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予，来学校一趟吧!我现在走不开"
"同样的教授办公室吗?"
忙了一天好不容易可以碰到床了
现在又要出门了。
"对阿麻烦你拉"
这教授还是跟3年前一样会使唤人
而且还是一样连回答都不听就挂断了!
好吧，出门。
跟床说再见。
好久没回来了......
"教授?!"
"噢来拉!坐坐，我处理完这个就好阿"
"教授没关系，你慢慢来吧，不急。"
还是同一个办公室
同样的烟味。
"颜予，你知道陈予要走了吗?"
"她大4了吧?要毕业拉"
隐约感觉到教授翻了我一个白眼
"不是毕业，是他要出国了。"
"......"
"问她要去哪也没说，大概是知道我跟你还有联络吧"
出国阿......
这个消息没有让我很震惊
但是却有种很难表达的感觉。
"教授，她来了"门外那个做了5年的助教怎麽还是助教呢?
"摁进来吧。"
本来站起身要先走的
还没转头就闻到了
她身上一直都有的香味。
"教授，你找我?"
还没转头就知道了
那个名叫陈予的声音
不用转头就感受到了
她的视线。
"摁对，陈予你带颜予去这次展览的场地吧!"
"教授......"我本想说些什麽的。
可是她却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看着我。
"走吧。"
**
一前一後
你瘦了，又变高了
不过背影还是一样，虽然看起来柔弱，但可以挡住任何风雨的背影。
"到了。这是一间咖啡厅，交通位置很好，场地教授看过了。"
她开了门，却没看我一眼。
"如果没什麽问题，我先走了。"
在她要走出我视线之前我抓住了她。
"有问题吗?"
"有"
"......"
"你在躲我。"
"我没有"
"那你抬头看着我说你没有。"
被我拉着的那只手握成了拳头，紧紧的握着。
"你看你......对不起。"
我放开了她，突然觉得这样的自己好卑鄙
"嘿，我不是故意的。"
"......"
傻女孩，怎麽哭了。
"脸书，我已读了。"
我知道阿，你答应了交友邀请，也看了讯息了
可是什麽都没有回我，害我等了一个晚上。
但我没把这段话告诉她。
"我不知道该回你什麽，不知道可以回什麽。"
"不是你的错。"
"什麽?"
"2年前那件事，不是你的错。"
也该给你了，这个解释。
**
<三年前>
"不见了!颜予"
这个高分贝的音量听就知道是3年级的那个疯女人
"谁阿?"
陈予在旁边画着完稿图
听到这个声音不被吓到才怪。
"3年级那个会长千金阿，李思莹。"
"阿~那个把闹到把校长逼退的学姊阿"
"摁......"
话讲到一半门就被撞开了
"颜予!不见了拉"
"什麽东西不见了拉"
我让陈予继续画她的完稿图
把那个高分贝喇叭带走
"我的作品阿!我昨天放在系办的柜子里欸，今天早上就不见了!"
"怎麽可能?昨天除了你之外没人去过了阿"
"但是他就是不见了阿"
"思莹你再想想吧，也许你自己忘在哪里了。"
"你现在是不相信我就是了?!"
天阿。
"我没有，只是这件事很重要，你再想清楚一点吧。"
"不管，我要去查监视器了。跟你说根本没用"
然後这女人就甩着她的头发走掉了
就知道找我没用干嘛还来找我?
"怎麽了?"
忙了一早了还要被她闹，一整个精神疲劳。
"她说她的作品集不见了。"
"不见了?在哪?"
"说昨天放系办了"
"这样阿"
"别理她，闹闹就好，你快画吧!"
"颜予!你出来"
又来了
"怎麽了?"
"是你!"
"什麽是我?"
"昨天在我之後进系办的人就是你!"
"所以?"
"把我的作品集还来!"
"李思莹你疯了吗?"
眼看她一巴掌要打我
我已经闭好眼睛想好好多个闪开的方法
"欸，够喽"
172公分真的不是盖的阿陈予。
"你又是谁阿放开我"
"我是谁不重要，昨天颜予去系办是为了帮我拿东西。"
"所以呢?"
"所以凭你那些图，不会有人想偷的"
哇靠这女人
"你......"
"你敢打他，你就完了"
"予......"
这句话虽然角色怪怪的，但还是有点动心阿，这女人。
"哼!!"
她又甩着头发走掉了
陈予的手握着拳头，大拇指旁边有一道伤口
"受伤了?!"
"被她的指甲刮到了。没事啦"
"你是设计系的欸，靠手吃饭欸!走，擦药。"
帮陈予擦药时，发现她的手比想像中的软......
这样很像变态吧?
"其实你可以不用挡住她的"
"我不挡住她就换我帮你擦药了。"
我们两个都笑了，很白痴的那种。
"好了。"
"好丑。"
"欸!......"
仔细想想，她是我大学四年最要好的女生
是我这辈子遇过的第一个，会跳出来保护我的女生
也是第一个，曾经让我想认真走下去的女生。
*
早上7:35，这时候打给我不是重要的事我一定会让他死
"颜予!出大事了。"
"什麽......"
7:50，公布栏，连头发都来不及弄我就跑出宿舍了
"怎麽会"
"......"
"颜予，到底发生什麽事!?"
"颜予!"
阿，是陈予的声音。
不是很想让她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我听到消息了。"
看来她也没时间梳头发阿，像鸟窝一样。
我拨了拨她的头发
"哀别管我的头发了，到底为甚麽!?"
"看来是我惹到会长千金了。"
『设计系公告:人事调动。原毕业展负责人A班颜予，因个人关系退去负责人职位。由设计系B班李思莹，接替一职。』
"我可没打他噢!"
这女人，真的是阴魂不散
「啪!!!」我还来不及反应这响亮的声音是什麽
"马的你打我!!!"
只看到李思莹白白的脸上印出来一个五指印。
"你有种就冲着我来，他是为了我才去系办的，昨天档下你的手的也是我。干颜予什麽事"
"你这个疯子!"
"不要以为是会长千金就可以乱来，A班没人才了吗?轮的到你吗?"
"阿!!!!!!!"
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陈予，好了"
这样闹下去陈予一定会完蛋的
她本来还想继续找李思莹算帐的
被我挡下来了。
除了带她离开，我没有别的方法了。
"你疯了吗?陈予"
"什麽?我在......"
"你知道李思莹是什麽身分吗"
阿，陈予不喜欢被人打断......等等要好好道歉才行
"......"
"你刚刚那一巴掌就有足够的理由让你退学了!"
她直直的看着我，一句话都没说。
"我不当负责人还是能毕业，还是能找到好的工作。你呢?你才大1欸"
"那又怎样?"
"什麽怎样?你好好想一想可以吗?"
"你在......骂我吗?"
"我......"
"你为了帮我拿放在系办的稿子跑回去被误会，我连一句都不能说吗?
你明明就是负责人跟代表人的第一人选，因为被我挡下一巴掌就被换掉，我连一句话都不能说吗?
我觉得都是我的错，我替你难过替你抱不平，我一句话都不能说吗?"
"陈予......"
"够了，算了。"
我来不急拉住她，她再也没说任何一句话
转身走了。
陈予从那天开始
整整一星期没跟我说话
後来又收到一封通知:
负责人还是我颜予。但是这次的毕业展，陈予的作品被退下来了。
而李思莹的作品变成的专栏唯一的展示品。
"陈予，这是怎麽回事?听说是你要求的?"
"对，也没什麽原因。事情是因为我，当然是我处理。"
想对她生气也不是，想骂李思莹也不是
整个找不到出口发泄这堆怨气
"我知道你不希望我这样做，可是没办法。"
她收拾好放在系办的东西，没有展览了就没必要留在这了。
"我就是这样一个多管闲事的女生。"
我抱住她了。
像要把所有生气和不甘心还有最多的不舍都让她知道的那样
紧紧的，抱住。
我知道她哭了，一定的。
"对不起"
除了这句，我真的找不到话说了。
那时候，我知道我们之间变了
**
其实那年，我们都没对彼此说出喜欢
但是我们却相处的比恋人还要甜
我以为她不说我不讲，是因为我们都满意这个状态
我们都知道彼此的心意
没想到，她其实一直在等我开口。
只要我开口，我们可以不用这样的。
只要我开口，也许今天跟我论及婚嫁的人就是她了。
只要我开口，我们是不是就不会是这个状态下见面了?
是阿，我终究欠她一个解释
一个包含这件事情的她的愧疚
还有我当初其实真的很爱很爱她的
这个解释。
只是太晚了。
隔了3年，一切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