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过後的上课日,我放学後一到图书馆,小不点学妹就冲来跟我说谢谢。
「同学说面包很好吃,而且他那天的比赛也很顺利,得到了很好的成绩!」
「是吗?太好!」我也为学妹感到开心。
「这应该是四叶草面包的魔法吧。」学妹天真的这麽说。
上周虽然无法观赛,但是我知道学长班上的篮球比赛也获得不错的成绩,所以这是四叶草面包的魔法没错,而且这魔法不单为学长的比赛带来幸运,也为自己带来了幸运。
也为你带来了幸运吗?
我想这麽问学妹,不过看她欣喜的模样,答案已经昭然若揭,好像也没必要多此一问了。
「对了,学姊,老师说今天会来一位新的图书股长,让你负责带他熟悉工作。」学妹想到的又说。
「开学都一个多月了,怎麽还会有新的图书股长?」照理说,开学时,各班就会选出这学期的图书股长了。
「好像是因为前一位图书股长转学了,他们班就又选了新的。」小不点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他来了吗?」
我话刚说完,一转头,就见有两面之缘的学弟,还是一样制服穿得随兴,双手插裤袋,一脸没睡饱的样子,走了进来。
我先是有些惊讶,而後涌上「不会就是他吧」这样不祥的预感,但还是准备好上前确认,可是学弟却彷若没看见我们般,直接从面前走过,停在无人的柜台前。
我和学妹面面相觑,片刻後,我上前询问:
「你是图书股长吗?」
他转向我,看了我好一会儿,才点头。
「我是负责带你的学姊,黄丹淇。」我继续暗暗观察他。
他又像是思忖什麽,然後往我制服上的年级杠瞥了一眼。
我不解他的反应,也低头瞄了一眼自己的年级杠。
「怎麽了……」
「今天要做什麽?」他像是没在听我说话似的,自顾自地丢出问题,打断我的话。
我一时没跟上他说话的节奏,缓了半拍才反应过来,随手在还书推车上抽出一本书:
「我先教你怎麽上架。这书背上有……」
「按照号码排就可以了?」
我顿了一下,「……嗯。」
然後,他就推着车走了。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追上前。
他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继续一边走,一边扯了一下衬衫,让我看制服上的绣名。
欧……子……默。
我花了点时间,才看清楚他的全名。真是的!就不能停下脚步,好好的自我介绍吗?
「学姊,那新来的图书股长感觉有点难相处耶。」
欧子默弯进书架间後,学妹跑来身旁,这麽对我说。
「可能是因为第一次见面,还不熟吧。」我笑了笑,然後拉过另一台推车,「我去上架喽!」
其实,与其说欧子默难相处,不如说是……不在同一个频道上,虽然还是能对话,但感觉就像是每次都快要有交集,结果步调又被他打乱了,而且一开始,我还以为他认出我来了,但是他之後的表情依旧,没什麽变化,反而是听见「我是负责带你的学姊」时,才有了反应。完全让人摸不着头绪,也搞不清楚他在想什麽!
但是话说回来,他真的没认出来吗?就算忘记第一次的见面,但第二次见面也不过是三天前的事,会这麽快就忘记吗?
我一边将书塞进书架,一边思索这个问题。
不过若是真的不记得也好,毕竟两次见面都不是太好的回忆,而且这样的话,我也不用担心他知道我的秘密了。是说,他那天到底为什麽会出现在置物柜那里?不会真的像小贝说的那样吧……?
我又拿了几本书,踩上脚踏垫,视线不经意穿过书与书之间的缝隙,赫然发现学长和几位同学,正走向窗边的一张桌子,所有的注意力,瞬间转移了过去。
虽然距离有点远,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来念书的。
好用功喔!我欣喜地这麽心想,脑中又突然闪过「如果我假装经过他们桌边,学长不知道会不会认出我?」的念头,但下一秒,又觉得好笑,因为刚刚也同样担心是否会被认出,但那时是希望最好不要记得,现在却是希望记得。不同的对象,果然带出了不同的结论。
我又朝学长的方向望了一眼,暗忖该不该实行这个计画,就在这时,坐在面对我位置的学长无预警抬头,虽然知道他根本不会发现我,仍下意识想躲起来,结果一个没注意,额头撞到了铁架,我「呜」的低喊一声,手抚上撞到的位置。
你在干麽?
突然之间,一股似曾相识的氛围朝我靠近。我迟疑了一下,缓缓往右手边看去,对上了欧子默的目光。
「有、有事吗?」我连忙放下手,想自然的扬起笑容,却有些僵。
「我可以走了吗?」刚刚他的眼底还充满疑问,现在又马上变得意兴阑珊。
怎麽好像……被当成笨蛋了?这样不确定的莫名感受掠过心间时,欧子默没等我回答,再次迳自转身走了。
「等等,」我连忙跳下脚踏垫,声音追了上去:「推车上的书都归位了?」
「嗯。」他依旧没停下脚步,丢下这句回应,头也不回的直直往门口走去。
一整车的书,少说也有五十几本,怎麽能在这麽快的时间内完成?
我感到困惑,跑去检查,结果推车确实都空了,只是当我一抬头看见架上完全没有分类,也没有排序的一堆书时,当下只想怒吼──
欧子默!你给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