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從零開始〉Mask Game. — 第 二 章、(4) 修

低头进到金属色休旅车内,顾不得自己先替他扣上安全带,接着再回来拉出一旁的带子系上,把放在裤子後头的口袋里的手机拿出丢音响下的空位,发动久违的引擎,白细的手迅速打档,熟练的倒出停车格,开上斜坡离开地下停车场。

等待秋栀喝完麦片加牛奶的时间,慵懒的坐在沙发椅上的宋雃妶才忽然想起至今还未帮他买外衣,之前去量贩店也只是匆忙的买了几件内衣而已。一想到这,头便开始疼了起来,好在今天闲闲没事做,要不然真的要闯进孙绍杰他家搬衣橱过来了。

清洗好碗盘後,暂时先让秋栀披上之前韩亚姗从国外买回来的风衣,意外的与他合适,许是因为秋栀的身材本就纤细吧。令宋雃妶总算了解了一个道理,果真人要衣装佛要金装,才微不足道的加件衣服,整体的气氛完全就不同了。

「我们要去哪里?」秋栀望着窗外随即闪过的绿荫,双眼充满着星星,彷佛看到新世界兴奋的问。

宋雃妶单手握着方向盘,低马尾被半开的玻璃窗吹进来的凉风往後吹拂,相反的冷静回应,「买衣服。」

「喔,」秋栀停顿了一会,冷不防冒出个问题,「可以去买热巧克力吗?」

热巧克力?为何那麽甜腻的东西会有人喜欢喝?这是宋雃妶从小到大困在心中的疑问,连敢喝美式咖啡的韩亚姗也爱上那股除了自己不懂的甜蜜滋味。

恰好红灯,车子缓缓停下,宋雃妶一脸认真的看向秋栀,「你真的想要喝?」拜托说还好,这麽一来就可以推辞了。

秋栀闻言点头如捣蒜,扬起嘴角形成美好的圆弧。

唉,认命吧,得跑超商一趟去了,宋雃妶脸上浮出黯淡的表情。不幸中的大幸,转角边有间连锁超商,宋雃妶便开往到一旁暂时熄火下,严肃的说:「不准给我出去。」

打开了车门,快速踏了出去,从外头反锁起来,虽然还是可以从车内打开,不过想说秋栀既然是傻子,连上车时都要替他系安全带和开门,应该无妨。而宋雃妶会出这番话以及如此动作不是没有理由的,而是因为经历过了才知道危险。

快步走向里头,鹰眼寻找着易开罐的热巧克力,却怎麽也没看到,只好到柜台前去买咖啡机煮的。看着店员徐徐的动作,心里很是忐忑,虽然很想大声催喊「快一点好吗」,但毕竟服务业是挺辛苦的,也得尊重他们。

眼看十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店员完成最後的搅拌动作,将热巧克力盖上盖子递给宋雃妶,宋雃妶立刻将握在手里已久的零钱放在店员的手掌心中,头也不回的奔回车上,显得焦急不安。

一打开车门,正要跨进去时,看到副驾驶的位子空了下来,只剩下松脱的安全带,不由自主的止住了动作。顿时之间,脑袋一片空白,四肢瞬间无力,手里的热呼呼的咖啡杯差一点就落下。

─我可以叫你姊姊吗?那一句话,以及稚嫩的声音又再度不听使唤地浮出,打乱心脏规律的跳动。

宋雃妶猛咽口水,是为了把情绪镇定下来,却也让嘴里来不及分泌出新的唾液,使得泛红的唇瓣不是因为吸收过多水分,而是乾涩到裂开。

人类总是尝过了黄莲,却仍无所畏惧的累犯,直到真正又发生了,才领悟到自己的愚蠢行为。早知道、如果、也许,这些假想词已经被用到泛滥不堪,但却还是继续出现在宋雅妶的身边。

她後悔,当时自己为何要挺身而出,只因触景回想起小时候的困苦片段;她责怪,孙绍杰凭什麽把他给扔到警察局,什麽也不管的退出,拍拍屁股了事。认清事实,宋雃妶完全没有後悔与责怪的余地,一切都是自己所造就的。要是好好的工作,安静的过日子,这一生应该很快就可以结束,却非得要多管闲事,怜悯同情陌生人。

至少现在,不用花费力气那人就自己跑了,也最终为这个错误的选择画下了句点。如此一来也不必忙的焦头烂额,不用顾虑身边多了一个人,一切都回归正常了。

宋雃妶本是如此的想,却不如她预期。

「姊姊,你怎麽不进去?」突如其来的柔软的声嗓从身後传来。

僵硬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宋雃妶迟疑了一下,确认不是幻听後暮然回首,却看见秋栀抱着一袋由牛皮纸所包装的东西,挂着茫然的脸庞,双脚冷的跺起来。

他,回来了。

心里五味杂全,无法用任何言语来表达现在的情绪,明明应该是要感到「他为什麽又回来」厌烦的事情,却只是伸出手里握着热巧克力的手,莫名的哽咽,「热巧克力,给你。」她混乱了。

秋栀清澈的瞳孔为之一亮,空出一只手接过稍为凉去的热巧克力,本想要抱住宋雃妶撒娇,但是双手都拿着东西,只能送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以及卖萌的语气,「谢谢姊姊。」这个反应并不意外,意外的是,宋雃妶心里却没有一丝讨厌,反倒温暖起被凛冽的冷风吹冷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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