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出竅 — 《四》走火

晚上回到家以後,东摸摸、西摸摸,又花了几个小时。好不容易完成了今天的复习计画进度,已经又是午夜十二点了。

说也奇怪,昨天一整个晚上没有睡,就连到了现在,还是没有太疲倦的感觉。虽然今天被霆哥k了一下,但是还是觉得,这整个过程蛮有趣的。

想着想着,躺上弹簧床,再来一次大小循环再来睡好了。

有了昨天的经验後,这次开始比较顺利了。那一团热热的棉花的感觉,一下子就来了。於是,我又开始了昨天小循环的路径。顺着胸口,走过了心窝,再走向右胸,绕了一圈,再回到了胸口。每一个步骤,都是靠着自己的呼吸,每呼吸一次,这团热棉花,就进小小的一步。有的时候,这个小小的一步并不明显,我就等它慢慢地爬。那种感觉,比较不像是小说里面说的,有一只小耗子在跑。而是比较像是渗透的感觉,从这个点,漫延到旁边的点,再从那个点,再漫延到更旁边的另一点。这个过程很慢很慢,如果不是很有耐心,这一团棉花会消失。我没有办法从消失的地方,再产生一团新的热热的棉花,只能从原来令人烦燥的胸口燥热开始,才能产生那一团热热的感觉。我的感觉除了热之外,就是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还有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和胸膛的起伏。每次出现卡着的情况,我就会想像心脏的跳动就像是一个帮浦,透过心瓣膜开合随着心跳一跳一跳地,把那一团热热的棉花,给慢慢地漫延过去。

绕完了小循环之後,再继续一个大循环。

大循环也是从胸口开始,一样是透过呼吸,慢慢地渗透过去。比较不同的是,对大循环来说,像我就会想到肺叶像是一个鼓风炉,在一压一抽的过程,随着呼吸的速度,愈来愈慢,愈来愈匀,就好像是刚睡着的小婴儿一样规律。左二右三的肺叶,每一次的张开与收合,都让这一团热热的棉花,有一点点一滴滴的前进。如果不前进了,我也不在乎。慢慢地数着呼吸,想像着肺叶的开合,它又会缓缓地前进。同样的是,只要一旦在进行的过程中,那个热热的感受消失了,就必须重头再来过,所以我特别地留意,别让这个感觉消失掉,要不然,又得再重胸口再来一次。

一小一大的循环,顺利的话,大约是一个小时整。

当我做完了一套循环(一小一大的循环,我自己把它当成是一套。)之後,感觉精神很好。於是,又贪多再做了一次,前面的小循环还好,但是做後面的大循环的时候,感觉有一点点不一样了。

第二次的大循环,比起第一次,不顺很多。而且,除了过去伴随的热感之外,多了一些其他的感觉。有的时候,热热的棉花会像引来蚂蚁的棉花糖,蚂蚁不断地爬动,有时候甚至会有些蚂蚁突然咬噬我一口,又痛又热的感觉。但是有的时候,像是被轻轻地电到,那种电不是像摸到墙壁插座的那种电法,也不是在冬天被门把或车门电到的那种冲击感。比较像是去中医那边电疗的时候,那种低周波的一阵阵麻麻的感觉。甚至於你会感觉得电得连肌肉,都会开始抽动,抖啊抖的。我不是幻想,我用眼睛的余光去瞄了它一下,那个抖动是你肉眼真的看得到的。就像果冻或布丁被倒出来在盘子上一样『嘟歪嘟歪』的感觉。很不顺,所以难免又一点点心烦。当我再推行到左脚回来,经过左臗要绕到右边的时候,就卡了很久,感觉应该有廿、卅分钟。

突然,一阵像杂讯一样刺耳的尖锐高频声,「哔~~~~~~~」就从窗外就穿了过来!!把我吓了一大跳!!想起身来看一看发生了什麽事!!结果才一下床,整个人就跌倒到地上,撞到我的床头柜,我的闹钟和手表,也被我摔到了地上。

一阵的劈哩啪啦,咚咙哐当的,把楼上的老爸老妈也吵醒了。老爸担心我发生了什麽事,从楼上的楼梯转角边上问我:「你没事吧??什麽东西这麽响??」

我坐在地板上,回答说:「没啦,被外面的声音吓到了,从床上跌下来,撞到床头柜了!!」

老爸说:「什麽外面的声音?外面哪有什麽声音?你做梦了吧!!早点睡吧,明早还要上课!!」

我说:「喔,好啦!!」我依然是瘫坐在地上,站不起来。我想站起来,一站起来,又摔了一跤,再试一次,还是跌坐回地板。

惨了!!

第一,我听到很大的声音,但是我爸没有听到,那一定是我出现幻听了。

第二,我的整只左脚,是没有知觉的。不是麻,是没有知觉,我怎麽捏、揉、拍、打,左脚就像打了麻醉一样,就像不是我的脚一样。

还好我爸没有下来,只是问我,「你不要紧吧??」

我也不知道是吃错药还是疯了,还是认为左脚废了而已,比被老爸打死还要轻微得多。我竟然回答:「喔~~没事啦,只是把撞到的东西归位啦!!」其实我在讲这个话的时候,已经紧张到不知所措了…

我试着做了几口深呼吸,发现我其实也没有那麽紧张。但是左脚还是一样没有什麽感觉。我试了我的左右手,右腿,还好。左腿,自左臀以下是没感觉的,我的左臀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只有一点点凉凉的感觉。用手掐了按了一下屁股,有一点麻麻的。

於是,我用双手把身体撑了起来,用右脚站了起来。在确定右脚没事了以後,也看了四周的状况。外面一片寂静,只有远处的马路上,还有些许的车子引擎声。

『大概是有人紧急煞车吧…』我自己这样子猜想。

几乎是跌坐回床上的。我把左脚『摆』上了床,左脚依然没有知觉。我试着回想,在听到那声尖锐声之前,是处於什麽样子的状态,就先回到那一步吧。

缓了一缓情绪之後,好奇的感觉已经大过了紧张。什麽事都没有发生,怎麽会这麽奇怪??我努力地呼吸了几回,想找回那一团热热的棉花,它不在胸口。於是,我放得更松,呼吸得更慢,更匀,更慢,更匀。之後,我感觉好像自己躺在一团更大团的棉花,不热,但是软绵绵的大棉花。

过了一阵子,左腰到左臀感觉好像有刺或是针在刺我的屁股,或像是有蚂蚁在偷吃我的棉花糖一样,爬过了我的屁股。然後,蚂蚁就帮我找到了那一团热热的棉花(糖)。

『感觉回来了!!』我心里这样子惊呼!!

既然,感觉回来了,我就不能再放过它了。照着原来的做法,我继续前面的大循环的做法。也不去推它,就让这个帮浦,一直地,不断地鼓着、鼓着、鼓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是很久,又好像是一下子。这一段时间,我真的失去了对时间的感觉,我只知道,整条左腿,开始像是被所有偷吃糖的蚂蚁围攻了,我也分不清楚牠们是要吃棉花糖,还是要吃我的腿,还是觉得腿肉配着棉花糖更好吃,呼朋引伴地找了更多的蚂蚁来了。刺痛的感觉从屁股的一点点,再来就是大腿、小腿,最後,到了脚尖了。,刺痛的感觉回来了。虽然不是很舒服,但是我的心里却很开心,『我的左腿回来了!!』我是这样子告诉自己的。

这下子,我的信心大增。於是,我再调整了呼吸,试着慢慢地加快它的速度,再拉长呼吸的间隔,让呼和吸之间的时间变长,但是深度刻意地加深。终於,那一团热热的棉花,如愿地往下走,刺刺的感觉也慢慢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热,而且,愈来愈热,已经不是暖烘烘的了,像是烤肉时,坐在火堆边烤肉的我,脚也被火烤得红通通的那种感觉。

这时,我试着想要抬起左脚,但是又怕出事,所以,先只动了动脚趾头。嗯,感觉好像有在动,但是房间太黑了,我看不到,很担心又是我在幻想。於是,就抬了一下膝盖,轻易地就抬起来了。再来就是把整只左脚向上举,也很顺利地就举起来了。

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原来四肢完整的感觉是这麽感人的事。害我都曾经有那麽一瞬间,以为我会变成『金银岛』里面的西尔法,那我要去哪里找鹦鹉啊??那我的绰号会不会从此就变成西尔法或是鹦鹉??不不不,霆哥不会那麽容易放过我,他一定会叫我『鸟人』或是『掰咖』的…

这一分心,原来的感觉,又消失了。我试着站了起来,轻轻地跳了跳。

『嗯!没事了…』

但是,我胸口那一团燥热的感觉,却又出现了。而且,我躺回床上,试着用原本的方法来消除它。但是不知道是因为刚刚太兴奋了,还是我这麽一搞,时间太久,身体太累了。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像刚刚原本控制它这样子控制了。不信邪的我,又继续试了几次。不知不觉中,就沉沉地睡着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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