狠地吐槽自己。
总之盥洗过後还是去医生那边报到好了。
站起身来,佑介觉得头晕晕的。
啧、这梦已经影响到自己的日常生活了吗?看来不想办法解决还真是不行呢。
头昏脑胀的走到厕所里,佑介拿起牙刷沾了非常少的牙膏,开始不怎麽认真的刷起自己的牙。
话说,自己好像在梦中要说出什麽名字的样子?
好像是吹啥的……吹ㄒ……吹雪?好像是这个名字吧?那不是暴风雪的意思吗?我在梦中喊这个名字要干嘛……?
怀抱着满满的疑问,佑介准备要去心理科看一下医生了。
於是心理医生提出了最普遍的结论。
「估计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吧。」男医生的眼镜反射出了佑介的倒影。
……压力?
不是佑介自己自夸,如果他这个人会有压力,那大概全世界的人都先得忧郁症了吧,每天吃饱睡、睡饱吃,做为一个死大学生,成绩在不读书的情况也能勉强allpass;室友天天骂自己,自己也没因此生气过而吵架;就算没有女朋友陪每天也能过得很愉快,根本不眼红身边的现充;这样的自己哪可能有什麽鬼压力啊……
「不不不、医生,不多检查点?例如说梦到女人死去代表什麽意思啊之类的,对了!还有还有,我还有梦到吹雪!」佑介实在是不太相信自己的恶梦原因会是压力。
「……吹雪?是指暴风雪吧,我想想……」医生推了一下眼镜,叹了口气,真是麻烦的病人,看一眼也知道这种死大学生哪可能会有什麽压力,不过就是个恶梦,大惊小怪的……
佑介用力的摇头,「才不是什麽暴风雪咧!是个叫吹雪的女孩!她在梦中好像还叫我提督啥的,医生你有头绪了吗?」佑介又低头想了一下,自己应该没有漏讲什麽东西了。
医生的嘴角抽蓄了一下,听起来不像恶梦,反而像某种特殊僻好的春梦,总之这家伙估计只是最近看了什麽奇怪的A片吧,那麽就随便说点什麽打发他就好了,医生这麽在心里暗自决定了。
「这位死大……不是,我是说这位病人,你应该是最近看了些什麽电影、电视节目、漫画、游戏等等之类的画面而被影响了,我开点助眠的药给你,你回去之後按照指示吃应该就不会做梦了。」医生将刚刚那副无语的表情收起来,换成了专业的微笑。
「喔喔,真是太谢谢你啦医生,只要吃了药就不会做梦了对吧!太感谢你罗!」佑介激动地晃动医生的手,吓了对方一跳。
……神经病,你有问题的不是做恶梦这件事,而是你的情绪控管吧;医生在心里暗骂。
在柜台领了药後,佑介觉得世界变得不一样了,鸟鸣变得好听了,脚步变得更轻了,连路边的人表情都笑得更灿烂了……虽然行人根本没在笑。
一回到家,佑介就迫不及待的把药打开,连水都没准备就直接把药吞了下去,自己已经好久没有睡满八个小时了,哪可能还要去找什麽水呢!
「噢噢,这药生效好快,已经觉得头昏昏的了呢。」佑介兴高采烈的自言自语,赶紧躺到了自己的床上。
「他妈的佑介你再吵信不信我拿枕头闷死你!」隔壁有起床气的室友不客气的飙出了脏话。
「……嗯。」佑介没有回答,因为他已经睡着了。
现在的安眠药都这麽有效喔?这是佑介失去意识前的最後一个想法。
然後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至少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这麽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