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点10分,在这不上不下要天亮不天亮的时间点,下起了一场大雨。
我是被打在屋檐上的雨声吓醒的。
这几天一直很闷热,不论户外或是室内,很像整个世界被保鲜膜包住一样。
新闻报导的大雷雨一直没来,在这四月天我不知道这样的天气正不正常?
我只知道这几天应该要有很重的「味道」。
很重的,雨的味道。
但我已经好几年没有闻到了。
不是台湾发生乾旱,当然也不是我鼻子坏了。
而是自从晴离开之後,我就失去了这种能力了。
我常怀疑是不是晴的离开带走了我的这种能力?
也许是晴要惩罚我,所以把我能思念她的机会给带走了......
被吓醒之後,我望着窗外的雨,又大又急,好像要一次把积欠好几天的雨水一次还来一样。
下了雨之後,空气瞬间凉了许多,但我也睡不着了,於是我下床向着窗户走去。
我站在窗户前,把鼻子靠向窗外,试图找寻那熟悉的味道。
但还是什麽都闻不到......
反而是鼻头有点酸,这种酸是从左胸口传来的,很急很快,而且通常只有在我思念晴的时候
会出现。
我吸了口气,试图平缓情绪。
不能再任由自己随意放纵情绪了。
晴离开後的几个月我常常因为思念而哭泣,那是个不太下雨的冬天,冷冽而乾燥。
也许我那时是希望用眼泪代替大雨来寻回晴吧!
毕竟她说过的,要我找她一起「闻雨」。
「闻雨」?
这是我跟晴的专属语言。
我从小就能在快下雨时闻到一种味道,那时我就知道要下雨了。
我小时候对这种「预知」能力很自豪,甚至把它当成宝物一般藏在我的心里。
但随着越长越大,我发现原来大家都能闻到这种味道,有人称它为「泥土味」,也有人叫它「青草味」。
於是我不再以这种能力为傲,甚至已经不把它当成宝物了。
但我始终不能忘怀闻到它时带给我的感觉。
那是快乐,一种最纯粹最单纯的快乐。所以我总是不忘在下雨前跟下雨时狠狠吸它一口。
这样的形容实在很像毒品,但我确实是对这味道上瘾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毕竟我不能在下雨时傻傻盯着别人的鼻子看看有没有人跟我一样。
因为这样我要不是被揍,要不就是被当成变态。
而且我也不能确定别人是不是在「闻雨」,也许他们只是鼻子痒或者是流鼻涕罢了。
也因此我擅自又把它当成了我的宝物,深深地藏在我的心里。
直到那天晴的出现,我决定把它从内心深处挖出来......
交给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