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教室时，我整个人因为过於开心，一直忍不住想笑，但又怕旁人觉得奇怪，所以又要努力克制住，实在好辛苦啊！不过话说回来，我之所以想帮学长的忙，是不是也是因为想藉此靠近学长呢？
『喜欢一个人，不都会希望能再更进一步吗？』
小贝说得没错。
我虽然的确对现况很满足，但潜意识里却也不自觉想更接近学长，所以刚刚才会有羡慕学姊、希望是学长的同学这样的念头浮现。
我真是个「口是心非」的人呐！
这麽想着，我走下阶梯，回到二年级楼层，一抬头，就看见欧子默在前方不远处，原本下意识要出声喊他，不过又莫名住声了。
欧子默平时在图书馆除了我以外，很少和其他图书股长有互动，若不是我一开始就被指派负责带他，我们现在大概也很陌生，不过也因为我们时常在一起工作，所以我也很少注意到他独处的样子。
刚刚之所以打消叫他的念头，是因为我发现他走在人群中时，完全不在意经过身旁的人，即使有人撞到他，他也无所谓，继续前行，他像是置身在这个空间中，又似是不在这个空间中，我不知道该怎麽形容，但他此刻的身影，突然让我想起那晚他说那句话的语气和神态。
『反正死不了。』
盯着眼前的他，我不禁感到好奇：他真的……都没有在乎的人或事物吗？
*
这两天到图书馆，只要看见欧子默，就会想起他那时的身影，虽然不是特意观察他，但目光就是会不自觉追着他跑，时常盯着出神，等到後知後觉发现时，才赶紧收回视线。就像刚刚也是如此，只是这次当我回神後，原本在前一排书架间的欧子默，已经不见人影了。
跑去哪了？
我东瞧西望，一转身，欧子默撞进视野里，吓了我一跳。
「你又在偷窥谁了？」
欧子默带着隐隐笑意，意有所指的揶揄道。
「说得一副我好像常常偷窥别人一样……」
我没好气地抗议，然後踮起脚尖，试着将书放到上层的书架。
「难道不是吗？」
他一脸坏笑，拿走我手中的书，轻松放到架上。
「不是。」虽然心虚，但还是义正严词的否认。
「你最近跟学长怎样了？」欧子默突然话锋一转。
我还在分神，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质疑反问：
「干麽突然问这个？」
「不能问吗？」他瞥了我一眼，有种挑衅意味。
「你是不是忌妒我跟学长熟？要不要我帮你牵线，介绍你们认识啊，只是……不知道学长喜不喜欢男生齁？」
「好啊，你去问啊。」
我原本还因为逮到机会反击，暗自窃喜，结果他不痛不痒的反应，让我顿时意兴阑珊，战斗力瞬间归零。
「有时候，表面看到的，不一定就是全部。」欧子默又冷不防冒出这句听起来颇有哲理的话。
「什麽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他说得不清不楚，我听得迷迷糊糊。
「所以你在说你自己吗？表面上装乖，但总是找机会捉弄我？」虽然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但我故意这麽说。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觉得他刚刚的那句话，不像只是随便说说，而是意有所指，只是我不明白他指的是什麽？学长吗？可是他又不认识学长……算了！不想了！
片刻後，我收回停驻在欧子默身上的视线，就在这时，眼角余光不经意瞥见他衬衫上的第三颗钮扣位置是空的。
「你扣子还没缝上去啊？」都过好几天了。
他闻声，低头瞄了一眼，一副这才想起来的样子。
「你该不会根本忘了吧？」
「嗯。」他还答得天经地义。
我差点没晕倒！每天都要穿衬衫，怎麽还会忘了钮扣掉了的事呢？不过话说回来，这的确很像欧子默会做的事。
「钮扣在身上吗？」我很快接受这个事实，然後问道。
「好像在书包。」他不是很确定。
「最近我们家政课正在上缝纫，我刚好有带针线，我帮你缝。反正你里面还穿了一件T-shirt，等一下把衬衫给我就好了。」
「不用了。」
意料中的答案。
「我现在不帮你缝，你到学期结束，可能都还没把钮扣缝上去。」
我不让他有拒绝的机会，直接推着他一起到放书包的置物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