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托着下巴眯眼看着电脑萤幕上来自於客人的信件,密密麻麻的英文看得我极度烦躁,虽然大意我知道客人想表的的意思是我们提供的样品又被打枪了,但实质上的内容除了信件上简单的说明外还附上两份文件档的详细图示说明。
其实我的英文真的是烂到至今我还能在公司的业务组里生存都是奇蹟一再发生的程度,一般阅读还可以,但涉及到专业或正式文件的部分我光看到眼睛就会不自觉的拼命失焦,好比现在,同一封信我来来回回看了三次都还是不能好好地将他解读,连转贴给狐狗大神求助,翻出来的中文更是……狗屁文法完全不通……唉。
再次将信件收起,拿出商品先比对一下客人对外观的评语,检视下细微的部分,回头记录下差异後,放下手上的比从椅子上站起,动动肩膀转转手臂又站了会儿後才准备迈出脚步到洗手间清醒清醒,座位上的座机就响起。
「喂?」响起的声音是属於内线的响铃,我的口气就不刻意伪造。
「安琪,你到十楼会议室来一下。」是何秘书。
何秘书低低的声音让我惊了一下,我从来还没有接过他关爱的电话,今天突然接到真是吓死我了,为什麽?
脑子里突然有一半出现的是问号,一半是丹尼尔的脸。
哇哈哈,我实在无法理解为什麽有人会因为接受到老板或来自秘书室的召唤而快乐地变成召唤兽迅速跳起来以最快速度前往报到,就算明知没有好事也总是会立即性的丢下手上的工作跑掉。
大概是我真的在这里待得太久太久,久到足够我想通想透很多事情也放弃很多的理想即渴望,让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变成过去自己不怎麽欣赏的大人。
跟泱泱招呼一声後照原订得先到厕所去清醒清醒同时打理打理自己乱七八糟的外观,秘书室里的人颜值都太高了,特别是何秘书,在拜会这位秘书室的老大以前不把自己重新整理一下真的光站在何秘书面前都会感觉自卑。
搭着电梯到十楼,十楼是各式各样的会议室及简报是跟资料室,大部分业务的一般会议都会特别抱着资料跑到这个楼层来开会,或是在借阅资料室里的资料时,规定不可以整册携出,所以大家都会利用资料室里的影印机复印自己所需要的部分带走。
电梯停在十楼,门一开就看何秘书已经等在门口,双臂环胸的侧的我站立,整个细长直挺的身形完全一览无遗,深蓝色的西装穿在他身上真的非常合适,完全的符合我眼中傲娇上司的形象……啊、不是啦!
「来,跟我进来。」我一走出电梯门,何秘书就转头让我跟上。
跟在何秘书後方走进最里间的会议室里,一开灯所见的一桌子凌乱我心里立刻为上一个使用者进行默祷。何秘书最忌讳有人使用完公共区域後不整理,现在又被他亲眼赃到,我想明天就会看到有人因为收到何秘书亲发的警告信而哀号了。啧啧,活该。
不过我目前的处境也没有好到哪去。
何秘书还沉默着没有说什麽,手托着下巴动也没动,一直直是前方的视线让人猜不透是在火大思考到底要怎麽处分不懂善後的白痴还是在思考准备要跟我讲的话。
我多少知道接下来讲的话大概不会多好听,要讲的话也无非都是满满的训话吧。
「安琪,你是个聪明的女性,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叫你过来是为什麽事。」一开口就直接了当切核心,不愧是何秘书。
「为了昨天唐先生的事情。」装傻充愣对何秘书都没有用,直接了当会比较有好结果。
「我会希望你们注意一下私下的互动,而且不要影响到公事,对公司来说他也是重要的联络人,我希望你能站在公司立场多想想。」
「……是……」不然我还能说什麽?
之後何秘书不知道在想什麽,沉默了半晌後推了推眼镜,叹气。
「就这样了,有什麽事你就来找我,什麽时候都可以。」说完,又停了会儿,直直看了我好半晌,看得我觉得全身都被扎满了针,就在我以为何秘书准备在加码提醒我些什麽时,他就这样走了。
但不知道为什麽,我总觉得何秘书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说什麽或想问什麽,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或适不适合开口。
没准他是想要我在离开前顺便把会议室收一收,但因为使用人并不是我所以欲言又止?
搞不好。
在毕恭毕敬的送走何秘书後,我松了口大气,靠到会议桌上休息了下消化刚刚的紧张感,回头再看看那一桌的脏乱及不整齐的椅子,老实说,如果我是下一个使用者,一进来就看到这个景象肯定会不舒服。
边想,边顺手将桌子给收拾了,垃圾拿到外头集中收集的大垃圾桶丢,回头前绕进厨房拿抹布跟扫帚组回到会议室将桌子全部擦过一次後再拿扫帚将会议室整个简单扫过一次,椅子重新排齐後拿着清洁工具把门关好後离开,工具则是清洗後重新放回原来的位置,回到我的楼层继续忙碌。
泱泱没有多问我什麽,只是将我消失的这点时间里找过我的人及被交代的事情向我说一遍,我自己则是一边动手忙碌一边脑子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何秘书的提醒。
我有点後悔,虽然不确定自己到底在後悔些什麽,但心里隐隐确实有懊悔的感觉存在,我有点无奈,因为最不想被看到的画面被何秘书看到,我真的也很无奈,但一边又庆幸是何秘书撞见我跟丹尼尔的拉扯,不然之後真不知道会变成什麽样。
感觉背部与肩膀又更加沉重了,可能来自於工作、可能来自於压力、更可能是来自於人事,如果说全部的压力都来自於丹尼尔也不为过。
抓抓僵硬的後颈,继续处理未完的公事,就算忙到要死我也没有打算让工作占用掉我个人的休息时间。
今天我一定要准时落跑,自从接了从天上掉下来的烂摊子以後,总觉自己的状况一直没有很好,叹气头疼的频率屡屡上升,跟泱泱打屁说笑喝咖啡的时间也几乎没了,我到底为了什麽莫名其妙要遭到这种待遇?
我确信这件事不能罪怪丹尼尔,毕竟在这以前丹尼尔并不知道我在这公司工作,他再神也不可能算出终有一天他的公司会与我们公司有合作又老板会随手抽点到我担任暂时性的联络窗口。
难道我在老板眼里是最闲的那个?
搞不好,因为我自认是个挺容易把工作完成并不加班主义者,最重要的事,我不知道跟老板哪里犯冲,只要我忙完喝口茶老板就会从我面前走过。
记忆最深的一次是,我忙了整天连口茶都没有喝,连午餐都是泱泱替我买小七的茶叶蛋跟布丁还有珍奶用热量打发,一直到下午三点,才总算把文件作出一个结,才总算抽个空起身想去那个整天都还没去过的洗手间报到顺便给自己到个整天都没沾到的水时,老板出现了。
他说我看起来有空,去那边帮生管整理资料。
然後他就在众人错愕的眼中悠悠地走了,一脸今天做了好事的脸。
再然後我差点把杯子顺手往老板後脑勺送,但我为了自己的生计忍住了。
我不确定当时我的脸是抽的还是笑得或是怔着的,总之,生管那时拼命向我道歉,泱泱忙着跑来说她帮忙,我也只能叹气摆手,全当心情转换就是了,只是我得先去个洗手间喝口水,马上回来帮。
之後,我就知道装忙了。
之後,因为业务工作有如雨後春笋般拼命的冒,所以工作也等比级数般的增加,看在订单量大老板也不再理我那三分五分的小歇了。
那现在的工作就是订单不如以往的後遗症罗?
唉。
又继续勉强回了几封怎麽看怎麽词不达意的信件,始终无法被集中起来的注意力让我决定早早放季今日的工作。
看看电脑上显示的时间,离下班还有十分钟,打定主意一定要准时落跑的我决定在这最後十分钟整理下今天的工作好让明天可以作立即性的分类处理。
六点一到,我就开始收拾桌面跟个人物品,关机离开。
「今天那麽早?」泱泱一脸意外,但关机的速度倒是不输给我。
「不行了,总觉得精疲力尽……先走了。」
「哈哈,也是,辛苦了,路上小心!」
「好,你也是,骑车小心。」
离开办公室的感觉不论经过几次都真的很像离开一种脱离蜘蛛网的束缚的感觉,不是我中二,只要问公司里的人,十个有九个都会这样回答,唯一一个会说没感觉的大概就是老板自己了。
或许何秘书也是其中一个?
半拖着脚步走往捷运方向,在不受阻碍打扰下顺利走进车厢,在列车疾驶下原来不到十分就可以快速到达的目的不知怎麽的总觉得变得比一小时还常。
不怎麽好的车厢空气,巅峰时间的人潮,我突然想起为什麽总是习惯在办公室多耗点时间才离开,就是为了避开这个人潮。
好不容易到达目的站,跟着人潮出了车厢,再走出站,总算重回新鲜空气的怀抱才让我能好好吸口气。
在离车站前先拨了通电话给胖子妹妹,等待半天却不见胖子妹妹接听,难得早早下班回家,还想买点东西跟胖子妹妹两人大吃大喝发泄一下呢。
不知道胖子妹妹啥时回来,但我确定她今天会回来,所以绕去夜市买了好久没吃的东山鸭头跟卤味,拎着两大袋的垃圾食物一路好心情的晃回家。
到家门,就看屋内灯光从门缝里透出,胖子妹妹果然到家了。
开门,还来不及跟胖子妹妹说「来大吃大喝吧」就让眼前的景象给搞丢了好心情。
「为什麽……」头又开始隐隐痛了起来。
「姊~~你总算回来了……」胖子妹妹正襟围坐在一双长辈面前,回头看我的双眼悬然欲泣。
「爸……妈……你们怎麽来了?」
看到我的父母就坐在我家的沙发上,我实在没办法高兴得起来。不知道为何,我跟家里的人一点也不亲近,但也不事太过生疏,只是觉得麻烦。
到底是为啥呢?一般久居在外的游子应该会对突来探访的家人感觉到意外的惊喜。其实说没惊喜也不对,只是我一秒後随即想到两尊大佛无事是不会特别北上来探望我的,通常会特别探望的事只有一个──相亲。
「先说,我不要相亲。」谁不论如何先说先赢。
「安琪,你来这里坐。」
又来?挑眉看老爸拍指指旁边的位置,这让我联想到上午何秘书找我的情况,差别只在一个公事一个私事。怪,今日运势有提到说我将遇到许多难解的问题遇到棘手的麻烦人物吗?
我叹气,将手上香喷喷的食物转交给胖子妹妹,看着她幸福逃脱的背影,认命的坐到老爸手边的单人坐上,老妈则是在胖子妹妹拎着两大袋食物走进厨房时跟了进去。
刚坐下,包包都还来不及放下,老爸就将一桌子怎麽看怎麽像是装有相亲照片的资料夹摊到我面前,完全不知道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或是当我是傻子看不出面前的资料是什麽鬼东西。
无奈的瞥了老爸一眼,他那张看看不用钱的贼笑表情,我整个想怒吼咆啸。我不是不结婚只是没有疯着结婚,我无所谓一直就这样一个人生活下去但父母总觉得如果我不结婚好像他们的人生就不够完满。
没错,是他们的人生不够完满不是我的人生。
一直到不久前,我才总算觉悟,父母的相处好或不好就算没有直接的影响到我的未来生活,但确确实实的影响到我对於另外一半即未来想要的生活的选择。
就因为眼前的范本是崩坏的,所以对於两人之间的生活一点也没有向往,说想都想不出来也不为过。当然也想过还是可以找其他的范本作为努力或选择的目标,但我却无法相信自己不会重蹈父母的覆辙,或重塑出另一种束缚将自己绑在自己的圈圈里。
很多人问过我很多的为什麽或问过我的期望值,虽然我都会拿福山雅治之类的带过,但其实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其实对於所谓对象与幸福是怎麽一回是完全无法清楚了解。
幸福是什麽?
对象应该如何选择?
怎麽样算是合适?
喜欢跟爱的区别是什麽?
共组家庭是什麽样的一回事?
我相当清楚绝对不是生生小孩过过日子就算了,奉养彼此父母、照顾彼此家庭、舍去目前自己所拥有的自由同时又该如何才能在陌生环境创造出属於自己的空间。
这些全部,我的原生家庭好像都忘了告诉我,打从我有记忆起,我只记得自己不断的被拒绝、被要求要长大要懂事,直到现可以说仍是如此。不可以给家里丢脸、不可以让父母没面子、必须要做这做那,以前我会觉得自己真的很委屈,慢慢的发现,其实我的父母根本来说也完全不懂什麽叫家庭、什麽叫养小孩,连什麽叫爱情都不能骗骗自己的孩子。
从小听着父母抱怨与争吵,好不容易在成年进入社会後趁机脱离家庭开始外宿工作,说也奇怪,一直到我离开家里到外地工作後,父母突然得好像不再争吵了,或许还是有的,只是我看不到而已,但也许是因为我之後都长时间住在外地,所以在大节回家时反而比较可以沟通。
唯一一件事始终无法说服父母不要再继续的就是相亲这件事,但我也一直无法很强硬的方式要求父母不要再做这件事了,毕竟年纪稍大了的两位老人家现在唯一的一个乐趣大概就是替自己挑女婿了。
为什麽我要这样说?父母都是为我好?其实看看那些照片就知道了。头秃、身矮、体胖、甚至连二婚的都有,不是我歧视,而是看看那些照片搭配条件吧,全部的共通点就是──竹科出生、大厂工程师、年薪破百。
这样想一想,丹尼尔真的好得太多太多了。他年薪有没有破百我不知道,但至少头发丰厚、身高足够、身形挺拔而且没有肚子,但看在长辈的眼里他的致命伤大概就是风骚了。
「爸……」不想翻也不想看,我只想吃我的东山鸭头跟卤味,我肚子很饿我不想思考,最重要的是我现在一直想标脏话。我今天一天已经很烦了,真的不太想在这时应付我的父母。
话说,老爸老妈怎麽连通知都不通知一下就自己跑上台北了?如果我加班不在怎麽办?如果不是胖子妹妹刚好在家他们打算怎麽办?为什麽不打电话给我?要是打了我一定会努力加班的!
「琪琪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找个对象定下来了啊!这些都是隔壁的太太推荐的,你妈跟我都看过了,条件不错……」
条件不错?老爸老妈?你们眼睛还好吗?
「我现在没兴趣啊,爸~~」叹气,我无奈。
「那至少也让我们知道你到底有没有男朋友啊,现在,你一直都不跟家里说说自己的事情。」
「我有啊。」转头回答从厨房出来的娘的话,「我现在的工作不错啊,同事也很好啊。」就是老板机车了点。「我现在还想赚钱,不想结婚,你们在家看新闻也知道,现在人结婚不容易,养小孩会要人命的。」
「胡说八道,你爸跟我养你就没有要死要活,你现在的工作不是很好吗?那更该结婚定下来不是吗?」
那个年代跟这个年代能比吗?
但这些话我千万不能讲出口,不然会没完没了,要忍耐要忍耐再忍耐……
我想我可以跟父母相处融洽,七八成的比率应该是我比以前更懂得忍耐了,也懂得什麽该奖什麽不该讲,当然冲动仍然是我人生的大敌,但至少就比例上来说,工作那麽久,所谓冲动一词也快渐渐不能了解。
父母联合劝说,最後我也只能当翻文件一样的将一本本的相片拿起,平均每张都花一秒时间下评语。
太瘦、太胖、太矮、头发太少、眼睛下垂、下巴太尖、肚皮突出、看不顺眼……等等等等。
「姊姊,你为什麽不乾脆认了丹尼尔?」
哈?
「你说啥?」胖子妹妹的细细低语让我错愕地转头瞪她,「妹妹,你最近整个偏心的很严重喔。」
「本来就是嘛,这样不就不用在这里看些……有点……的照片了吗?」胖子妹妹眯眼对着手上的照片东看看西瞧瞧,一脸就是挑不出照片上的优点的臭。
「这跟那个是两回事。」丹尼尔是丹尼尔,他的情况特殊不可以相提而论,眼下的事是我个人的事,跟丹尼尔半毛关系也没有。
「真是……」整个人缩进沙发座里,胖子妹妹抱着鸡脖子快快乐乐地啃着,旁边杰克汪汪则有阿母偷渡的卤味正嗑得津津有味。
其实我知道胖子妹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我一点也不希望更不想丹尼尔莫名的卷进我的家庭里,特别是我们之间的关系都还不清不楚的现在。
对胖子妹妹来说,丹尼尔是个好的对象,这一点我一点都不否认,但是就目前的我来说他是一个最糟糕的对象也是事实。不只工作上有牵扯,还是过去式再相逢来的,品味多有问题,黏人又赖皮,过去的稳重根本就是一场诈欺。
不过这样说也只是表面我认识的丹尼尔而已,实际上的丹尼尔是什麽样的人我真的不太有印象了。
「琪琪啊,你也好好看下人家的一些背景啊、经济能力啊什麽的,这些至少都是我跟你爸挑选过的,觉得跟着这些人可以过好日子才拿给你看。挑丈夫不是挑好看就好了。」
但也得给我个顺眼的吧?
「还是你有对象了?什麽样的人?妹妹啊,你跟琪琪住那麽久,她到底有没有带过男孩子回来?」见我没打算理会,母亲大人将触手往胖子妹妹处伸。
胖子妹妹眨眨那双圆圆的大眼睛看着母亲大人,又看看我,又回头望着母亲大人那双殷殷盼望着的双眼。
我很想插口说没有,但我那样断然的否决又太过此地无银三百两,可我害怕胖子妹妹陷害我一把将丹尼尔的是讲出口,我到时真的是不知该拿什麽把自己埋起来比较好。
「就是没有,所以我很担心阿姊的下半辈子是不是只能跟电视电脑为伍了。」胖子妹妹笑笑说,双眼百分之两百的诚意。「不过这些照片里面居然有二婚的……这就真的有点过分了,阿姊应该不需要到二婚的吧?而且……这家伙居然说没有交往经验……个性没问题吗?」
说的好啊,我在旁边点头附和胖子妹妹的言论,对嘛对嘛,年破四十还没有交友经验,骗谁啊!……喔,搞不好有,但个性……实在不予置评。
然後,我突然又想到丹尼尔。
不知道他在之後究竟有过多少经验?肯定很多吧?
印象中在学时,他身边总是少不了各种漂亮的女孩子,娴静的、爱玩的、温柔的、强悍的,各式各样但绝对都是美女。
反观自己,实在找不出哪一点可以令他不忘。
总是在家穿得邋邋遢遢的,坐没坐像站没站样的,不说长胖不少个性也显得相当懒散,脾气不好、不会下厨、工作也只是这种程度而已,没啥突出的优点也不是太差的一个人,总论就是普通。
像这样的一个我,到底有什麽本事可以让丹尼尔一直想念?
难道,就因为我是第一个拒绝了他的人,所以现在只是想发泄自己所不知道的怨气?是变个法子来折腾我?
应该不会那麽无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