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推开他,蹒跚的往後退好几步,眼神随意的飘移透露出自己的紧张。
「上车?」男人刻意压低声嗓,纤细的手指往停在废弃工厂旁的保时捷指着。
宋雃妶连忙点头,本打算开口说些什麽,但男子却早已从她的肩膀边夹带着一股冷风快步走过,使得她欲言又止,抿了抿乾燥的嘴唇向後转跟在他的屁股後面。
由於长年都是一人生活的习惯,造就了独立的惯性,来到驾驶座的车门,抓着车门打算打开,却忽然被男人给阻挡了下来,挪开她那冰冷的双手,迳自坐到驾驶座的位子,独留目瞪口呆愣在外头的宋雃妶。
她暗自在心中骂了一声秽语,最讨厌的事情─受人控制─就知道一定会到来,即使内心在如何不满,也不打算为这无聊的小事做无谓的争吵,吐了口长气尴尬的加快步伐进到副驾驶座位里,不发一语的系好安全带,等待车子发动引擎。
望着车窗外发呆,认为这几天要和那人在一起工作简直是地狱行程吧,才刚见到面就这样,那明天呢?後天呢?不禁头发疼了起来,伸手轻揉太阳穴,享受片刻的宁静。
说是片刻也还真短,突然一阵刺耳的轮胎磨擦地面的声音传来,等反应过来时,已经经历了一个大甩尾,地上的尘沙翩翩起舞,看过去彷佛向起了浓雾似的。两手连忙抓着车窗上头的手把,而早上喝的牛奶也立刻冲上喉咙,好像只要打个小嗝,就会全部吐出来,十分难受。
经过了坑坑巴巴的路,车子总算行驶到平坦的柏油路上。宋雃妶拍着自己的胸口,不廷的吞咽口水才好受了些,只不过本来是头痛,现在竟转便为头晕,种种迹象都在诉说着晕车。
由於平常都是当驾驶,看着红绿灯以及对向来车,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以及电台路况,从来都没有被人载过,才体会到原来这就是被载的滋味,虽然轻松却老想乾呕。
车子上没有播放任何音乐,安静的让她想起小时候的夜晚,不过这里至少还有隐约的引擎声,不会那麽的恐怖,可旁边的人就说不定了。
应该还需要一大段路程,所以往前坐了些,缓缓阖起沉重的双眼,手肘撑在车门边,因为不习惯让他人看到自己的睡脸所以用手掌挡起眼眸,缓解晕车的症状。
开车之余,男人往旁边瞄了一下,发觉宋雃妶已昏昏欲睡,将车子暂时停靠在一边,从後座拿起御寒大衣,小心翼翼的盖在她的身上,像是蜂蜜般的琥珀色瞳孔凝视了好一会儿,红润的嘴唇慢慢张开,「姊姊,抱歉了。」脱去皮革手套的手浮在半空中踌躇要不要将她卡在外套的发丝拨去,终究还是收了回来,撇过头踩下油门,快速的奔驰。
多麽希望时间就此停止,如此一来便可不用弄脏了自己的手。被宋雃妶称为秋栀的那一个男人脑袋里所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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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满了泥泞的轮胎慢慢停下,「到了。」男人仍然掩盖住自己原本的声音,边拔掉钥匙道。
宋雃妶翻了翻身,「啊...」由於手一直处在同个状态完全麻痹,不禁叫了声出来。他除去眼屎,看到男人已率先下车,赶紧用另一只手打开车门,匆忙的跟在後面,却发觉有一件似曾相似的大衣从刚刚坐的椅子上掉落,不过也没有太留意,瞥了一眼後便立刻关上车门。
一个个被砂石推积而城的塔伫立在周遭,宋雃妶赶走睡意提高警觉性,瑞士刀惯例的握在手心中,徒步了一段路後,跟着男人进到了工厂,放眼望去都是已经被销毁一半和退回货品的放置处,和停车场相同的霉味扑鼻而来,才刚踏了一步尘土便飞扬,不经摀住口鼻继续向前走。
只见视线越来越阴暗,走起路来也变得更困难些,不晓得地上摆置些什麽东西。
忽然男人的脚步停顿了下来,「抓着我的衣服走吧。」他冷冷地说。
宋雃妶犹豫了一会儿,虽然不太愿意,但为了走快些还是轻轻的抓住了他的衣角,确实方便走了些。
偌大的歇业工厂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下一秒却冷不防的增加了好几个人的急促脚步声。开始工作了,宋雃妶意识到後便伫立在原地,果不其然後方立刻有两个人拿着铁棍及刀械冲上前来,她马上弯腰蹲下,来到他们的身後将瑞士刀往颈部插入,随後快速拔出鲜血跟着溅出,再用同样的方式刺向另一个人,一脚往他的腿部踹下去,从地上拾起松手後的铁棍。
另一边也传来惨叫声,想必那人也解决好了。才几个人而已却需要帮手?宋雃妶依然不解的思考,但下一轮却没有自己想的如此得心应手。
余光看到左方以及右方有人藏匿着,接着对方也似乎知道已经被人察觉了,一股气的跑出来搏斗。大打出手了许久,还是不断有人出来,像是拥有抗药性般的蟑螂,怎麽杀也杀不死。
宋雃妶很久没有活动的这样激烈,好胜心不禁也涌出,手段愈来愈残酷,把眼前的人都当作当年那些伪正义使者、那些伤害她们的禽兽,狠狠的消灭,不择手段的夺去那些人的性命,有如着魔般似的骇人。
但眼前的还没有应付好,後面却又感觉到有人准备上前来,用余光左右张望的寻找男人,看到他也在自己的身後,便暂时松了口气,专心应战前方,却没料到一个瞬间,她感觉到自己的腿部受到重重的敲击,随後便是有锐器插进的痛楚,待前方的人倒下後,忍着有如生不如死般的痛回首,那人竟站在一旁置之不理,即便只有三秒,也记得非常清楚,那一个比自己还要冰冷的眼神,多麽的令人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