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爱情面前,我们都是胆小鬼、卒仔、coward,一个人久了,突然遇见另一个人对自己好,心中的悸动与恐惧都是并存的,而且在某些时候,恐惧并不会小於悸动。
这一次来谈谈个案。
她是我高一同学,也是我曾经最要好的朋友,至於为什麽是曾经我就不多说了。
由於上一段感情的失败,她开始害怕任何有可能会开花的种子,无论对方是否是我们姊妹一致叫好的男孩,她坚持不碰爱情,她说不管是再好的男孩,只要不能一起走到永远就不是好男孩。
她说她不想再尝试不能到永远的恋爱了。
她的生活一度单纯到只剩下爱男人的女人。
无论是什麽约,只要她可以的她都会赴约,单纯至吃饭看电影,复杂至规划远行旅游,特别的是,她不反对姊妹们在她面前放闪。
明明自己被伤得那麽重,在看到其他人在她眼前幸福的样子,她不但没有逃避,反而会希望去盯着那一份别人的幸福。
她说过她很羡慕。
「难道不难受吗?」不少朋友这样问过她,而她总是浅浅一笑。
「怎麽会?是我自己选择不谈恋爱的啊!」她淡淡的一笑成为我记忆中最浅却最明显的疤痕,微微扬起的嘴角有着淡淡的哀伤,她的羡慕其实全写在脸上,只是没有人想要去正视她的痛楚。
「其实很痛对吧?」某一次的午休,我靠近一个人坐在通往顶楼楼梯口的她。
自从感情失败後,她偶尔会这样自己一个人躲起来。
「不要开玩笑了,才没有那一回事。」
「那你为什麽要哭?」我指着她脸颊上刚落下的泪水,她用手一愣一愣的拭去後向我张开双臂,我则是缓缓走向她。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个中午她把我的运动服衣袖弄湿後那种似笑非笑的道歉法,也许她那些边哭边说出来的含糊的话我记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她眼泪的温度、紧抱着我的双手的颤抖,以及她话语中断断续续地对爱情的憧憬与炽热我都是记得的。
在那天之後,也许她渐渐地尝试着去放开心里的痛,对於以前的伤痕她不再逃避了,面对令她痛苦的事物她学会拒绝了,看到旧情人时她不再转身离开或是蒙着眼装作没看到了。
她,看见他的时候笑了。
「啊……嘿,你好吗?」那一次在走廊上遇见,身为前男友的他主动对着她说起了几句话,尽管在一旁的我们姊妹不认为他有任何立场再一次搭上她,但是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我以为她会呼拢几句,但是她没有。
「嗯,有这群姊妹我很开心啊!」当她语毕的那一刻,我们好几个趴在栏杆上的姊妹一致地转头看向她,这是我们第一次知道自己在她心中原来是这样重要的份量。
我们姊妹聊着天,她和他则是站在一旁也聊着天,她的表情没有任何不适或是排斥,而在事後她也说了好像舒坦多了。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大概是这个意思。
日子久了,他们还是好朋友,而在我们姊妹的鼓励下,她的身边多了另一个他。
他是个很好的男孩,一直都对她情有独锺着,他帮她跑腿、陪她规划班上事务、替她想很多很多备案等等,他对她的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她渐渐接受了他,我们则是扮演着在一旁守护她的角色。
那晚,我的手机来电显示着她的号码,我们一直都有彼此的电话号码,却不曾出现过在彼此的通话纪录里。
「喂?」
「你听我说,先听我说你再发表意见。」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兴奋。
「好。」
我就这样放下手边的事情,端坐在书桌前听她从凌晨1:15说到1:45。
「我该答应他的交往请求吗?」她口中的他正是我们一致公认的好男孩。
听完了一连串他们这两星期以来所有的进度等等,其实我已经不记得重点到底在哪里、有甚麽令人刻骨铭心的悸动。
「只要你不後悔、只要你相信他你就去吧!」
「我知道了。」简单的四个字,电话轻轻地挂上後我头一抬,把手放在灯光下半遮住灯光。
然後我笑了。
我不为她感到开心,我也不会去假设她未来会有多幸福。
毕竟是她自己亏欠自己太久,现在的她在做的,就只是一点一点的还债。
还那些,她曾经欠自己一份幸福的债。
时光流逝,两年半後的今天我站在另一栋楼的走廊看着,他和她在走廊上说笑的身影仍然笑得甜蜜。
也许我们只是欠自己一个勇敢。
我常说,所谓的放下就是,你愿意也能够去正视并且接受那个伤口带来的伤疤,无论那个伤疤有多麽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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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手机响起。
「我爱你。」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