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睡眠中醒来,情绪从沉静慢慢地渐至狂躁,急切地想要破坏的情绪,让他只能无意识地摸索着床铺,直到发现了那一向放在口袋、现在放置在床上的利器,将之拿起,手指按上了按钮。
「喀、喀、喀。」锐利地刀片一寸一寸地从塑胶中推出,在晨间微暗的室内露出寒光,紫色的眼无机质地盯着眼前的刀,在无法压抑地施暴欲中,一张漂亮的脸扭曲成似哭又似笑的表情。
『住手,』明明房间是一片安静,只有鸟儿觅食鸣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偏偏就是有个少年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又沉稳的声音浮现在脑袋里,硬生生的唤回他的理智。
渐渐地他感到自己好像被排除到体外,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同时也丧失了那种让他不由自主的嗜虐感。
想看到、嚐到、碰触到那鲜红的怵目惊心的血液,渴望欣赏到别人痛楚那样凄惨的形状,在心头上的搔痒感,全在脱离了那副身体後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他知道,其实那种感觉还是在。
依旧困在那具身体上,在夺得操纵权的同时一并归还给那身体的拥有人,让他彻底清醒过来,同时也开始手足无措。
『谢谢,』他战战兢兢的对那个少年道着谢,开始认真地思考着要如何向他交谈。
在他在这具身体醒来以前,其实他与他完全不相识的。
如果他算是鲜少会主动结交朋友的人,那现在操纵着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可就几乎是连话都不说,总是警戒地四周的状态。
不会言语,在他尝试对少年说话时,少年可是狠狠地震惊了一把,皱着眉跑到了镜子前,关上门拿起美工刀往自己的手腕割了一把。
当时他不知道对方为什麽会这样做,感受到痛楚却无法阻止对方的动作,让人晕眩、鲜艳到令人厌恶的红从手腕滴下,然而少年的却只是面无表情,愣了一下又去找来卫生纸,熟练的上药、擦拭,试着把他当作空气。
他就这样很无奈地吵了少年几天,发现对方看不见他却总是皱着眉拿着东西往自己身上插自残的时候,他总会惨叫、欲哭无泪然後乖乖地闭上嘴巴。
他们就这样同居在一具身体里过了一天、两天,直到一个星期过後他看见了那名少年的哥哥将要被鬼陷害的时候,他出言警告了少年,少年只是用手一推,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地碰触上了那个本该逝去的生命轨迹,推开然後拉着他的哥哥远离了那可怕的场所。
那是第一次,少年:少荻聿开始认真地听上了他的话。
紫色的眼即使看不见却还是认真地望着他。
望着寄宿在这具身体中的褚冥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