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起床後,我感觉到剧烈头痛,真的痛到不能再痛了。
「一个好端端的女孩子,晚上出去喝什麽酒?还被两个男孩子牵回来,这是什麽德性?」妈妈拿着一碗蜂蜜水进来我的房间。
「你爸这麽说,别让你爸担心了。」
「他又不会担心我。」
「不要看你爸这样,其实他很关心你的。」她一屁股坐上我的床。
「喔……」一想到我爸在我小时候常常忙於事业把我丢在一边,我就不怎麽相信妈妈说的这番话,反正又要像平常一样责备我。
不教导我正确的价值观,把家务事都丢给妈处理,不告诉我怎麽待人处事,只是一回家看到成绩单就大骂个不停,不管我做得好还是不好都不满意,这种人为什麽是我的爸爸?
「昨天两个男孩子是谁啊?哪一个是男朋友?」妈妈突如其来的问题害正在喝蜂蜜水的我差点呛到。
「你想太多了。」
真的是想太多了。
盥洗完毕的我,走到客厅打算吃个早餐,却被在看报纸的老爸叫住。
「不解释一下昨天发生什麽事吗?好端端的女孩子晚上喝什麽酒?更何况你还未成年」他放下报纸,而我感觉到了怒火。
但是我不在意他是否生气,就跟当初他不在意我是否孤独一样,不在意我有多难过,不在意我被他否定的时候心里有多受伤。
「解释再多你也不会听。」
「你说什麽?」他突然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别以为大声就赢了。」
「就像你昨天看到的啊,我就是一个未成年女子在外面喝挂了被两个男生送回家啊。」
「你这什麽态度?你是叛逆期啊?」他站起身来并慢慢走过来。
「别把你们看不顺眼孩子的行为都归为叛逆期,要是我真的叛逆了,我才懒得在这里跟你吵。」
「你……』
啪!
「欸老公,有话好好说嘛,干嘛动手呢?」妈妈马上冲出来安抚老爸。
「这个小孩已经没救了!」
「还不是你生的。」说完我马上冲出家里,什麽都没带。
任由冷冽的海风吹拂,我坐在沙滩上冷却自己的心情,被打的左脸还明显感受得到疼痛,但是我却没有任何想哭的心情,可能眼泪在小时候就流光了吧,总觉得很习以为常了,这种事。
突然间,感觉到身体很温暖。
「一个人在这里干嘛啊?连外套也没穿。」我转头一看,原来是季灿,他把他的外套给我了。
「没事。」
「你的脸都这样了还要坚持你没事吗?」他担心地看着我的脸。
而我瞬间意识到我的左脸,仍然持续发热,发痛着。
「别什麽事都一个人憋着,我们是朋友,你可以向我诉苦。」听到这句话让我有点动摇。
这真的可以说吗?要怎麽说?
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连妍琳都不知道的事我可以就这样跟季灿说吗?可是我们是朋友,所以是可以吧。
怎麽办?哪样才是对的?可是这样一直憋在心里我真的好累、好累喔。
我叹了一口气。
接着说出今天早上的事,不愤怒、不难过、不带任何感情的,除了落寞。
「这样说出来不是很好吗?你很棒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倾听你,别担心。」他轻轻抚摸着我的头,似乎是要安慰我。
但是这几年来从没流过一滴眼泪的我却因为他而哭了。
这是多麽温暖的鼓励,从小到大,不管是谁,都没这麽激励过我。
「哭吧。」他抱住我,而我瞬间感到无比温暖,甚至不想离开,我才发现,从小至今,我从没依靠过如此温暖的胸襟
「冷静一点了吗?」哭了一会之後,他依旧抱着我,只是动了嘴巴问出这个问题。
「没事了。」我用充满鼻音的声音挤出这些话。
之後他放开我,我竟然对那胸襟感到不舍。
「没事就好,回家记得跟你爸到个歉,天底下那个父母会不担心自己的小孩,只是他跟你一样不善於表达。」
「喔……」
「那……我也跟你一起去道歉好了。」
嗯?
「为什麽?」我疑惑地看着他。
「让你爸担心了啊。」
「昨天的事又不是你的错。」
「但是我没跟你父母做任何解释啊,他们想必误会了吧。」
确实是误会了。
「一起道歉你也比较肯开口吧。」
嗯?
好像……是这样。
「好了,就这样吧,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