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雪下得很大,时不时会听见竹子被重雪压折的声响,梅长苏靠着暖炉手拿一本杂记,好半天都没翻动下一页,左手的指腹无意识的摩娑着。
正月十五过後,霓凰就没再来探他,以往都是一、两天就会跑一趟苏宅,或是有誉王跟太子新的动向或是地方官员有什麽举动,也有单纯来陪他喝一杯茶,说两句话。
已整整五日没见也无消息,几次想让黎纲或甄平去穆王府探探,又深觉不妥的按下,暗想莫非是十五那天他去妙音坊的关系?
虽当时有即刻说是有点事情去办,霓凰也说明白,可……会不会真是在闹脾气呢?
多思无益,梅长苏披上貂皮厚氅,拿起手炉走出门外唤黎纲去备马车。
到穆王府时拜帖刚递上,门童去通报,穆家总管亲自出来致歉,说:「郡主这几日染上风寒,不便招待贵客,不如苏先生改日再来吧。」
梅长苏好看的眉拧起,霓凰一向不轻易生病,一但生病就很严重,往往要病上好些日子。
「郡主身体有恙,苏某理应慰问,还请总管通报一声。」梅长苏揖手请托,总管清楚自家郡主对这位苏先生是份外不同,也就摆手请贵客入府。
穆青前两日正好去城外别业巡查,遇上大雪滞留未回,老总管让婢女去请郡主,过一会儿,婢女回来慌慌张张的,直说:「郡主烧得好烫,人唤不醒,如何是好?」
「郡主药喝下了吗?」总管急问。
「都按时喝呢,就是不见好,这可怎麽办,小王爷回来要是知道郡主在生重病,奴婢们听从郡主的话瞒着他……」婢女眼角含泪,已经可以想见小王爷会怎麽生气,虽不会真伤奴才们,但往往整得他们哭爹喊娘。
「苏某家的晏太夫精通?岐之?,我这就命人去将他接过来,你们还且宽心,可否让苏某进去看望郡主?」梅长苏说完,黎纲已经自动自发的赶回苏宅接晏太夫,飞流歪歪脑袋一脸莫名。
说是得像是请求,可梅长苏已经走前几步,仅自推开霓凰的房门,对着飞流说:「飞流,你在外面看着,晏大夫来了再带他进来。」接着就阖上门板,门外一干奴婢面面相觑。
飞流就这麽站在门口,奴婢们想进屋都进不去,虽感与礼不合,但毕竟郡主性情豁达,苏先生在金陵盛名远播,轮不到他们这些当奴才的瞎操心。
梅长苏轻车熟路的走进内室,小时候经常来穆王府就往霓凰屋里钻,屋内陈设也几乎没什麽变化。
床榻里的霓凰云发散半枕,锦被盖至下巴紧紧闭着眼,脸蛋艳红似血气息不顺,梅长苏看着她不适,心里也难受,手背轻碰她的额头,眉蹙得更紧,这热度要烧坏脑子的。
穆青不在,整个穆府都听霓凰的,奴才们也不知道去请好一点的大夫,就由着她这般胡来,要是他没来这趟,指不定霓凰得病损成什麽样。
他的小女孩还是这麽爱逞强。
梅长苏出外室,倒杯水摸摸还是温热的,想喂水给霓凰喝,霓凰睁开眼迷迷糊糊的看着他,像是不知道他怎麽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里,又恍惚的觉得好像本就如此,梅长苏顺着动作让霓凰靠在他胸肩,慢慢喂她喝水。
霓凰喝完後,身子没力一滑就枕在他的腿上,他有些僵硬地想将霓凰挪回床间,霓凰睁着烧得浮起一层水雾的杏眼,思虑迟缓之下有些语无伦次:「林殊哥哥……你怎麽在这?你快回去,免得过了病气。」
梅长苏停下动作,手改抚着她烧烫的脸颊,哄道:「别想这些,我在这陪你,你好好睡。」
凉凉的大手纾解霓凰的不适,霓凰闭上眼嗯了一声。
飞流带晏大夫进来时看到的就这个景象。
晏大夫把脉诊断後开药方子给穆王府的人去抓药,过程中霓凰都不省人事的卧在梅长苏膝上。
不同於飞流好奇探究的眼神,黎纲跟晏大夫的眼神飞来飘去。
宗主的神情温柔得他们不敢再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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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雪下得很大,时不时会听见竹子被重雪压折的声响,梅长苏靠着暖炉手拿一本杂记,好半天都没翻动下一页,左手的指腹无意识的摩娑着。
正月十五过后,霓凰就没再来探他,以往都是一、两天就会跑一趟苏宅,或是有誉王跟太子新的动向或是地方官员有什么举动,也有单纯来陪他喝一杯茶,说两句话。
已整整五日没见也无消息,几次想让黎纲或甄平去穆王府探探,又深觉不妥的按下,暗想莫非是十五那天他去妙音坊的关系?
虽当时有即刻说是有点事情去办,霓凰也说明白,可……会不会真是在闹脾气呢?
多思无益,梅长苏披上貂皮厚氅,拿起手炉走出门外唤黎纲去备马车。
到穆王府时拜帖刚递上,门童去通报,穆家总管亲自出来致歉,说:「郡主这几日染上风寒,不便招待贵客,不如苏先生改日再来吧。」
梅长苏好看的眉拧起,霓凰一向不轻易生病,一但生病就很严重,往往要病上好些日子。
「郡主身体有恙,苏某理应慰问,还请总管通报一声。」梅长苏揖手请讬,总管清楚自家郡主对这位苏先生是份外不同,也就摆手请贵客入府。
穆青前两日正好去城外别业巡查,遇上大雪滞留未回,老总管让婢女去请郡主,过一会儿,婢女回来慌慌张张的,直说:「郡主烧得好烫,人唤不醒,如何是好?」
「郡主药喝下了吗?」总管急问。
「都按时喝呢,就是不见好,这可怎么办,小王爷回来要是知道郡主在生重病,奴婢们听从郡主的话瞒着他……」婢女眼角含泪,已经可以想见小王爷会怎么生气,虽不会真伤奴才们,但往往整得他们哭爹喊娘。
「苏某家的晏太夫精通?岐之?,我这就命人去将他接过来,你们还且宽心,可否让苏某进去看望郡主?」梅长苏说完,黎纲已经自动自发的赶回苏宅接晏太夫,飞流歪歪脑袋一脸莫名。
说是得像是请求,可梅长苏已经走前几步,仅自推开霓凰的房门,对着飞流说:「飞流,你在外面看着,晏大夫来了再带他进来。」接着就阖上门板,门外一干奴婢面面相觑。
飞流就这么站在门口,奴婢们想进屋都进不去,虽感与礼不合,但毕竟郡主性情豁达,苏先生在金陵盛名远播,轮不到他们这些当奴才的瞎操心。
梅长苏轻车熟路的走进内室,小时候经常来穆王府就往霓凰屋里钻,屋内陈设也几乎没什么变化。
床榻里的霓凰云发散半枕,锦被盖至下巴紧紧闭着眼,脸蛋艳红似血气息不顺,梅长苏看着她不适,心里也难受,手背轻碰她的额头,眉蹙得更紧,这热度要烧坏脑子的。
穆青不在,整个穆府都听霓凰的,奴才们也不知道去请好一点的大夫,就由着她这般胡来,要是他没来这趟,指不定霓凰得病损成什么样。
他的小女孩还是这么爱逞强。
梅长苏出外室,倒杯水摸摸还是温热的,想喂水给霓凰喝,霓凰睁开眼迷迷糊糊的看着他,像是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里,又恍惚的觉得好像本就如此,梅长苏顺着动作让霓凰靠在他胸肩,慢慢喂她喝水。
霓凰喝完后,身子没力一滑就枕在他的腿上,他有些僵硬地想将霓凰挪回床间,霓凰睁着烧得浮起一层水雾的杏眼,思虑迟缓之下有些语无伦次:「林殊哥哥……你怎么在这?你快回去,免得过了病气。」
梅长苏停下动作,手改抚着她烧烫的脸颊,哄道:「别想这些,我在这陪你,你好好睡。」
凉凉的大手纾解霓凰的不适,霓凰闭上眼嗯了一声。
飞流带晏大夫进来时看到的就这个景象。
晏大夫把脉诊断后开药方子给穆王府的人去抓药,过程中霓凰都不省人事的卧在梅长苏膝上。
不同于飞流好奇探究的眼神,黎纲跟晏大夫的眼神飞来飘去。
宗主的神情温柔得他们不敢再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