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烤箱烤好了的提示声响起。
我收起回忆,拿出热腾腾的面包。刷过蛋液的面包表面,在灯光的照映下,有着漂亮的色泽,让人光是用看的,都觉得好吃。
「来试试成果吧!小心烫喔。」我提醒的同时,自己也拿了一块,面包的温热迅速在指间漫开。
「哇呜。」撕开面包时,富弹性的面包组织,让小不点惊呼一声。
「第一次吃这种刚出炉的面包吧?」我笑。
「嗯。」小不点往嘴里塞了一口面包,一脸满足:「好好吃喔!虽然里面没有包其他东西,但是面包本身的味道就很棒了!」
看到学妹的表情,我也觉得开心。
学长吃了我做的面包後,应该也是这个表情吧。我一边心想,一边说:
「而且又是自己做的,是不是觉得又更好吃?」
「嗯!」学妹点头,接着又说:「我刚刚看学姊做面包做得好投入,学姊应该很喜欢做面包吧?」
「很喜欢啊。」
「为什麽?」
「面包成型之前只是一堆面粉,可是透过双手的制作,就能变成成品,不觉得很神奇吗?我享受这样的过程,也能从中获得成就感,而且,不管最後是自己吃,或是送给别人吃,都是一件开心的事情。」我又咬了一口面包。今天的四叶草面包烤得松松软软的,还散发一股淡淡的奶油香味,做得很成功!真是太好了!
小不点认同地频频点头:「自己亲手做了一次面包後,好像也能体会到学姊说的『神奇』、『开心』这样的感受。不过……我现在有点担心,怕之後回去自己再做时,无法像现在这样好吃。」
「如果按照我刚刚的份量、步骤制作的话,应该没什麽大问题。不过,比起好吃,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东西!」我竖起食指,比了一个「1」。
「是什麽?」
「面包的灵魂。」
「面包的灵魂?」学妹感到不解地歪头。
「我爸说过,做面包的时候,制作的人当时带着怎样的心情和想法,最後都会毫不保留显现在成品上,如果怀着『希望对方吃了面包後,能感到满足、愉快』这样的心情做面包,那麽对方也必定能感受到这样的心意,这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们今天做的这个面包看似没有包其他的东西,但其实里面都是满满你想对对方说的话,而这就是『面包的灵魂』!」
这也就是为何我想做面包给学长的原因。与其直接用言语传达,不如用这样更具有温度的方式表达,再加上又是自己亲手做的,感觉更有诚意。
「口感虽然也很重要,但是如果少了灵魂,再好吃的面包也会觉得好像缺少了点什麽。」
「我知道了。」小不点这才似是稍稍放了心。
「还要再一点吗?」
「好啊。」
我们又分食了一块面包,剩下的都让学妹带回去了。
但愿学妹当天送出的面包,能够将她心中所想的顺利递送出去。刚刚做面包的时候,我也偷偷灌注了这样的「灵魂」。
*
一个星期後,球类大赛来临。
当天一早,我和小贝就在各比赛场地忙进忙出。赛程开始後,我们先被分派在室内体育馆里帮忙,中午过後,又把我们调到了室外的比赛场地。
「那位同学,你去合作社搬一箱杯水到检录处。」
我才刚把赛程表更新完,老师又丢来一份工作。原本想找小贝帮忙,但一时找不到她,只好苦命的自己一人到合作社。
今天晴空万里,天气好得不得了,就算没有下场比赛,光是像这样搬回一箱沉甸甸的杯水,也够让人汗流浃背、体力耗尽,好不容易回到检录处,偏偏又被某个冒失鬼狠狠一撞,零点零一秒的须臾,我手上的箱子滑了一下,脚步同时向後踉跄几步,心想该不会要悲剧倒地时,一道人影从前方靠近,拉了我一把。
「小心喔,学妹。」温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我稳住脚步,抬起头,一张介於光与影间的脸映入眼帘,我霎时一怔,忘了移开视线,也忘了呼吸,甚至有那麽一刻,我还以为这个世界停止了运转……
「我帮你吧。」
然後,我感觉到一抹不同於我的温度轻抚过肌肤,虽然短暂,却清晰的停留在指尖,并随着开始加速流动的血液流入心间,沸腾了起来。
「学妹,这要放哪里?」
「……那、那里。」我仍有些恍惚,下意识的指向桌边。「谢谢,学长。」
勳禾学长回以了微笑。我觉得自己好像被那双充满笑意的眼给迷惑住了,有些不能自拔。